第二十三章 私下交談（沈母的真實一面）
東方雪端着的一杯滾燙茶水，不知何時已經漸漸涼了，整個亭子寂靜的出奇，只有沈夢黎的啜泣聲，與沈母的嘆息聲偶爾響起……
沈母再次將目光看向東方雪，然後對着東方雪問道：“你也算個可憐孩子……你可還有什麼想要說的？”
東方雪抬起頭，然後目光一顫，心中頓時猶豫了起來，說什麼，說能夠讓沈夢黎無憂幸福，可他能做到嗎？肩上的單子到底有多重東方雪心中清楚，猶豫再三，東方雪緩緩將已經涼了的茶水放到桌上，然後便抬起手，輕輕將自己的面具摘了下來。
等看到東方雪面容的那一刻，饒是沈母都不禁心中一驚，這哪是凡人的長相，要說是哪一家的少主公子，倒還說的過去。只見東方雪再次對着沈母一拜，然後緩緩開口說道：“我與夢黎本是萍水相逢，可奈何造化弄人……”
“晚輩在這裏實在不知所措，不敢欺瞞前輩，就像前輩所說，晚輩無家無親，無門無派，更是身負血海深仇，所以晚輩給不了夢黎什麼承諾……”東方雪一語說完，沈母立馬便閉上了眼睛，心中更是煎熬。
“你的仇家是？”沈母疑惑地看着東方雪問道。
東方雪目光有些猶豫，可在看到沈夢黎淚雨如花的臉龐之後，東方雪沒有隱瞞，對着沈母輕聲說道：“整個東域、海煞島、以及中州皇甫家……”
“笑話！”沈母立即對着東方雪呵斥說道：“就憑你自己一個無家無親無門派的窮小子，膽敢說整個東域都是你的仇敵？”
“就因為如此！”東方雪接過沈母的話，然後看了一眼沈夢黎接著說道：“所以晚輩不敢給夢黎任何承諾，但只要晚輩不死，此生必不負夢黎……”
“好一個此生不負！”沈母頓時氣呼呼的說道：“那你若是死了呢？”
沈母一句話剛落下，亭子內便再次恢復到死一般的寂靜……
沈志雲與冰凌二人，早已沈母與東方雪的談話給驚呆了，久久回不過神來……
“娘親……”就在這時，沈夢黎突然抬起頭對着沈母輕聲呼喚道。
沈母緩緩低下頭，心疼的看着沈夢黎，只見沈夢黎輕聲對沈母說道：“孩兒願意！他若是死了，孩兒便守着他……”說完之後，沈夢黎就跪了下去。
沈母再次嘆息一聲，眼睛裏終究是落下了淚水。就這樣過了好一陣，在沈母將眼裏淚水擦去之後，沈母對着沈夢黎還有沈志雲幾人說道：“你們先出去吧，讓我與他單獨談談……”
沈志雲點了點頭，然後與冰凌一齊站起，沈夢黎再次對着沈母輕聲喊道：“娘……”像是還有什麼話要說。只見沈母打斷了沈夢黎，對着沈夢黎擺了擺手，示意沈夢黎先出去。
在三人出去的時候，沈夢黎還不忘回頭看了東方雪一眼，東方雪對着沈夢黎苦澀一笑，然後點了點頭，像是安慰她一般。
在三人出去走遠之後，沈母與東方雪交談了很久，沈母的聲音平淡了很多，沒了剛剛的怒氣。在交談的過程中令沈母驚訝的是東方雪的談吐與態度，相對來說沈母很是滿意，可在沈母要求東方雪放下仇恨好好待沈夢黎的時候，東方雪卻拒絕了。
說來也怪，沈母在東方雪的心中，就像是長輩一般，細算一下，如果自己娘親當年沒有遇難的話，今年應該也與面前沈母是一個年級。沈母的擔憂心疼，東方雪理解。面對沈母，東方雪心中隱隱的有種親切感，這種親切感對東方雪來說十分珍貴……
最終二人期間談了什麼，這就無人知曉了。但只知道的是，沈母同意了沈夢黎與東方雪可以簡單交往，但是，在東方雪安定之前，二人不能再有什麼逾越之舉！
“你若是一頭黑髮，那也是俊俏的很，我猜，你爹爹娘親在世時候，也一定是東域的俊傑吧！”沈母對着東方雪寒暄說道。
東方雪點了點頭，然後便對沈母敞開心扉說道：“不滿前輩，晚輩自出生之日天降七日大雪，有老先生給晚輩算命，說晚輩不能習武……”
“哦？”沈母疑惑地看着東方雪，接着問道：“那然後呢？”
“機緣巧合之下，也可能是命數，晚輩終究還是在八歲那年踏上了武道……”東方雪一邊回憶一遍說道：“也就是我八歲那年，我家遭受了滅頂之災，被黑煞教以無須有的罪名，給屠戮殆盡，漫天大火衝天而起，晚輩回家時候…所看到的乃是躺在院中的那一具具屍體……”
“非是晚輩不願放下仇恨，只是晚輩實在過不去這道坎兒啊……”東方雪的眼睛裏霎時間便濕潤了起來。
沈母向著東方雪招了招手，然後輕聲說道：“孩子，到這兒來，你與冰凌一樣，稱我沈姨便好！”
“沈姨……”東方雪輕輕喚道，然後便走到了沈母身旁坐下。
“苦命孩子啊！”沈母高高舉起手，輕輕撫摸着東方雪的白髮感嘆說道。
之後東方雪將自己險些死在五大門派手中被整個東域追殺的過往，也一併告訴了沈母，有隱瞞但並沒有隱瞞白嫵落落等人的離去，期間也有跨越。這算得上是在這十幾年來東方雪第一次敞開心扉了，裏面的一些情節，饒是沈母聽得都不禁心驚肉跳，在東方雪講述完了之後，沈母看着東方雪的眼神里，更加是多了一分心疼。這滿頭白髮皆是為恨而生啊……
就在此時，看看時辰比武即將開始了，東方雪對沈母告辭之後，便走出了亭子。看着東方雪離去的背影，沈母不禁再次一嘆，多好的孩子啊……無限
東方雪出了亭子之後，沈夢黎瞬間便向著東方雪跑了過去，來到東方雪面前，沈夢黎眼角還掛着淚珠，她又偷偷看了一眼亭子裏面的娘親，見到娘親對自己點頭，沈夢黎頓時一喜。
看着手足無措淚雨如花的沈夢黎，東方雪伸出手拉住沈夢黎的玉手，沈夢黎再次嬌軀一顫，目光閃躲臉頰頓時微紅起來。這時候沈志雲與冰凌二人走了上來，二人對着亭子裏的沈母行了一禮，然後便帶領東方雪向著比武所在的地方走去……
“你看大哥跟姐姐二人如何？”沈志雲看着走在前面的東方雪與沈夢黎對身旁的冰凌問道。
冰凌打量了二人一眼，然後便說道：“很般配的！”
“我也覺得……”沈志雲輕輕說道，說完之後冰凌小臉便紅了起來，因為沈志雲趁着冰凌不注意的時候，竟然抓住了冰凌的手，冰凌本來是可以躲開的，可卻猶豫了一下，便被沈志雲給抓在了手裏……
“有人！”沈夢黎對着沈志雲輕聲提醒道。
沈志雲立馬昂首挺胸，十分自信的對冰凌說道：“有人怎麼了？我牽我未婚妻的手，誰敢管？”
“誰是你未婚妻！哼！”
“誰答應就是誰唄！哈哈哈……”
“你欺負我！我要告訴沈姨去……”
“別別別，我哪裏欺負的了你啊？我又打不過你……”
“你知道就好！哼！”
“……”
亭子裏的沈母看着東方雪四人漸漸遠去，忍不住再次嘆息一聲，一是嘆息自己這雙兒女的命，二是嘆東方雪的身世，嘆冰凌的痴情。其實位置轉化一下，冰凌倒是與沈夢黎一樣的痴情，而自己的兒子云兒，又與那苦命的東方雪一樣，想到這裏，沈母再次嘆息一聲……
就在沈母搖頭嘆息的時候，突然身後一雙大手抱在了沈母的肩膀上。沈母臉上一改愁緒笑着看向身旁中年男子，然後問道：“你何時來的？”
“早就來了！我兒回來了，我這做父親的怎能不親自來看看呢……”中年男子對着沈母欣慰說道。
這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沈夢黎的與沈志雲的父親，瑤光島的島主沈凌舟。只見沈凌舟身軀凜凜相貌堂堂，身着一身白衣，白衣上面有着金絲玉縷，一雙深邃的眼睛像是能夠看穿青天大道一般。
沈母輕輕依偎進沈凌舟的懷中，然後對着沈凌舟問道：“你覺得如何？”
“冰凌嗎？”沈凌舟問了一聲，然後說道：“很漂亮，隨他母親，並且待雲兒很好，我很滿意！”
“不是！”沈母搖了搖頭說道：“我問的是那個叫東方雪的年輕人！”
“東方雪……”沈凌舟眉頭一皺，然後對沈母安慰道：“他與黎兒之事，錯也不在他……”
“是啊…也算是個苦命的孩子……”沈母附和回答沈凌舟，然後接着評價道：“我看他態度、心性、談吐都不錯，可就是家室出身不好，還有一心的仇恨，修為實力也才靈寂後期，天賦也不算優秀……”
“出身，仇恨，身為男兒這些便都不是問題！”沈凌舟突然笑着對沈母問道：“你說他是靈寂後期？”
沈母疑惑地看向沈凌舟，然後問道：“怎麼了？我還能看錯嗎？”
“他可不是靈寂後期！”沈凌舟肯定的說道，然後給沈母解釋說：“他的修為若我查探不假的話，應該是分神初期！”
“分神初期！”沈母臉色一變，立馬驚訝說道：“二十一歲的分神初期，如此天賦……你確定你沒看錯？”
“是啊…一開始我也很驚訝！”沈凌舟點了點頭說道：“一開始我也以為我看錯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也覺得這孩子可以是嗎？”沈母對着沈凌舟問道。
沈凌舟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說了一句：“再看吧！”
沈母點了點頭，二人交談了一會兒，之後便一齊向著比武所在的地方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