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男主出沒發小陪伴
這個時候的人們雖然會串門,可對於在服喪期的她,一般很少來。再說了她也不太認識他們,就更沒有人來了。這樣也省去了她許多的麻煩。
麥子還沒脫殼,得先敲打外層的麥殼,大米也一樣,這裏人一般家裏自備去殼的超大碾子,她一人又是拉又是掃的,整整花了她兩個小時,才將將去了殼,這可把她累的,直接趴在麥堆上喘氣。
“農民真辛苦!”她感嘆。
隨手又拿出一顆桃子,看着手裏又大又紅的桃子,郝好忍不住笑了。
她怎麼老拿桃子啊,看來是讓現代搶先上市的桃子給傷着了,要不然一有新鮮好香甜的就忍不住要將它吃個夠。
邊想邊吃,不一會一顆桃子下了肚,不過桃核她也沒捨得扔,又隨手扔進了空間裏。
“小甜甜餓了吧,吃完你就繼續睡,媽媽再忙。”郝好解決完自己的肚子,又看着一旁睜着眼睛打量四周的小奶娃道。
沒有搖搖車,她只能自己動手做了個簡易的,將孩子放在上面,不怕被雞啄,也不怕被蟲咬,她就干自己的。
又是半小時后,她又開始了新的工作。
磨米面,家裏有石磨,她自己推,自己掃,剛開始,她沒推動,這一下子刺激到了,她挽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始推。
動了,真的動了。
郝好高興壞了,她一個人自娛自樂,沒有手機電腦,沒有朋友,只有自己和一個小奶娃。
哦,對了,她還忘記了家裏的兩隻小奶狗,喝了羊奶,吃了桃糜,小奶狗一下子精神了許多。
郝好心想着大概三個月後,小奶狗就會成大狗,這樣她就有伴了。
作為當事人的郝好不覺得自己多辛苦,可作為旁觀者,是心疼這樣的女性的,在那樣的背景下,沒有生活來源,又是孤兒寡母的,肯定可憐艱辛。
幸得老天垂愛,給了她一金手指,讓她溫飽不成問題。
同一時間的清河村,正發生着一件大事。
作為省委書記的侄子,田潤生正經受着成年來的最大的一次打擊,他因叔叔是省委書記,家裏成分又好,當年招兵,他報名參加了,可沒過幾年,在參加一場戰役時,被炮震聾了一隻耳朵。
因此,他被評為戰鬥英雄,然後退役回家裏,隨後要去城裏的武裝部當警察。
如果讓郝好知道了,定會說,這是妥妥的不凡世界裏的男配田潤生的寫照。
但她她對這個男配是心疼和同情的,她當時幻想着,要是自己和他處於同一時空,同一地點,她肯定會去看看這個不幸又幸運的男子。
村子裏的石橋兩側,站滿了村裏的人,他們對這個從小有些淘氣叛逆的小夥子,除了自豪外,還多了幾分喜歡。
田潤生從一輛汽車裏下來,他看着眼前每個臉上掛着笑容的鄉親,有些征愣,內心又有些酸楚。
此時,他內心經受着巨大的折磨,無人知道他經歷了什麼,只羨慕他成了英雄。
作為他兒時的夥伴,高少銘在見到自己朋友的第一時間,立馬沖了過去,將他一把抱住,激動的拍着他的肩膀道:“潤生你回來了。”
“少銘我一隻耳朵被炮彈震聾了,別人說什麼我有些聽不清楚,一會你幫幫我。”田潤生看着眼前這個同樣年紀,臉上掛着笑,的兒時玩伴。
“好。”高少銘一時間臉色煞白,心裏難受極了,眼角的淚硬生生的溢滿眼眶,他不知道說些什麼,以便安慰這個優秀的發小。
田潤生知道這個玩伴對這個世界多有不滿,當年參軍,其實他也可以去,可家裏條件不太允許,硬生生與這次機會擦肩而過了。
隨後他就出去找工作。幸運的是,他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在省城報社裏當編輯。
“回家。”高少銘忍着苦澀道。
“好,回家,幾年不回來,我們聊的很少,今晚你陪我聊聊。”田潤生摟着高少銘的肩膀,他大步往前走,眼睛卻看着四周的景,依舊和以前一樣,不過人們的臉上笑容多了,看上去精神不錯。
“潤生回來了,你可給我們清河村爭光了。”清河村的村支書田勝笑着道。
“還好。”田潤生對着本家的親戚,有些靦腆的答。
“你這後生都是戰鬥英雄了,還還不好意思了。”田勝看着眼前的後生,他和記憶里的娃相差了許多。
記憶里的年輕後生,整日不是上樹捉鳥就是和村裏的娃一起上山放牛羊,而眼前的人身形板正,目光幽深,一看長高了,長大了。有幾分男子漢氣魄了。
田潤生看着本家支書,臉上帶着得體的笑,可心裏有些抵觸,因為別人關心的越多,他心裏越難受。
高少銘自然明白,立馬開口了。
“叔,潤生坐了一路車了,肯定累了,不如讓他先回去休息休息。”
“好,一會一起聚聚。”田勝只顧着高興了,並沒有發現田潤生的異樣,依舊笑着說。
“好。”二人硬着頭皮答應了。
田潤生和高少銘不約而同的吐了口濁氣,他倆急需聊聊,然後肩搭着肩進了院子。
“潤生。”一個面帶笑容的年輕女子,站在院子裏叫道。
“姐。”田潤生頓時有些難受,看着比自己大了幾歲的姐姐,依舊和記憶里的一樣好看,溫柔。可此時的她,有些面色蒼白,雖然在笑,但他能感受她的不自在。
是的,是不自在,為何不自在他不知道,但此時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他們需要相互給一個擁抱。
“回來了就好。”田潤生投入姐姐的懷抱,家裏就她和姐姐兩人,從小到大受二爸的照顧,二人能健健康康長大,已是萬幸了。
“瘦了。”田潤生的姐姐,田潤夏哽咽着道。
“姐姐你也瘦了,是姐夫對你不好嗎?”田潤生看着懷裏比自己第一頭的姐姐問道。
“沒,就是工作太累。時常吃不上飯,就成這樣了。”田潤夏偷偷抹了把淚。
“姐夫呢?”田潤生在院子裏掃了一眼也沒發現他的姐夫。
“去買東西了,一會要請村裡人吃飯。”田潤夏道。
“姐姐吃飯的事情過兩天吧,我累了。”田潤生卸下偽裝,對自己的姐姐道。
“我去給你姐夫說說,請客吃飯的事情過幾日,你先去睡一覺,二爸沒時間來不了,二媽倒是在,晚上聚聚。”田潤夏笑着道。
“好的,潤秋,潤冬沒來?”田潤生又問。
“潤秋在城裏歌舞團沒時間,潤冬在上學更來不了,就只有二媽今日沒有班,一聽你回來,高興的不行,說是要給你做頓飯吃,想着你在外吃的肯定不好。”田潤夏拉着自己弟弟的手,上下左右打量,發現他只是瘦了,心裏輕鬆了不少。
“好,姐姐我先和少銘進去了,一會再出來陪你聊。”田潤生笑着道。
“去吧。”田潤夏放開了他的手,接過行李,目送他們離去。
“走了,潤夏姐。”高少銘笑着打了聲招呼。
二人進了屋,田潤生屁股還沒挨着炕頭,就被高少銘追着問。
“潤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耳朵。”高少銘最後進來,隨手關住屋門,還不忘看了看外面,發現無人靠近,低聲問。
“和越國打仗時,一不小心被炮震的。”田潤生也不願多說,事關國家機密,他當了幾年兵自然知道,所以含糊帶過。
“你累了,睡會我守着你。”高少銘也明白他不願說,估計那段經歷太恐怖了,他不願提及。
“我就睡一會,時間到了你就叫醒我。”田潤生也不客氣,在玩伴身邊,他不願意端着,因為他太累了。
剛剛躺在炕上,沒一會他就睡了過去。
夢裏他又回到了一九七九年二月十三日那天,他跟着自己的班長和七八個戰友,依舊如往常一樣,拉炮去指定地點。
估計那天運氣不好,他們剛到目的地,還沒開始裝炮,忽然一個帶着火苗的炮彈直直擊向他們這裏。
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跑了。炮在他們的身旁落了下來,等他再次醒來時,已是在回家的路上了,而且部隊也給自己安排了工作,他退伍了。
第一時間,他詢問護送他的戰士。結果是,班長當場死亡,其他人被震暈,至於去了何處,無人得知。而自己離炮較近,一隻耳朵炸聾了。
其實,他今年也就二十三歲,從小吃的白面饃,和玩伴少銘相比,他可謂生活在蜜罐里,雖然調皮搗蛋,可也沒經歷過這麼大的事情,這一次突發情況在他的心裏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不要!”田潤生猛然叫道。
“潤生醒醒,我是少銘。”高少銘推着眉頭緊蹙的田潤生。
“我睡了多久。”田潤生醒來擦了擦汗,問道。
“不到十分鐘。”高少銘看了看腕錶答道。
話音剛落,屋子的窗戶被敲得砰砰作響。
“潤生,少銘吃飯了。”田潤夏在屋外敲着窗戶叫道。
“來了。”二人對視,然後高少銘明白了田潤生的意思。
二人去了正屋,拖鞋上炕,還沒坐穩當。
“潤生多吃點,好幾年都沒吃二媽給你做的炒雞蛋了吧?”一個年越四十歲的中年婦女笑着夾了一塊雞蛋,柔聲道。
“炒雞蛋好吃。”高少銘大聲說道。
“哦,是啊好吃。”田潤生笑着道。
田潤夏不明白弟弟剛剛好好的,怎麼這會少銘要大聲說一句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