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抑鬱症

第六章 抑鬱症

敲詐案終於告一段落,楊建國的兒子敲詐罪名成立,被當庭逮捕,判有期徒刑一年零六個月。此案還被記者登作報紙頭條,楊建國受到多家媒體的採訪,被冠以大義滅親的頭銜。

這段日子,楊建國絲毫沒有因為兒子入獄而憂心,反而是美滋滋的,心裏總是在想,自己損失的五年陽壽是不是能找回來了。說來也怪,他那胃出血的病,竟然沒用如何治療,服過幾次葯后,竟自動痊癒。這下可把老頭高興壞了,認為這是行善的結果,所以更加堅定了日後多做善事的決心。從此日行一善,三年後竟然成為天都市的學雷鋒標兵。

再說張闖,此刻正坐在高岩家的客廳里。高岩家可比張闖的狗窩不知道強上多少倍,兩室一廳的房子,裝修的秀雅、溫馨。

客廳中間擺着一張餐桌,餐桌有四個菜,分別是糖醋排骨、家燉帶魚、宮保雞丁和番茄炒蛋。高岩現在還在廚房裏忙碌,過了不一會,端出一碗海米冬瓜湯來。

四菜一湯終於齊當,兩個人對坐在餐桌前,如此溫馨的感覺,張闖覺得似乎只有在父母身邊時才有過。吃了幾口菜,高岩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是用什麼法子,讓高建國當堂承認的呀。”

張闖微微一笑,此中的奧妙當然不能說出來,胡扯道:“我那天回家后就拜觀音菩薩,祈禱讓那個老傢伙良心發現,沒想到觀音菩薩還真靈,老傢伙終於敢動了。”

“切……”高岩不信地道:“哪有那麼容易就良心發現的,觀音菩薩要是真的管用,你也不用沿街……沿街賣那個了……”

張闖也不臉紅,笑道:“這觀音菩薩有的時候靈,有的時候卻不靈,人總是要靠自己的嘛,觀音菩薩可以幫人一次,卻也不能幫人一世呀。”

“話都讓你說了。”高岩撲哧一笑,又道:“這個世上什麼東西不能賣,你一個大男人,為啥偏偏賣那個。”

“這個……”張闖本來想吹兩句,後來一想,還是實話實說的好,畢竟自己兜比臉都乾淨,省的以後穿幫。於是道:“我本來在舅舅的工廠上班,可工廠因為效益不景氣,兩個月都沒發工資,現在又放了假。眼看就要過年,所以舅舅給每名員工發了二十箱這個……”

“我說的嘛……”高岩又是一笑,說道:“你這個人當街吆喝也不會,尤其還是賣這種東西。我看你還是再找份工作的好。”

張闖點點頭。又聽高岩繼續說道:“我這裏嘛,雖然收入不是很高,但我可以負責你的一日三餐,每個月下來,也能有兩千塊錢的薪水,你看怎麼樣。”

原來高岩是在這裏等着他,想要張闖到他的回龍堂幫忙。不過,張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對中藥一點也不懂,在回龍堂里,名義上是打工幫忙,實際上差不多是被高岩包養。這種事,一向大男子主義的他,是絕對不能忍受的。

不過,人總得吃飯,家裏的泡麵剩的可不多了,高岩的飯菜做的這麼好吃,要是拒絕,也太可惜了。他突然想起一位偉大哲學家的一句明言,“曾經在我饑寒交迫的時候,有一個飯東出現在我的面前,當我拒絕之後,我後悔莫及,人世間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此,如果上次給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我會對那個飯東說三個字——‘管飽嗎’。”

最後,張闖認為,高岩的這份好意是絕對不能拒絕的,但拿人家的人,終究不妥。猶豫一下,說道:“這樣吧,這段時間我暫時在你這裏幫忙,我不要工資,你管飯就行。等找到合適的工作,再去上班。”

高岩點點頭,更加認為張闖是個有抱負的青年,笑道:“那就這麼定了,我們明天一起開工。”

吃完飯後,兩個人看了會電視,張闖起身告辭,高岩依依不捨,但想到明天還能見面,也就送張闖出門。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張闖老早起床,來高岩家報到。為啥直接去高岩家,還不是為了早飯。天天吃方便麵,誰能受得了。

高岩準備的稀粥,鹹菜,茶雞蛋,張闖時隔數月,終於吃上了一頓像樣的早餐。

吃飽之後,兩個人下樓開店,說來也怪,今天的生意出奇的好,許多生面孔都來看病抓藥。還有幾個,都是夾着報紙來的。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廣告效應,回龍堂和大義滅親的楊建國上了當天報紙的頭版頭條,慕名而來的人當然就多。再加上高岩號脈極准,開的葯又十分對症,這一來,回龍堂的名聲更加響亮,口碑也是越來越好。

高岩負責看病抓藥,啥也不懂的張闖只能負責收款打雜,一天下來,也忙的不可開交。

這一日,高岩和張闖正緊鑼密鼓地忙碌着,門外突然開來一輛寶馬X5。車門打開,一個年紀在二十五六的青年人率先下來,他身穿一套阿瑪尼商務男裝,顯得極為紳士。

繞到旁邊的車門,伸手打開,柔聲說道:“妹妹,我們到了,下車吧。”

從裏面走出一個年紀在二十三四的青年女子,女子的身上穿的也是世界名牌,只是眉頭深鎖,似乎也沒有化妝。

青年男子扶着妹妹走進回龍堂,很有禮貌地問道:“請問誰是大夫?”

回龍堂內正有四位顧客在抓藥,這一男一女進來之後,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有的還在心裏說,這回龍堂看來是有真本事,連有錢人也來看病。

“我就是這裏的大夫。”高岩一邊報着葯,一邊回答。

“我妹妹生了病,走了許多家大醫院也沒有醫好,聽說回龍堂妙手回春,所以慕名而來。”青年男子禮貌地道。

高岩包好葯,遞給面前的患者后,走到一邊坐下,客氣地道:“請過來坐,我給她號號脈。”

青年扶着少女走過去,讓她伸出胳膊,讓高岩診脈。高岩搭上少女的脈門,片刻之後,說道:“這位小姐得的是心病,中醫的角度上說,是七情之症,西醫又稱抑鬱症。所謂七情,指的是喜、怒、憂、思、悲、恐、驚,不知令妹最近在情感上,可有什麼挫折。”

青年連連點頭,說道:“她是因為在兩個月前失戀,所以才會這樣。大夫說的沒錯,許多大醫院都說我妹妹得了抑鬱症,想了許多辦法都沒有治好。”

“我這裏倒有祖上傳下來的方子,現在給你妹妹開上兩副,看看效果如何。不過,心病還需心藥醫,病情能否好轉,主要還是靠她自己。”高岩說道。

“謝謝大夫,謝謝大夫,只要能治好我妹妹的病,我一定會加倍酬謝。”青年感激地道。

“醫者父母心,這是我應該做的。”說完,高岩開了方子便去抓藥。張闖則在邊上收款。

這一對男女拿着葯走後,藥店內又先後來了不少病人,高岩都一一對症下藥。忙碌的一天終於過去,關門后,張闖又吃上豐富的晚餐。

如此日復一日,過了六天。這天一早,張闖和高岩剛下樓開門,就見那輛寶馬X5已經早早地停在那裏,車上的人看到高岩和張闖,馬上開門下來。“大夫,不好了。”

“什麼事?”高岩認出那天帶妹妹來抓藥的青年,連忙問道。

“我妹妹在吃了你開的葯后,精神頭確實強了不少,可就在昨天,突然開始抓狂,不僅看到什麼就砸什麼,而且還見人就打。家裏人實在沒有辦法,已經把她送到精神病院了,求求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呀。”青年人急切地道。

高岩一聽這話,也着急了,連忙道:“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你妹妹,我再想想辦法。”

“現在上車。”青年趕緊打開車門。

高岩和張闖都鑽進車裏,青年人一踩油門,寶馬X5飛速而行。一路上,二人對青年人以及他的妹妹有了進一步的認識,青年名叫李誠靖,他的妹妹叫李誠莎,李誠莎有一個相戀三年的男友,兩個人的感情相當好,可不知為什麼,男友在兩個月前突然和李莎提出分手。李莎受不了如此打擊,意志立即消沉,從此變得鬱鬱寡歡。

當李誠靖敘述完這些之後,車子也來到郊區精神病康復中心,三人下車走了進去,直接來到三樓住院部。李莎住在307病房,這是一個高級間單人間,房間內有床有衛生間。

在護士的陪同下,打開房門來到病房,李莎正在沉睡,她一身白色的病號服,紅色的長發散落在肩上,皮膚白皙,甚是恬靜。

“我妹妹的情況怎麼樣?”李誠靖看向護士。

“病人的情緒十分不好,房間內凡是能砸的東西,已經全被她砸了,剛剛打過麻醉針睡過去。”護士小聲說道。

“謝謝,砸了的東西我會雙倍賠償的。”說著,李誠靖從兜里掏出一疊鈔票塞給那名護士,“我不在的時候,幫我好好照顧她。”

“這是我應該做的。”護士說完,將錢揣進兜里。

李誠靖不再看她,而是轉頭看向高岩和張闖,“大夫,你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救救我的妹妹。”

心藥還需心藥醫,高岩畢竟不是什麼心理學家,對精神病這門學術還真沒用什麼涉獵。她的臉色顯得有些為難,“我……我……”

誰料就在這時,一邊的張闖說道:“讓我來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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