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證據確鑿?
“爹,您自己在服藥期間飲酒,喝出的胃出血,現在要上醫院,治療費得八萬呢。我們家哪有那麼多錢,不找她找誰?難道這筆錢你掏呀?”這是那個中年人的聲音,他如此說話,倒還理直氣壯。
“你都說是八萬了,可為什麼還管人家要二十萬呀?你讓她一個姑娘家家的,上哪裏弄那麼多錢。”老人家有些於心不忍地道。
“我們這麼多人一天到晚守在這裏,天天起早貪黑的看護,還耽誤了工作,難道不用支付護理費和誤工費呀。爹,你就安心的治病好了,其他的事,交給我,你就別操心了。”中年人說道。
“可是……可是我總有些於心難安……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分……要不然……只管她要十萬好了……”老頭妥協道。
“十萬!你光醫療費就得八萬,還不算什麼營養費,住院費,雜七雜八的算下來,十萬塊錢還不知道夠不夠呢。”中年人頓了頓,又道:“媽,你去勸勸我爹,讓他別瞎琢磨。”
他們的對話,屋外的高岩和張闖聽得是明明白白,直氣的高岩是火冒三丈,重重地將門推開。大聲喊道:“你們這些騙子,我寧可把錢扔到大海里,也不會給你們!”
房間內有兩張病床,老人躺在靠外側的那一張,中年人則是躺在裏面的那一張,那老太太就坐在老人的床邊。地上閑置着幾把椅子,可能是探病的人剛走。
見到高岩氣急敗壞的樣子,而且又說出這一番話,中年人馬上明白,剛剛的對話肯定是被聽到。但他並不慌張,不緊不慢地道:“姑娘,你這人怎麼這樣,治壞了人還理直氣壯,信不信我現在就給消協和報社打電話。然後再上法院告你。”
“打吧、打吧……”高岩大聲吼着,“你們這些騙子,想從我這裏騙到一毛錢,門也沒有。”
“話可是你說的,等你的藥房關門,到時可別怪我。”中年人十分從容。絲毫沒有因真相泄漏而慌張。
“看到時我們誰倒霉。我現在就報警,告你們訛詐。”高岩掏出手機,就要撥打110。
看到高岩要報警,床上的老人可慌了,連忙道:“姑娘,你可千萬別報警,我們不管你要錢,還不行嗎?”
這時中年人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父親的床邊,“讓他報吧,反正上了法庭,我們一口咬定就是吃了她的葯。”說完,小聲在父親的耳旁嘀咕了幾句。跟着,又在母親的耳邊說了兩句。
高岩本不想來真的,可看到中年人如此囂張,真的是忍無可忍,撥通110,將發生的事情告知警方。
該說不說,警察的辦事效率還是蠻快的,沒出十分鐘,便趕到。
尋問一下事情的經過,高岩如實回答,張闖也證明,親耳聽到房間的對話。可在尋問老人和中年人一家時,三個人像是對好口供,一口咬定是因為吃了高岩開的葯,才導致的胃出血。至於房間內的對方,三人更是一口否定,堅決表示沒有這麼一回事,甚至還倒打一耙,說高岩和張闖誣陷,目的是不想賠償。
警察也不是吃乾飯的,什麼事都要調查取證,不會偏聽一面之詞。很快找來大夫,尋問老人的病到底是如何引起的。大夫的回答倒是客觀,“胃出血主要是胃受到嚴重的刺激而引起,通常情況下,藥物刺激和酒精刺激都可能引發胃出血。”
靠!這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不過中年人的話,卻是很有殺傷力,“我父親明知道自己有病,正在服藥階段,怎麼可能去飲酒。這明明是他們不想賠償,設定的計策,誣陷我父親飲酒,好推卸責任。”
正常邏輯下,倒也是這麼一回事,哪個有胃病的患者會在服藥期間飲酒,那不是找死嗎?再者說,高壓和張闖無憑無據,說人家飲酒就是飲酒呀。要知道,在法**,當事人的口供是無效的。
聽完這話,警察也覺得有道理,有些傾向於中年人那一方。然後又讓高岩把給老人開的藥房拿出來,以及去老人家裏取來熬完葯剩下的藥渣進行醫學鑒定。
鑒定的結果實在對高岩很是不利,藥方中有一味叫猥皮的中藥,對治療胃病十分有效,但藥量過多的話,也會對胃造成一定的刺激。高岩本來是給老人開了五錢猥皮,可從藥渣的分量來看,卻是八錢。
通過以上鑒定,警察先表明態度,“你們的案子屬於民事糾紛,可以先通過民事調解來解決,如果雙方不能達成一致,可以走訴訟這條路。”
中年人見到證據有利於自己,立即表態,少二十萬不行。
高岩深信自己開的藥量十分準確,絕不可能多抓,再加上已經知道真相,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她,也表示一毛錢也沒有,大不了上法院。
張闖在一邊聽的明白,知道高岩現在處於下風,上法院的話,搞不好也是輸,甚至還有可能砸了藥店的招牌。
見到高岩不鬆口,中年人當下對警察說,要走訴訟這條路。現在就要去找律師,跟高岩打官司。
警察見調解無效,表示在開庭時,會將所掌握的證據提交法庭,然後便離去。
高岩和張闖也離開醫院,折騰了一下午,此刻已是黃昏。兩個人分別回家,約好第二天藥店見。
張闖回家后,泡了兩袋面,便躺在床上分析起案情來。大學畢業的他,對法律常識也是了解的,高岩九成要輸,自己該怎麼幫她呢?
直到深夜,他也沒有想到辦法,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本來想早起,結果因為睡的太晚,一覺起來,已經是早上九點半。連早飯都沒吃,張闖便急忙把火地趕到回龍堂。
一進門,正看到高岩對着一張紙發獃,連張闖進門,都沒有留意。張闖走到高岩對面,問道:“在看什麼呢,這麼專註。”
高岩嚇了一跳,抬頭見是張闖,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剛剛收到了法院的傳票。說明天開庭,要我過去。”(現實中當然沒有這麼快開庭的道理,書中只是配合小說的情節發展。)
“那怎麼辦?我看你是不是要先找位律師諮詢一下。”張闖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到,你陪我去找個法律事務所諮詢一下好嗎?”高岩沒有精神地道。
“嗯。”張闖連忙點頭。
張闖蹬着他的二八大野狼,高岩坐在後面,雙手抱住他的腰,一路尋找法律事務所。今天的天很冷,高岩的心也冷,她不自覺地緊了緊抱着張闖的手臂,面頰貼到張闖的背上。
終於找到一家叫中正的法律事務所,這裏的費用不高,法律諮詢只需要20塊錢。高岩把自己的案子說給一名王姓律師聽,其中還強調自己和張闖真的聽到那對父子在病房內的對話。
誰知道王律師只是搖頭,最後道:“你們提供的證詞,在法**最多是僅供參考,沒有什麼實際價值。而你開的藥方和葯的分量不符,卻是實實在在的證據。到時上了法庭,肯定是要輸的。你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爭取減少賠償金額。”
“輸!要是輸了,那我的藥房怎麼辦?”高岩睜大了眼睛問道。
“你的藥店自然不會因為輸掉官司而關門,醫療事故嘛,大醫院也是有的。只是會對你的藥房在名譽上和信譽上,造成一定的打擊。”王律師的話,說的倒是婉轉。
高岩聽完,沉默不語,回龍堂可是幾代人的心血,怎麼能就這樣砸在自己的手裏。但她實在是沒有什麼辦法。
“小姐,如果你需要辯護律師的話,完全可以找我,我會盡我最大的可能,幫您減少賠償金額。”王律師自信滿滿地道。
可他不明白高岩,高岩根本是不想輸,因為她輸不起。
走出法律事務所,高岩垂頭喪氣,也不用張闖托她,只想自己走走。張闖推着車,陪在她的身邊,兩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就是這樣默默地走着。
突然間,張闖的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主意來,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我有辦法幫你了。”張闖說道。
乍一聽到張闖如此說,高岩還有些不信,可看到張闖那副自信的表情,卻又不由得她不信了。“那天我在夢裏,夢到被狼群追,就是他救的我。還記得他說,他的名字叫張闖。”
“你叫什麼名字?”高岩忽然問道。
“張闖,呵呵……忘記告訴你了。”張闖撓頭一笑,然後道:“不過我知道你叫高岩,那天看到你身份證了。”
高岩並沒有理會他後面的話,只是在心中一直念叨着,“張闖……張闖……他真的叫張闖……”也就是在這一刻,張闖一下子闖入他的心扉。
她猛地轉過身,一把將張闖抱住,口中不停地喊着,“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幫我……一定能……”
突然被美女抱住,張闖很不適應,沒有想到幸福會來的這麼快。趕緊說道:“你放心,這次我一定能幫你解決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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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岩的家是在回龍堂的樓上,張闖給她送回去后,門都沒進,就匆匆告辭,因為他的心中揣着一個要緊的計劃。高岩連忙挽留,可張闖卻笑道:“明天就要開庭,我現在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等到明天案子贏了,你再請我吃一頓好的來慶祝吧。”
見張闖如此說,高岩也不再挽留,張闖下樓后,騎上二八大野狼,直奔第二醫院,去實施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