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平步青雲

李誠莎的這一嗓子，分貝當真不小，鄰桌的人紛紛轉頭看向她和張闖。羞得她趕緊垂頭，好半天之後，才敢抬起來。小聲地道：“我剛剛是不是有些失態。”

張闖只是一笑，說道：“沒有什麼，我經常失態。”

“你真好。”李誠莎吐了吐舌頭。

這時張闖問道：“剛剛你說巧，有什麼地方巧了呀？”

李誠莎可愛地一笑，說道：“我之所以說巧，是因為我們家也是生產衛生巾的，我哥哥還是主管銷售的經理呢。怪不得我們這麼有緣。”

“你家也是地下作坊呀？”張闖這話剛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對，乾地下作坊的哪有穿世界名牌，開寶馬X5的。看舅舅那窮酸相，就是地下作坊老闆的代表，一身山寨名牌，開的是二手桑塔納，一分錢能夠掰八瓣話，哪能像人家這樣揮金如土，一出手就是五十萬。

“我家不在地下，在地上。”李誠莎吃吃一笑，又道：“妻子樂這個品牌你聽沒聽說過。”

妻子樂！這個品牌張闖如何沒有聽說過，這個是中國衛生巾界的龍頭，張闖的家裏還有一箱山寨版的妻子樂衛生巾呢。而且，妻子樂這個品牌，還不單單生產衛生巾，什麼妻子樂雞精、妻子樂嬰幼兒奶粉、妻子樂洗衣粉……總之，涉及到女人的產品，有許多妻子樂牌的。

張闖連連點頭，“當然聽說過，你們家不會……”

“不錯，我爺爺就是妻子樂集團的董事長，我爹爹就是集團的CEO。”李誠莎笑呵呵地道。

我靠！這不是雜牌軍遇到正規軍了。

李誠莎又繼續說道：“這兩個月我生病，全家人為我東奔西跑，尤其是我哥，為了我，人都瘦了一圈。正如剛剛你所說，衛生巾的行當最近不景氣，競爭力太大，聽說公司的效益也是一落千丈。哥哥為了給我治病，許多公司的事情都沒處理，估計又要被我爹罵。可我又幫不上他……”

說到這，李誠莎一臉憂傷地看着張闖。

你別這麼看着我，我最怕女人這麼看着我了。你哥的事，我也沒用辦法。雖然心裏這麼想，但嘴上還是安慰道：“你不要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相信你哥哥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我哥哥的心腸都是很好，但是腦子就不是那麼靈光了，他做事很努力，但要他想辦法，還是別指望了。要不然……”李誠莎眼睛一亮，緊緊地盯住張闖。

“要不然什麼？你別這麼看我。”張闖有些心虛地道。

“我在想，你也在這行做過，而且還特別厲害，肯定比我哥有辦法。要不然你去幫我哥，我讓我哥給你一個副經理當。”李誠莎說道。在她的心中，張闖根本就是高大無比，無所不能的。

好在張闖沒有被糖衣炮彈所擊倒，還是有點自知之明，自己在舅舅那裏不過是生產線上的一名工人，現在一下子提升到副經理，坐火箭也沒有升的這麼快的吧。“這個……我……恐怕不行吧……”

“你這人就是謙虛，而且還不貪錢，我就喜歡你這點。說真的，要是你真的收下那五十萬，我或許就不會理你了，你在我心裏的形象，也會徹底消失。可是，你沒有讓我失望，你是最最偉大的人。一個高尚的人、純粹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李誠莎開始用無比崇拜的眼神看着張闖。

“這段詞我怎麼好像在那裏聽過，記得是小學課本吧，我有這麼偉大嗎？我怎麼不覺得。”不過張闖現在是異常後悔，早知道會被這個丫頭粘上，還不如硬着頭皮收下那五十萬，現在都可以去家鄉給父母買大房子住了。

“這段詞語在我心中，那就是來形容你的。”李誠莎堅定地點頭，又道：“明天早上我就去你家接你，我們倆一起去公司，我讓我哥聘你當他的副經理。”

“這事你是不是再考慮考慮，我無德無能，怕是勝任不來。”張闖弱弱地說道。

“張闖，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說，謙虛過頭就是自大了。我知道你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只是以前被埋沒，不過是金子一定就會閃光，現在就是你閃光的時刻。”李誠莎一本正經地道。

我的媽的，這都是哪跟哪呀。我真的沒那個本事，說了實話，你還說我謙虛過頭就是自大，難道真讓我去你們公司禍害啊。

張闖還想婉言拒絕，卻聽李誠莎又說道：“我哥哥的工資是年薪二百萬，你這個副經理，就算沒有一百萬，應該也能有八十萬。不過，像你這種人才，應該是不會介意多少的。”

多少？八十萬！我沒有聽錯吧，年薪八十萬。這個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即便做不出什麼成績，混上一年，爭八十萬回家，倒也不錯。

“既然你如此盛意拳拳，我要是再拒絕的話，是不是就有些不識抬舉。那好，我答應你，明天就去你家公司報到。”張闖拍着胸脯說道。

“我絕對不會看錯人，你一定行的。你家在哪裏，能不能帶我去認認門，我明天早上好去接你。”李誠莎誠摯地道。

“這個……還是算了吧，我們剛剛認識，這麼快就來我家還是不怎麼好，要不然，我明天早上直接去公司報到吧。”家裏擺着二十箱衛生巾，張闖就算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帶人去啊。

“說的也是，那我聽你的，明天早上我就在公司門口等你。”說著，李誠莎把手頂在脖子下，仔細地打量起張闖來。

張闖不明所以，被看的有些發毛，也低下頭打量起自己來。“沒有什麼呀？”

“張闖，你明天就是我們妻子樂集團，衛生巾銷售部的副經理了，穿這身去上班，總是顯得不太正式。要不然這樣，等下我陪你去選身衣服。”李誠莎認真地道。

副總經理穿這身，確實不太雅觀，可是自己也沒有什麼像樣的衣服了。要說去買，兜里哪有錢呀，現在沒餓死，還是仗着高岩。至於等一下結算這兩碗面錢……

“我看還是算了，我家裏還有別的款式的衣服。”張闖為難地道。

李誠莎看出張闖的窘態，突然伸手抓住張闖支在桌子上的手，柔聲說道：“那就當陪我去看看吧。”

她那眼神，那神態，那語氣，簡直溫柔到極點。張闖甚至都在納悶，那個叫文傑的，是不是腦袋壞掉了，會拋棄這麼好的女孩。

張闖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只好點點頭。

“服務員，買單。”見張闖答應，李誠莎衝著櫃枱，打了個響指。

服務員走了過來，似乎很是自然地站在張闖的身邊，等着他掏錢結賬。“十六塊錢。”

張闖無比尷尬，自己兜里毛都沒有，拿啥結賬啊。你小子也會站，直接站在我邊上。

李誠莎拿過邊上的夏奈爾皮包，從裏面取出一張一百元的鈔票，說道：“零錢不用找了。”

說完，有對張闖說道：“你幫我看一下皮包，我去上趟洗手間。”跟着，朝洗手間走去。

我靠，對她來說，一百元以下的就是零錢了啊。也太誇張了吧。

服務員樂呵呵地退下，張闖趕緊說道：“服務員，你忘記找錢了吧。”

“那位小姐不是說，零錢不用找了嗎？”服務員有些不滿地道。

“是說零錢不用找，但是……”張闖把“但是”二字說的很重，“那是指四塊錢零錢不用找，剩下的八十還是要找的。”

既然客人這麼說，這名服務員即便再不情願，還是將找來的八十塊錢丟到桌子上。

張闖連忙揣進懷裏，心想：“自己兜里終於不幹凈了。”

不一會，李誠莎從衛生間出來，挎上皮包，挽住張闖的胳膊，朝外面走去。

出門后，兩個人打車去天都市最繁華的商業區，李誠莎下車后，仍然是丟下一百塊錢，告訴司機不用找零。當著李誠莎的面，張闖可厚不起臉皮再去管司機要。

兩個人進入中天大廈，這個地方，張闖是聽說過的，據說衣服最便宜的也要上萬，心裏承受能力稍差的，光看到標籤上面的一串0，都會暈倒。

乘坐電梯到達四樓男裝專賣，李誠莎領着張闖挨個專櫃去看，什麼ARMANI，BURBERRY，CERRUTI……是應有盡有。最後，李誠莎在GURRI專櫃停下腳步，指着上面掛着的一件皮衣說道：“把這件拿下來看看。”

售貨小姐連忙將皮衣取來，介紹道：“這是意大利GURRI品牌，一向是身份和財富的象徵。這件皮裝皮質輕軟，緊身設計強調男士陽剛的體型，細節是摒棄瑣碎的簡單主義，呈現出現代雅皮士風貌。這位先生的身材，很適合這款皮衣，簡直就像是為他訂製的一樣。”

李誠莎又仔細打量一下，滿意地道：“不錯。”然後又把衣服對着張闖來回端詳一番，“很適合。試試怎麼樣。”

張闖已經看到上面的價格標籤，我的媽，那一大串0差點讓他崩潰。十萬塊，怎麼不去搶。

見張闖一臉的迷茫，李誠莎笑道：“去試試嘛，看看喜不喜歡。”

“可是……”張闖有些不敢去接，那可是簡直十萬塊錢的衣服，長這麼大，他連五百塊錢以上的衣服都沒穿過。

“別婆婆媽媽的了，快點嘛……”李誠莎撒嬌地道。

張闖只好接過，他抓着皮衣的手都在顫抖，脫下外面的羽絨服，披上皮衣之後，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原本不倫不類的樣子，現在變得極具陽剛之美。

“就它了！”李誠莎馬上拍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