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顧長思很想知道司寇南霂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平時除了和北澤哥哥比賽外,她很少看見打球打得如此亢奮的司寇南霂。
猛的讓她招架不住啊!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
火急火燎地從宿舍奔出的司寇姑娘差點兒在樓梯轉角處和顧長思來了個親密接觸。
“茉莉,幹嘛去啊?沖那麼快。”一把抓住扶手,堪堪穩住身形的顧長思在看清楚來人之後滿臉疑問。
“那什麼,嗯……我要去打球,”像是為了證實自己說的話的可信度,司寇姑娘抖了抖身後的網球包,“對,打球。”
“那我怎麼感覺你有種賊膽心虛的感覺?”
“哎,哈哈,什麼賊膽心虛啊,”司寇南霂一聽慌忙擺手,臉上淡淡紅暈飛過,又怕顧長思再多問,她直接上去攬住女生的肩膀,“走,陪我打球去。”
“打球?”
“嗯。”
“可以啊,但是……”
不等顧長思說完,司寇南霂接下顧長思的話,“但是什麼啊但是,走了,拿球包去。”
顧長思也不惱,她拍了拍司寇姑娘的肩膀,“但是,我要先給長憶發個信息,她去餐廳做小點心了。”
“小點心?”
“嗯,有準備你喜歡的。”
“我就知道,你們最好了。”司寇姑娘跳了起來,直接給了顧長思一個熊抱。
“哎哎,好了,”顧長思雙手挽住並拍了拍司寇姑娘的肩膀,“走吧,陪我拿球包去。”
“好。”
不多久,司寇南霂和顧長思便來到了合宿地內最偏僻的一個球場。
這是她們經常練球的地方。
然後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在經過了司寇南霂多變的技巧和絕招的輪番轟炸以及自己一分都沒有拿到的悲慘遭遇之下,顧長思得到了開篇的想法。
她無語地看着坐在球場邊從球包里拿出干毛巾的司寇姑娘,欲哭無淚。
按照司寇南霂現在的狀態,她估計這樣的情況還得持續一個小時以上。
低頭看了一下微微發抖的右手,顧長思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茉莉並沒有用擅長的右手,否則這隻手她這幾天都不能再用了。
司寇南霂胡亂地擦了把汗,順勢將毛巾蓋住了臉。
怎麼辦,越想忘記,那畫面卻越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瘋了嗎?
大概是瘋了吧!
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司寇姑娘覺得心煩意亂。
“喲,這誰家的小姑娘啊,怎麼垂頭喪氣的?”
頭頂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司寇南霂愣了一下,然後抬起了頭。
已經四天沒有出現的司寇北澤出現在她的視線里,緊接着感覺頭頂落下了一個大掌,並輕輕地拍了兩下。
“老哥……”
“嗯?”
司寇北澤臉上帶着淺淺笑意,語調輕快,帶着點上揚的尾音。
“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
“哦。”
“怎的?誰惹我們家大小姐不高興了?”司寇北澤取下了蓋在司寇南霂頭上的毛巾,在看清楚自家妹子略顯複雜的表情后,不可微查地皺了下眉頭。
“沒有,”司寇南霂隱了心中真實的想法,伸手從老哥的手中拿過毛巾放進球包里,把之前用的藍色球拍放好,取出另外一把黑色球拍,然後站起身,“就是太久沒有和老哥好好的打一場,有些鬱悶。”
司寇北澤左眉一挑,看着司寇南霂掂了掂手中的球拍,隨即笑了起來。
這丫頭,有情況啊。
“虐待幼妹,我可是會被判刑的。”
“得了吧,老哥,誰虐誰還不一定呢!”司寇南霂神色淡然,換了右手拿拍子,隨即拍子在手中被熟練地旋轉起來。
“這是打算解除封印了?”
“……這位先生,您當我是蛇精啊?還解除封印?怎麼不說我要變身了?”
“那感情好,你是要變身成蛇精嗎?”
“……”胸口一滯,司寇姑娘嘴角一抽,撇着嘴給了司寇北澤一個大大的白眼,“算了,不想理你。”
“哈哈,這才是我老妹嘛,”司寇北澤笑得很開心,然後在司寇姑娘再一次白眼預警下搭上了司寇姑娘的肩膀,“期待變身喲!判官!”
判官。
是司寇姑娘在“FREEDOM”的位置。
“FREEDOM”由司寇姑娘的老哥司寇北澤一手組建,主要聚集了一群熱愛街頭網球而且極具自我特色的人。
“FREEDOM”的主要成員是一些和司寇北澤差不多年齡的人,他們喜歡挑戰、喜歡變數,恣意而行。
他們討厭一成不變,追求自我。
總的來說,“FREEDOM”的宗旨就是追求“自由”與“自我”。
而司寇姑娘之所以被稱之為“判官”,是因為她在“FREEDOM”中充當了類似於“裁判”“守門人”的作用——直接裁掉缺乏自我特色的人以及,菜鳥。
顧長思和顧長憶也是其中的一員,她們被稱之為“無常”,協助司寇南霂的判定工作。
“判官個大頭鬼!你自己判好了,”司寇南霂很無語地又翻了一次白眼,左手順勢揪了一下司寇北澤腰間的軟肉,然後從運動長褲里掏出一個網球,“走啦!打球!”
“好好。”司寇北澤一面回答,一面齜牙咧嘴地揉着腰向另一邊球場走去。
(司寇哥哥是先回了宿舍然後才帶着網球包來找司寇妹子的。)
顧長憶和遠野篤京帶着小點心來到這裏的時候,司寇兄妹已經“廝殺”了一個小時了。
“姐,什麼情況啊?”顧長憶輕輕拉住了顧長思的衣袖,小聲地問着。
“老樣子,一個小時了,誰也沒讓誰,”顧長思無奈地聳了聳肩,“比分還是0:0。”
“茉莉居然用了右手?”
“對啊,茉莉不用右手早就被北澤哥哥給秒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茉莉知道會打你的。”
“不怕,用這個賄賂下就行了。”顧長憶提起手中的袋子,掩不住眼角的笑意。
“哎,也是了,那個小吃貨……”顧長思也笑了起來,“嗯?這位是?”
顧長思頭一偏便看見了顧長憶身邊站了個紫長發的男生,他一動不動地盯着司寇兄妹的比賽進程。
用茉莉的話來說,“又是個美人兒”。
“遠野篤京。”
“哦。”顧長思並不驚訝,她淡淡地看了遠野篤京一眼,便轉過頭繼續看着比賽。
遠野篤京目不轉睛地看着球場上司寇兄妹激烈的對決,他一方面感覺自己全身上下所有好戰的因子都被挑動了起來,另一方面卻有種深陷泥淖而不能自拔的挫敗感。
他嚴重懷疑場上球技利落而凌厲到讓人難以猜測的女生不是初中生。
像是捍衛領域神聖而不可侵犯一般,女生製造了獨屬於自己的異次元空間,讓人覺得壓迫而無所適從;又像是進入了漩渦般的無能為力,他感覺女生的半場就是一團霧,一團神秘的霧,而她在暗處,你在明處。
然而司寇南霂的確是一名初中生。
緊接着他又被司寇北澤如同深海般不可捉摸的球風所折服。
如果說女生的球風尚可尋跡,男生的球風卻讓他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好比平靜海面下的蠢蠢欲動的驚天駭浪,冰山一角般的技術卻暗含着詭譎與不可逆。
他覺得呼吸有些困難,自己像被扼住了喉嚨,成了魚肉,而司寇兄妹就是刀俎。
這種感覺,太挫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