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殷湟漆黑的星眸眸光一黯，“一定要這樣說話嗎？”他的聲音與表情永遠都觀察不出他的喜怒，只能靠他說的話來猜測，這是他的深不可測之處，也是讓方知曉最頭痛之處。

“呵，你在意嗎？”她冷笑一聲，站起身正想出門，路過他時卻被他拉住手腕，力道明明感覺很輕，卻掙脫不了，她瞥眼，“你想做什麼，又想……像昨晚一樣嗎？”

說話的時候，方知曉的眼眸寫着她努力隱藏的惶恐，昨夜的確是她做恐怖的噩夢，而夢魔正是眼前的人。

“我沒有殺你的父母，也是真的想做你的丈夫。”他說話的語氣雖然沒有褪去他那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解釋的時候也多了幾分柔軟，令人難免信以為真。

“是嗎，那你告訴我，你覺得是誰殺了我父母？”方知曉的語氣也有些遲疑了。

殷湟湊近她，在她的耳側動了動薄唇，說出兩個字，一個人的名字，炙熱的氣息撲撒的她的臉頰，讓她有些不自在的顫了顫，面無表情的說，“好了，我知道了。”

留下這句話，她複雜地走出房間。

殷湟望着她的背影，補充了一句，“我所言畢竟沒有證據，是真是假你自己去查吧。”

方知曉的腳步頓了頓，又開始起步決絕地走向客房，沒有一絲留戀，不想再與他同塌而眠。

或許，他們註定背道而馳，有的，只是他們是同類那層羈絆……

*

回到方府是清晨十分，天空剛剛泛起了魚肚白，薄霧依舊籠罩着整片天空，由於雙腳依舊行走不便，她是由喜兒攙扶着回家的。

大門緊閉，管家開門時見到的卻是裏面一片冷清。方知曉的心中難免沉痛，原以為會與寒王一同三朝回門，卻不曾想出嫁后第二天回家見到的是父母擺放在大廳的屍首。

整個丞相府冷清死寂，籠罩着一片濃郁的悲傷。

方知曉‘噗通’一聲跪在父母的屍首前，三次重重的叩首。

站起身走到他們身邊，見到他們的身體開始冰冷，卻十指相扣緊緊的握在一起，生不離、死不棄。

一滴炙熱的眼淚滴在爹爹的面前，他死時的表情是如此安詳，猶如只是與深愛的妻子到別的國度生活一般，沒有絲毫痛苦，他的胸口與娘親一樣，有一道很長的刀傷，想必是長刀傷及胸口所致的死亡。

“爹，娘，曉曉對不起你們啊！如果知道……”方知曉泣不成聲，牽住爹爹寬厚的手，緊緊不放。

“小姐，還是辦後事要緊啊。”管家在她身後說著，希望忙碌着相爺與夫人的身後事能讓小姐少幾分痛苦，小姐平時雖然不喜言語，表情頗為冷淡，對他們這些下人也是極為關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