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入局 第十章 空間陣車
老頭睜開眼，似乎對有人打擾他睡覺感到意外，他招新這麼多年，這座小城沒來過十次也有個七八次了，城裏哪家哪戶符合他們的標準，也早就摸了個一清二楚，人啥時候到，心裏也有個底，所以才敢在這光明正大地睡覺，眼下這小娃娃，是哪家的？沒見過啊。
“你要報名？”與別的老人那蒼老的聲音不同，這個老頭的聲音就像是鴨子叫，聽的人怪難受的。
“對，報名費十靈晶是吧？”韋青問着，靈晶已經擺上桌。
說起這報名費，以前可遠不止十靈晶的，在其最火爆之時，上萬都屬常態，可後來分級系統一出現，去的人少了，才逐漸下調，沒看現在連空間陣車的車費都免啦，一次次的下調，最終敲定在十靈晶上。
老頭沒有收起靈晶，他挺直腰板，上下打量了番韋青，道：“小娃娃，你曉不曉得規矩？十靈晶，魔法師或者是修道者。我看你渾身沒有半點能量，靈魂貧瘠，魂不近道，你是哪個？”
“魔法師。”韋青抬起右手，在他的掌心上，一絲微弱到近乎熄滅的小火星不停跳動着。
這當然不是魔法，只是他韋青強行燃燒體元所產生的效果，不過真要算起來，一個二層魔法學徒的火球術都沒有他這個小火星的威力猛。
老頭一時愣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麼，魔法師，是啊，很明顯，對面這個年輕人是個魔法師，只是那個小火星，它，它，它………它滅啦，在老頭啞口無言的這幾秒，這小火星還滅了。
“只說是魔法師就可以了吧，沒有規定幾層學徒吧？”韋青不顧周圍眾人愕然的目光，義正言辭地說道。
“……切，噓……”韋青的這一番舉動，無疑是在挑釁眾人的心理素質，在有第一個人喝倒彩后，整個人群都開始陰陽怪氣起來。
那老頭也從一開始地無奈中回過神來，只得點點頭，收好桌上那十枚靈晶，指了指後面的通道，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還會在這裏呆上一天，準備好了就去那邊，會有人帶你上車的……我多一句嘴，年輕人，有時候自知之明很重要，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上了車，那可就晚了。”
韋青點頭，謝過老人好意，便徑直朝老頭所指的地方走去。
“唉。”老頭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坐回位置上，也沒心思睡覺了，瞅着地面發獃，看其樣子，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韋青走過通道，看到一截長長的列車，列車的正前方，有四個方塊立在那裏，兩個落在地面，另外兩個則懸浮於空中。
兩旁有專門的人員，見韋青進來，此刻一個男子就迎了上來為他帶路，男子着裝打扮與那日韋青在珏殄日報里所見無二，黑禮服白襯衫，想來應該是西方的服飾，看起來着實精神。
簡單地介紹了下發車時間，車廂中各個設施的功能、位置，男子便退了回去，留下韋青一個人，坐在他的小包廂中。
第一次坐空間陣車的韋青就好比拿到新玩具的小孩，心中滿是新鮮好奇感，東摸摸，西碰碰，很快他就躺在自己的座位上睡著了。
自從佳桂天出來，一直都在趕路，韋青就沒怎麼好好地休息過，雖說在那玉牌空間裏呆了一年，但那一年完全就是折磨，何談休息一說，此刻在那股新鮮勁過去后，疲倦襲來，韋青徹底睡死過去。
…………
這一睡也不知道是多久，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還是和先前一樣，韋青看了看手，護腕還在，緊接着揉了揉臉，才總算清醒過來。
這次可真的是太過大意了，雖說有明文規定，城裏動手的修鍊者會被東西北三界聯手追殺，可不動手，人家還不能偷你東西不成？你自己睡死在這裏，全身給扒光可能都不知道，更別說醒后追查這種事了。
不過這次長睡給他精神上帶來的好處是巨大的，也是令他知道，修鍊一途，當真要勞逸結合，一味只顧着前進，再強大的人，也會有崩潰的一天。
活動下身子，韋青走出自己的小包廂，外面是公共區，提供食物酒水，不過對應的，費用可不低。
韋青的儲物腕中雖然有儲備糧食，不過那可都是乾糧，能有熱乎的飯菜吃，誰願意吃這些乾巴巴的東西。
貴？六千靈晶的車費都給他變成十靈晶了，消費點，又怎麼了嘛。
出了門，看到窗外漆黑一片，以及那個招新的老頭正坐在那裏，簡易地聊了幾句，韋青才算了解到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這一覺，整整睡了六天。
六天時間，韋青早就離開了碧水城，這車上的人，大半數都是在後面那個大城裏招來的，還有幾個則又是過了一個城進來的，碧水城來的，除了韋青，只有那個李家的兒子。
老頭的工作範圍已經走完，現在他們正在回往中心界的路上。
“剛走了一天，再有六天時間就能到了。”老頭嗑着花生米，韋青將在那碧水城買到的果酒拿出來推了過去，老頭擺擺手，示意韋青拿走，道：“戒了，不喝。”
“老丈，沒選上的人，他們是何去何從的？”韋青拿了個杯子，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將果酒放在兩個人的中間。
雖然以往老爺子沒有刻意教過他什麼，但平日裏的一舉一動，還是深深地影響着韋青。
“還能怎麼辦，沒過的就送回去唄，他們自己要留在這裏，也是可以留下的。還有，別叫我老丈，聽着怪奇怪的，老頭，老大爺，老前輩，啥都行，就是老丈，不行。”老頭又吃了粒花生米，說道。
韋青笑了下，喝了口果酒，又問道：“那如果到了那裏，臨場退怯，還可以跑嗎？”
老頭多看了他兩眼，搖頭嘆道：“早便跟你說了，上了車，就晚了。幾十年前，我們的前輩辛辛苦苦才找來萬人，參加那次的招新。結果當時臨場前，竟有數名領頭者帶頭造事，惡意中傷，胡編亂造，弄得在場人心惶惶，在招新當場，引導了上千人臨場逃跑的惡劣事件，那時可真的是一場大亂，所以後來就有了，上了車，就沒有回頭路的規定。若是強行逃跑，在中心界那等混亂之地，直接便會擊殺。”
“這些事情，你先前不知道？”突然，老頭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看向韋青。
韋青不在意地點頭。
“唉，糊塗啊，糊塗。你這樣年輕氣盛，遲早害了自己啊，當年我就是……”老頭又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
韋青可沒興趣聽這個老人的故事，在櫃枱後面的人將他的熔漿燙麵端上來之後，他便埋頭苦幹，吃面，喝酒，好不快哉。
老頭雖然沒喝酒，但說著說著，久了，也是趴了下去，韋青吃完時，見他哈喇子都溢了一桌子，也沒驚動他，回到自己的包廂里。
坐在那柔軟的座位上，韋青又陷入沉思，按那老頭所說，那音凌武道魔法院的招新他是一定會出場了，這倒沒啥，以前老爺子也給他測過，全是下下之資，關鍵是後面要怎麼進入奧斯德學院呢？學生嗎？他至今也不知道老爺子所說的那個果子是何物，萬一學生無法接觸到呢？老師？他的實力，很明顯不夠啊。
想來想去，也沒個答案，還是等具體了解詳情后，再做打算吧，韋青窩在座椅上，開始修鍊。
星落寶體訣，修鍊起來沒有任何要求，也不需要特殊的環境，按照老爺子的說法，理論上，只要能熬得住煉體之痛，並且天材地寶當水喝，白日飛升不是夢。
但天道衰落，平日裏，一株天材地寶現世都能引得多方勢力大打出手，當水喝？玩笑罷了。
沒有天材地寶，那就只能慢慢地吸收天地中的能量煉體，好在不同與練氣對天地能量有要求，魔法只吸收有益於靈魂的能量，星落寶體訣是什麼能量都可以吸收的，只是煉化出來的體元的量嘛，可就一言難盡咯。
修鍊的時候最是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洞中一日，世上千年，韋青稍稍修鍊了一會兒，剛剛收功，他的廂門就被敲響了。
六天已過。
“出來啦都出來啦，準備下車了。”老頭那公鴨嗓在大吼着，韋青聽到，總算是理解他為什麼會來招新了，這份工作，還能有人比他更適合嗎？
中心界，空間陣車進站，奧斯德學院，他韋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