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慘劇
上報恩寺進香的夫人們表示,這可真是看了一出好戲!
尤其是楚國公府,從前楚國公三女,只聽說二小姐才貌雙全,是京城數得上的才女,可今日才知,另外兩位小姐更加不簡單啊!
那位被蓋棺定論有磨鏡之好的三小姐先不提,大小姐楚繪……嘖嘖,這可是能三句話把素來潑辣的廣平侯夫人生生氣暈過去的奇女子!
楚畫梁則是扔下一個雷,拍拍手就走,當然,走之前沒忘記讓搖光把失魂落魄哭哭啼啼的楚綾拎走。
圍觀的人更佩服了——連她們這些看熱鬧的都有些承受不來,幽蘭郡主這份淡定從容的氣度真是不簡單,果然,嫡長女就是嫡長女,就算沒有二小姐那樣琴棋書畫精通的才名,可管家理事卻是好手,有大婦風範!
“去把自己收拾乾淨,立刻回府。”楚畫梁把楚綾丟進禪房。
楚綾這會兒很有些六神無主,何況衣衫不整的模樣也極不雅觀,顧不得回嘴,趕緊在丫頭的服侍下更衣去了。
“小姐,為什麼要幫她說話?”搖光不解道。
“不幫她說話,楚國公府同室操戈,你是嫌我的名聲太好了,需要再敗一敗是不是?”楚畫梁驚詫地看了她一眼,頓了頓,又道,“再說,我那是替她說話么?”
只怕等楚綾回過味兒來也能想明白,只可惜,到時候她那點“小愛好”已經要傳遍京城的上流圈子了。
“還是覺得有點兒便宜她了。”搖光道。
“放心吧,就算咱們不找她麻煩,第一個不放過她的也是廣平侯夫人。”楚畫梁涼涼地道。
原本么,要是廣平侯夫人和楚綾眾口一詞說有人陷害,甚至指責是她下藥,雖說都沒有證據,可是一盆髒水潑過來也很難一滴不沾。然而,把楚綾摘出來變成受害者就不同了,正好讓那兩人自個兒狗咬狗。
原本,楚畫梁的打算是在山上過一夜的,可發生了楚綾的事,就算報恩寺不趕人,也不好在佛門清凈地多留,下午就匆匆下了山。
楚綾躲在自己的馬車裏哭了一路,倒是讓楚畫梁有點兒不耐煩了。
是個女人都這麼能哭,要是真找個男人豈不是早就上吊了?就這點都承受不住,你倒是敢給別人下藥!
回到楚國公府的時候,消息早就傳回來了,不過,張氏……病了。
楚畫梁可不管張氏是真病還是裝病不想見她們,自個兒回了青蕪院,至於楚綾,誰管她。
一番折騰下來,縱然精神振奮,可這具尚未調理好的身體卻已經疲憊不堪。
金盞正為她卸妝,一邊說著些京城各家府邸的閑事權當笑話聽,卻見玉台躡手躡腳地走進來,臉上還一副要笑不笑的詭異表情。
“這是怎麼了?”楚畫梁好奇道。
這一對姐妹花雖說相貌一模一樣,但任誰也不會把她們認錯,因為金盞總是臉上含笑,溫柔端方,而玉台卻繃著臉——倒不是不高興,大約是習武的關係,眉眼之間總有一股英氣,彷彿故作老成,難得見她這副小兒女模樣。
“小姐,奴婢剛剛去看了一眼三小姐,本來是向聽聽她有沒有說小姐壞話或者打什麼壞主意的。”玉台溜過來說道。
“然後呢,聽到什麼了?”楚畫梁不以為然。
在她看來,楚綾就是個沒什麼心機的小丫頭,唯有野心比天高,若是沒有張氏的唆使,就她那智商,真想干點兒壞事也沒那能耐。
“那個……咳咳……”玉台乾咳了兩聲,目光有些躲閃。
“有話就說。”楚畫梁白了她一眼。要是不想說,進來幹嘛,吊她胃口的嗎?
“也沒什麼,三小姐一直在哭。”玉台撥動着自己的衣帶,幾番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不過……三小姐的貼身侍女抱了一堆衣物出去悄悄燒了,奴婢瞧着那下衣上似乎有血跡。”
“為什麼要燒?”楚畫梁一愣,納悶道。
她能想到要燒帶血的衣服,只有宮廷劇里後宮嬪妃的你爭我斗,可楚綾一個姑娘家的,就算來了月事污了衣裳,至於偷偷燒掉嗎?
“那個……三小姐的月事才過了沒幾天呢。”玉台提醒道。
“有病那也該找大夫……”楚畫梁下意識地接了一句,但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
該不會……是那個意思吧?
她遲疑地看過去,卻見玉台如釋重負一般,趕緊點頭。
“……”楚畫梁抽了抽嘴角,無語凝噎。
怪不得楚綾哭成這樣,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失貞?反正洞房花燭夜的落紅肯定是沒了的,就看她以後的夫君介不介意了。當然,還得有人願意娶才行。
另外,廣平侯夫人真心彪悍!好吧,其實她也挺好奇那是用什麼東西弄的。
“你要死了!這種事也跟小姐說!”金盞低啐了一口。
“我什麼也沒說,是小姐自己猜的。”玉台嘀咕。
“還頂嘴。”金盞瞪了她一眼。
“哦……”玉台縮了縮腦袋,就算她武功高強,可就是怕自家手無縛雞之力的姐姐。
“行了,我不在意這個。”楚畫梁笑笑,從梳妝枱下面的抽屜里取出兩張紙遞過去,“明天柳絲就回來了,以後伺候人這種活兒不用你們做,倒是這些東西,半個月之內要趕製出來。”
“是大少爺要用的?”金盞眼睛一亮。
卻見圖紙上畫著些簡單的衣服、布囊以及各種奇怪的套子袋子,多半都是手工活兒。
“貼身私密之物,不好託付溫先生,只能辛苦你們兩個了。”楚畫梁道。
和謝玉棠那時候不一樣,溫雪浪的手術非常精密複雜,她總不能穿着水袖長裙,衣袖一紮就抄刀子上,何況那麼多的手術器具也需要合理排放位置才能在最順手的地方立刻拿到手。
“小姐放心。”金盞一臉鄭重地道。
“咚咚。”就在這時,窗子被人敲響了兩聲。
楚畫梁一怔,示意玉台去開窗。
玉台小心地走過去,把窗子推開一條縫,卻見搖光的臉探了進來。
兩個姑娘嘀嘀咕咕了一陣,玉台重新關好窗,回來的時候臉色還沒緩過來。
“什麼事?”楚畫梁問道。
“搖光說,剛剛豫王府送了個消息過來,也許小姐想聽。”玉台說著,瞟了金盞一眼。
“看我做什麼?說呀。”金盞莫名其妙。既然是豫王府特地送來的消息,總是耽誤不得的。
“那個……據說。”玉台退後了兩步,離金盞遠了點,這才道,“今晚廣平侯府後院挺熱鬧的,侯爺把最寵愛的小妾帶到了夫人房裏。”
“然後?”金盞獃獃地問道。
玉台只管抬頭看天花板。
“噗……哈哈哈哈……”楚畫梁笑彎了腰,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說起來,替廣平侯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她算不算做了件好事?
“你們兩個!”金盞反應過來,氣得要打自家不省心的妹妹,這種污糟事也敢來污小姐的耳朵!還有豫王、豫王……怎麼可以連這種消息都說給小姐聽?簡直太不靠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