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培養感情
閻傾魅走到餐桌旁,先是瞄了無動於衷的夏紫陌一眼,接着才轉頭看向洛聖冥,語聲清淡地道:“洛少爺,好久不見,不知昨晚的舞會有沒有讓您盡興?”
洛聖冥唇角始終勾着一絲魅惑的笑意,聽到話后,瞥看了眼夏紫陌,眼底笑意更濃,答道:“昨晚的舞會是我參加過最有意思的舞會,怎麼會不盡興呢?”
閻傾魅笑了,菲薄的唇角勾了起來,帶着幾分邪氣的弧度,低眸看向夏紫陌,“夏紫陌,你呢?你是否也覺得昨晚的舞會很有意思?”
閻傾魅原以為夏紫陌聽到這樣調侃的話,多少會為昨晚發生的事有所動容,可坐在輪椅上的夏紫陌就像耳聾了一般,壓根就沒理會閻傾魅,兀自吃着早餐,目光始終清清淡淡的樣子。
閻傾魅的俊眉微微揚起,意味深長地注視着夏紫陌,閃着興味的目光,幽幽湛湛,“夏紫陌,你想一直和我這樣裝聾作啞下去嗎?沒看出你還有這樣的能耐!”
李嬸實在看不下去了,急忙走過來,把事情敘述清楚,“閻總,您誤會夏小姐了,夏小姐住院的時候嗓子受了點傷,還要過一周才能開口說話。”
聽完李嬸的話后,閻傾魅清凌凌的目光,瞥過來一眼,嚇得李嬸脖子一縮,全身一哆嗦,閻總的氣場真是太強大了!
“哦?怎麼受的傷?”閻傾魅挑眉,好奇地問道。
“是……是弓小姐把一瓶子辣椒水倒進了夏小姐嘴裏的緣故!”李嬸低垂着頭如實道。
當即,閻傾魅英俊的眉宇微蹙,幽暗的眼神變得越發冷沉了,吩咐道:“下去把弓朵兒叫來。”
“是……是,閻總。”李嬸渾身僵硬,被閻傾魅冷冰冰的氣勢嚇得又一陣哆嗦,說罷,轉身快步走出了別墅。
……
李嬸剛轉身離去,夏紫陌便用完了早餐,從紙巾盒裏抽出一張紙擦了嘴,之後操縱輪椅來到了沙發旁,彎身,從茶几上拿起兩個茶杯,緩緩倒了兩杯茶,優雅地端起一杯,品茶。
夏紫陌知道閻傾魅不可能無緣無故來到這裏,一定是有什麼事,不是來找她的,就是來找洛聖冥的。
可根據閻傾魅進門到現在對她的關注度,八成應該是來找她的。
此刻她只需靜觀其變,等着閻傾魅說出他到來的目的即可。
閻傾魅的唇線輕輕上揚,那深幽的目光有些饒有興味的看着夏紫陌,什麼時候,夏紫陌也變得這麼善解人意了?
思索片刻之後,閻傾魅提步走了過去,在夏紫陌左側的沙發上坐下,狹長的眸銳利地掃過夏紫陌的臉,倒也沒看出什麼端倪來,端起茶杯,輕嗅了茶香,簡單的攝了一口,沉聲道:“知道那天我為何要放過你嗎?”
夏紫陌怔了一瞬,而後淡淡睨了閻傾魅一眼,沒說話。
不是因為她不怕死才放過她的嗎?
“其中一個原因確實是因為你不怕死,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你的實力。”
看到夏紫陌的眸色變了變,閻傾魅繼續說道:“不怕死的人很多,你只不過是其中一個而已,而你的實力才是真正讓我留下你的理由,看到你那天在舞會廳的表現,說實話,我很欣賞。”
夏紫陌只是靜靜的看着閻傾魅,眉心微皺,等待着閻傾魅接下來的話語。
閻傾魅對上夏紫陌那雙漆黑水靈的眸子,那雙眸子一片沉暗,似乎看破了世間的滄桑。
一瞬間,閻傾魅竟覺得胸口莫名有些發堵,人只有絕望過多少次,才會將眼裏的曙光徹底湮滅,變得黯然死寂。
閻傾魅有一瞬間的怔愣,反應過來后,輕輕的說了句,“你真的變了很多。”
夏紫陌的視線在閻傾魅的臉上探究地盯了片刻,而後垂下眼眸,優雅的抿了口茶,靜默不語。
以前的夏紫陌已經死了,現在的夏紫陌是古代的殺手之主紅舞,自然是不一樣的。
洛聖冥站在一旁聽着兩人的對話,有些雲裏霧裏的,紫陌昨晚也去了舞會廳嗎?他明明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啊!難道是因為他去晚了嗎?
幸虧後來遇到那個女的,才間接地遇到了紫陌,不然就錯過了。
想到這裏,洛聖冥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左手插在褲兜里,繼續聽閻傾魅所說的話。
閻傾魅仔細觀察着夏紫陌臉上的神情,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可竟然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發現。
因為夏紫陌自始至終臉上都沒有絲毫的慌亂表現出來,反而異常平靜,好似說的人不是她一般。
這樣的反應一點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閻傾魅面無表情地盯着夏紫陌,眸光閃爍了下,繼續道:“你的實力很強,可是以你現在病弱的身子真的能讓白零的武功在三個月內提升十倍嗎?若是不能我可以把時間延長一些!”
閻傾魅這話落下,夏紫陌握着茶杯的左手一頓,纖細的背影似乎有瞬間的僵硬。
閻傾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還真是讓人意外啊!
不過延長時間倒是不必,她的武功若全部恢復,就算是一百個白零也未必能打得過。
讓白零的武功增長十倍對她來說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罷了!
夏紫陌思考了下,抬起頭,目光直視閻傾魅,篤定的搖了搖頭。
“隨你。”閻傾魅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眸仍舊毫無波瀾,臉色沉寂,輕輕淡淡的兩個字,似乎不含一絲情緒。
閻傾魅說完之後,別墅里便安靜了下來,兩人各自品着茶,相對無言。
洛聖冥等兩人說完話才開口問道:“閻總,紫陌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您知道嗎?”
閻傾魅微微一頓,放下茶杯,從沙發上站起身,面對着洛聖冥道:“洛少爺,不知你和夏紫陌是什麼關係?”
洛聖冥垂目看了眼夏紫陌,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些許的微笑來,“紫陌是我一見鍾情的女子,只要她願意,我希望她成為我的妻子!”
聽到洛聖冥的話,閻傾魅眉頭微微攏起,幽深的眸子看向夏紫陌,從上而下的探尋了片刻,狹長的眸中劃過一抹疑惑,“洛少爺,你知道夏紫陌是怎樣的人嗎?我想不通你怎麼會看上她?”
夏紫陌的臉色瞬間黑了黑,唇角抽了下,閻傾魅對她的印象還真是差到了極致,不把她殺了就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閻總,還請您不要詆毀紫陌的人品,況且我看上誰似乎也和閻總無關吧!我相信紫陌的人品,如果可以,我想現在就帶紫陌離開這裏,不知閻總可否滿足我這個請求?”
洛聖冥此刻嚴肅認真地看着閻傾魅,等待着閻傾魅的答覆,心裏充滿了希冀。
他真的想和紫陌在一起!
閻傾魅的眼神沉了又沉,盯着洛聖冥半晌,最終,只面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不行。”
“為什麼?”洛聖冥實在搞不懂閻傾魅為什麼不讓紫陌跟他離開這裏。
閻傾魅轉眸,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夏紫陌,只見夏紫陌仍舊安安靜靜地品着茶,似乎他們兩個談論的話題和她無關一樣。
夏紫陌轉頭,對上閻傾魅轉眸看來的眼神,唇角微微勾了起來,過了片刻,放下茶杯,繼而推着輪椅離開了原地。
“紫陌!你難道不想和我離開這裏嗎?”洛聖冥追上去,擋在夏紫陌面前,一臉受傷的神情。
夏紫陌堅定的搖頭。
答應白零的事還沒辦到呢,她怎麼能離開這裏?
洛聖冥盯着夏紫陌看了她好一會,想到什麼,突然看向閻傾魅,涼聲問道:“閻總,你到底對紫陌做了什麼?作為紫陌的男朋友我想知道!”
閻傾魅暗暗深呼吸了口氣,他剛才到底是怎麼了?
聽到洛聖冥對夏紫陌一見鍾情,並且想要夏紫陌成為她的妻子,他瞬間就無法淡定了。
認真地打量了會夏紫陌,連他自己竟也覺得夏紫陌真是順眼極了!
可他還是不由地說了反話。
並且拒絕了洛聖冥想要帶走夏紫陌的請求。
閻傾魅閉着眼,蹙緊着眉頭沉思了片刻,反而更煩躁了。
腦海里都是夏紫陌這幾日來的身影,想到就會有點心動。
他難不成也喜歡上了夏紫陌?
弓朵兒走進別墅,當看到夏紫陌,不禁冷哼了一聲,眸光如刀子般劃過。
接着掃了眼洛聖冥,繼而將視線定在閻傾魅身上,恭敬地道:“閻老大,我來了!”
聽到聲音,閻傾魅回過神來,深邃銳利的眸子看向了走到面前的弓朵兒。
只見弓朵兒穿着藍色泡泡袖短裙,上面隱隱能看到濺到一些水漬,想來是剛才打掃廁所弄髒的。
看了眼夏紫陌,閻傾魅冷冷地問道:“弓朵兒,在醫院裏給夏紫陌強灌辣椒水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弓朵兒感覺到了閻傾魅的冷意和怒氣,嫉恨地看了眼夏紫陌,眼裏漸漸地覆蓋上一層迷濛的淚光,緊緊地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聲音悶悶的,“是!給夏紫陌灌辣椒水的是我,因為我就是討厭她,討厭死她了!我恨不得她立刻死在我面前!現在……”
弓朵兒握緊雙手,微微哽咽道:“現在……老大您又要替夏紫陌討公道了是嗎?”
閻傾魅眉頭微蹙,對弓朵兒哭哭啼啼的樣子有些不耐煩,冷酷無情的說道:“我命你現在立刻向夏紫陌道歉!否則就給我滾出閻魔社!”
弓朵兒用力眨掉眼眶裏的淚水,終於,視線清晰了起來。
閻傾魅那張英俊的,陰沉的臉,帶着歲月沉澱的睿智,和這個年齡獨有的男性魅力。
這張臉她每看一次心就不可抑制地加速跳動一次。
可以後……
總之要她給夏紫陌這個討厭的女人道歉,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弓朵兒抬手抹掉眼角的淚水,妖媚的眸子裏滿是悵然之色,可看向夏紫陌的時候,眸子裏浮現出的是毫不掩飾的厭惡,頓了下,微微撇開頭看了眼旁邊柜子上放的花瓶,咬牙切齒地說道:“好!我這就去道歉!”
繼而走了幾步來到夏紫陌面前,迅速地拿起不遠處的白色細頸花瓶就朝着夏紫陌的腦袋砸下去,整套動作一氣呵成。
弓朵兒料定夏紫陌躲不過去。
夏紫陌瞪大了眸子,身體本能地側過去躲避花瓶,心裏暗道,看來自己的骨頭又要有幾根骨折了。
嘭——
一聲巨響傳來,夏紫陌卻沒有感覺到疼痛,視線看過去,只見洛聖冥的嘴角有血流了出來,滴滴噠噠地掉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花瓶破碎掉落在地面的碎瓷片發出尖銳的聲響,可卻像是驚雷一般,炸的洛聖冥的腦袋嗡嗡作響,腦子也開始暈眩起來。
背部火辣辣的,嘴巴里,滿是血液的味道,他開始犯噁心,想吐,極力忍了又忍,終於撐不住了,一陣猛咳,吐出幾口血水。
忙用手去擋,不料手全被血染濕,模糊的視線看向夏紫陌,嘴角微勾了下,雖沒有形成笑意,但五官線條放柔了幾分。
紫陌,你沒事就好!
“洛……”夏紫陌忍着喉嚨的刺痛,無比艱難地說出一個字,嗓音沙啞,彷彿砂紙摩擦牆壁的聲音,剛說罷,便用一手捂住口鼻,猛烈的咳嗽起來。
“紫……紫陌,不……不用擔心,我沒事!咳咳咳……”洛聖冥有氣無力地睜着眼睛看着夏紫陌,臉色越來越慘白,虛弱地說道。
叫弓朵兒的這個女人下手可真狠!
她和紫陌之間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要下這樣的死手!
痛……好痛……
他還能見到明天的日出嗎?
閻傾魅雙手插在西裝褲袋裏,不急不緩的走過去,對着弓朵兒抬腿就是一腳踹,弓朵兒飛身撞到了茶几的邊緣上。
砰——
隨後身子跌倒在地,血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老……老……大……咳咳……”
弓朵兒痛得蜷縮在地,身子佝僂下去,發出痛苦的呻吟。
老大你為什麼對我這麼無情?難道在你的眼裏我僅僅只是你的一個下屬而已嗎?
“祁管家,去找棍子來,命人將弓朵兒的雙臂打斷,之後趕出去,從此弓朵兒不再是閻魔社的一員!”閻傾魅的俊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冷漠得令人髮指。
說罷,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辛醫師,立刻命人帶着擔架趕來客居處3號別墅。”
站在門口的祁管家看着弓朵兒,微微皺着眉頭,有些難受,好歹也相處了幾年,對於弓秘書多少還是了解的,其實弓秘書的心地並不壞,只是太一根筋了,思想轉不過彎來,認準了什麼就是什麼。
認為夏紫陌該死就一根筋的要她死,哪怕是同歸於盡也要弄死夏紫陌。
竟然連閻老大的命令也敢違抗!唉!這次是真的惹火了閻老大了!
聽到話,祁管家無奈的應了一聲,之後便轉身出去派人找棍子去了。
“咳咳……哈哈哈……夏……夏紫陌……你……你贏了!”弓朵兒像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此刻狼狽的趴在地上,怎麼也起不來。空洞的雙目,看着完好的夏紫陌,忍不住笑了出來,可大顆大顆的眼淚卻不聽話的一直往下掉。
洛聖冥掙扎了好一會才直起身,喉嚨一陣腥甜,又咳出一口血來,一手捂着胸口,氣息粗重。
夏紫陌伸出左手抓住洛聖冥的手腕,感受到洛聖冥的氣息異常不穩,背部應該是受到了很大的創傷。
夏紫陌手臂下滑,最後抓住洛聖冥的手,十指緊扣,運功將自己源源不斷的內力輸送進洛聖冥的體內。
洛聖冥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流緩緩地流進五臟六腑,渾身舒服了許多,氣息慢慢的變得平穩起來,背上的傷好像也不是很痛了。
不一會,夏紫陌的額上便冒出了一層薄汗,身體也越來越虛弱,可眸光一片堅毅,仍舊不願停止輸送內力。
閻傾魅看着兩人緊緊扣在一起的手,目光不由地暗沉了一下。
他承認他有那麼一點喜歡夏紫陌,可這種喜歡僅僅局限於某個方面。
距離愛還很遙遠。
所以此刻看着夏紫陌好像很痛苦的樣子他並沒有感到一點心疼的感覺!
“閻總,不知您有何吩咐?”
就在這時,辛醫師帶着幾個抬着擔架的護士快走進了別墅。
“將洛少爺帶下去療傷!”閻傾魅淡聲吩咐道。
“是,閻總!”
幾個護士將此刻仍舊搖搖欲墜的洛聖冥快速扶到了擔架上趴着,之後匆匆離開了。
夏紫陌收回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望着漸漸消失在門口的洛聖冥,眼裏含着感激。
如果不是洛聖冥,此刻躺在擔架上的就是她了吧!
她和他明明只見過一兩次面,可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呢?
真是個傻瓜!
也罷,這份情先欠着,她遲早會還的。
感覺到有目光看着自己,夏紫陌看過去,頓時和閻傾魅四目相對。
閻傾魅絲毫不在意的眯了夏紫陌一眼,之後撇過頭去,看向窗外。
夏紫陌轉頭又看了眼弓朵兒,不由地感嘆閻傾魅真是個冷血動物!
那樣的人眼裏只有對和錯吧!
至於感情,閻傾魅有那種東西嗎?
很快,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的高大男子一人拿着一根棍子走了進來,來到閻傾魅面前,恭恭敬敬的躬身打招呼:“閻老大!”
閻傾魅清凌凌的目光,瞥過去看了弓朵兒一眼,眼角眉梢都透着冷酷,薄唇無情的吐出倆字:“開始。”
兩個黑衣人恭敬的應道:“遵命,閻老大!”
繼而轉身來到弓朵兒身前,揮動棍子朝着弓朵兒打了下去。
“老……老大,不……不要……”
弓朵兒害怕的往後縮,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瞬間落下,哽咽的哭求着:“求……求您……放過我!我……我以後再也不敢違抗你的命令了!嗚嗚……”
閻傾魅沒理會弓朵兒的哭求,來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晴空萬里的好天氣,微微眯起眸子,掩住了眸底的情緒。
嘭嘭嘭——
兩根棍子一下又一下地朝着弓朵兒揮下去,沒幾下弓朵兒就皮開肉綻了,背上,胳膊上的衣服隱隱滲出血絲來。
“嗚嗚……老……老大,你……你好狠的心啊!你難道一點都不念及我們過去的交情嗎?嗚嗚……”
兩個黑衣人絲毫沒有留情,幾十棍子下來,弓朵兒只覺得頭暈目眩,額上已經滲出一層層冷汗來,唇角更是不斷地流着血。
她心裏是害怕的,怕得渾身都在發抖,手指都摳進了地毯里,面對閻傾魅冷酷無情的對待,她的心如死灰一般,眼裏的光亮一點點的熄滅。
夏紫陌在古代見多了這種死前哭的死去活來的人,現在也沒多大的感覺。
抬眸看了眼閻傾魅,夏紫陌決定以後離這種冷血無情的人遠一點,畢竟是個黑幫老大,那脾氣能有多好?
哪天若是不小心得罪了這個男人,她的下場說不定比現在的弓朵兒更慘。
沉默了片刻,夏紫陌推着輪椅朝着卧室離去,接下來應該沒她的事了吧。
夏紫陌進了卧室后,便關上了門。
嘭嘭嘭——
隨着棍棒接二連三地打下來,弓朵兒的背部和胳膊的疼痛一陣比一陣強烈,痛的十指泛白,痛得難以承受,整個身子趴在地毯上,勉強能動一動手指。
“老……老大……我……我錯了……求……求你放……放過我……”
冷汗打濕了弓朵兒的頭髮,粘在臉上脖子上,狼狽不堪,身體痛得痙攣。
她的叫聲,越來越微弱。
可臉上卻泛起了絲絲笑意,嘲笑着自己的自作多情。
十歲的時候,她遇見了閻老大,那時候閻老大才十五歲,可卻是島上的學生中最優秀的,沒有一個女學生不愛慕閻老大的。
她充滿好奇地觀察了閻老大一個學期,竟也情不自禁地愛上了他。
那樣一個各方面都很完美的男生有哪個女生能夠把持得住呢?
八年後,她勇敢地向閻老大表白了,可是和其他女生一樣,她被拒絕了。
所幸她學習成績也是班裏拔尖的,再加上樣貌出眾,被島主派去給閻老大做秘書。
然後閻老大帶着閻魔社來到了亞斯蘭國的首都創業,五年後成為了亞斯蘭國的首富。
而她越來越覺得自己配不上閻老大了,看到背景比她好的夏紫陌她很嫉妒,再加上夏紫陌心腸很壞,她就更是討厭了。
原以為那天夏紫陌必死無疑,可卻跳窗逃走了……
當發現老大似乎有點喜歡夏紫陌的時候,她嫉妒的發瘋。
為什麼……才幾天老大你就對夏紫陌改觀了呢?
而我陪了你這麼久,你卻不曾正眼看過我一眼。
我就那麼差勁嗎?
漸漸的,弓朵兒的意識已經抽離,眼皮猶如千斤重,緩緩的垂了下來,遮住所有視線。
“停!”
閻傾魅走到弓朵兒面前兩步遠站定,眸色深深,俊美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讓人窺探不到他的想法,薄唇吐出一個字。
兩個黑衣人聽到話立馬收回了棍子,頓時就停了下來。
閻傾魅清淡的眸子靜靜的落在已經失去意識的弓朵兒的臉上,幽幽盯着她看,注視了好一會兒,最終,深沉的道:“把弓朵兒拖出去,從此她不再是閻魔社的成員!”
“遵命,閻老大!”兩個黑衣人應了一聲,接着拖着弓朵兒走出了別墅。
弓朵兒經過的地方,留下一片片的血跡。
弓朵兒剛被拖走,聽到風聲立刻趕過來的白零闖進了別墅,看到一地的血,心也跟着擰起,看向正要離開的閻傾魅,微皺着眉頭問道:“老大,你真的讓人把朵兒的雙臂打斷然後趕出了閻魔社?”
閻傾魅雙手插在西裝褲袋裏,衿貴得生人勿近,逕自往外走,頭也沒回的吩咐,“白零,派人暗中保護朵兒,有什麼事情向我彙報!”
白零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便笑了,急忙應道:“是,老大!”
看來老大並沒有完全放棄朵兒,總有一天朵兒還會回到閻魔社吧。
閻傾魅走後,白零掏出手機給自己的下屬打了個電話,“聶炎,帶人暗中保護弓朵兒,有什麼事及時向我彙報!知道了嗎?”
聶炎在電話另一端恭敬地應道:“遵命,白堂主,屬下一定會暗中保護好弓秘書。”
掛斷電話之後,白零總算鬆了一口氣,隨即看了眼卧室,繼而提步走了過去。
扣扣扣——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夏紫陌略微僵硬了下,繼而合住手裏的雜誌,淡淡道:“進來吧!”
白零打開門走了進去,來到夏紫陌的面前,關切地問道:“夏紫陌,你沒事吧?”
夏紫陌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白零還是長嘆了口氣,“唉,朵兒這次做的真是太過分了,現在她已經得到教訓了,我希望你能原諒她,好嗎?”
夏紫陌點了點頭,因為剛才輸送內力變得有些慘白的臉上,寫着真誠,眸底清明一片。
她這輩子都沒有恨過誰,如果受傷了,她只會恨自己無能。
“謝謝你,夏紫陌。”白零的面上忽然綻開笑意,沉默一瞬,而後,開口道:“朵兒和老大,潘修玉,寒墨殤,還有我都是在一所學校長大的,朵兒學習非常好,也沒什麼心眼,就是脾氣有些暴躁,有時狠起來連老大都比不上,你以前經常和朵兒吵架,甚至打架,朵兒早就看你不順眼,想弄死你了,能忍這麼久也是看在老大的面子上,這幾天朵兒大概是看到老大越來越在意你,就起了必殺你的心思,老大這次把朵兒趕走大概也是想隔離你們兩個,省得你們兩個人見面就起火,把整個別墅弄得烏煙瘴氣的。”
夏紫陌若有所思,目光忽明忽暗的,一副深有意味的樣子。
如果她料想的沒錯,等她離開這裏之後,閻傾魅就會把弓朵兒接回來吧。
夏紫陌抬頭,看着天空上雲捲雲舒的白雲,深深吸了口氣,或許用不了三個月她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一個多小時的手術,洛聖冥被推出急救室,送到了病房。
手臂上,正吊著點滴。
洛聖冥嘆口氣,抬眸看一眼頭頂上的吊瓶,無奈極了。
咔嚓——
這時候,房門被打開了,夏紫陌坐着輪椅走了進來,身後跟着李嬸和小瑤。
小瑤搶先走過去,聲音里滿滿地擔憂:“洛少爺,你還好吧?”
洛聖冥微笑地點頭,“嗯,還好。”
小瑤再次被帥氣的洛聖冥迷倒,臉蛋騰的一下就紅了,不好意思地乾咳一聲,嬌羞地退後了一步。
洛聖冥轉眸看向夏紫陌,眼神洋溢着滿滿的柔光,臉上的笑意更濃,“紫陌,醫生說我背部的傷雖然嚴重,但是所幸沒傷在要害處,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夏紫陌在床前停下了輪椅,欣然點了點頭,看着洛聖冥青白的臉色,面上充滿了自責和感激之意。
“洛少爺,喝杯水吧!”就在這時,李嬸給洛聖冥遞了杯水。
洛聖冥接過,捧起杯子,喝了口水,不料一下嗆住,猛地咳嗽起來。
坐在面前的夏紫陌見狀,眸底掠過擔心,抬手在他背上輕拍。
洛聖冥身子一僵,停止了咳嗽之後,抬頭,看着夏紫陌,含笑說:“我沒事了,謝謝你。”
夏紫陌把手從他背上拿開,洛聖冥心裏閃過一絲不舍的情緒。
感覺到一股溫熱,夏紫陌朝着手掌看過去,竟發現左手早已被血染紅,抬眸一看,果不其然,洛聖冥後背的病服幾乎成了紅色。
一瞬間,夏紫陌的左手輕輕顫動了兩下,美麗的臉上不可抑制的出現了愧疚自責的神色。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變成這樣。
小瑤看到后,急忙說道:“我……我這就去叫護士!”
緩緩地收緊了五指,夏紫陌覺得自己現在是如此的無能,像個廢物。
洛聖冥看到夏紫陌一臉自責挫敗的表情,溫柔安慰她,“紫陌,這件事不怪你,你不必要放在心上,況且身為你的男朋友保護你不是應該的嗎?”
夏紫陌聽到男朋友三個字,瞬間無語,鬆開緊握的雙手,以最快的速度將情緒平靜下來。
“紫陌,後天我出院之後,你就和我一起離開這裏吧,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洛聖冥的語氣無比的認真且真誠。
咔嚓——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打開了,護士走了進來,來到病床前,說道:“洛少爺,背轉過來,我給您換紗布。”
洛聖冥看了眼護士,又深深看了眼夏紫陌,繼而把背轉了過來,脫下了上身的病服。
護士看到被血濕透的紗布,受到了些驚嚇,強自鎮定地撕下紗布,然後清洗之後上了葯,最後換上了新的白紗布。
“洛少爺,換好了。”女護士紅着臉說道,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帥氣的病人呢。
“謝謝,你可以出去了。”洛聖冥溫和有禮地應了聲,接過小瑤遞過來的新病服穿在了身上。
夏紫陌看到洛聖冥換好紗布,便操縱着輪椅離開了。
洛聖冥看到,急忙喚道:“紫陌,再陪我一會好嗎?咳咳……”由於說的太快,禁不住咳了幾聲。
夏紫陌身子僵了一瞬,可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抱歉,我不能和你一起離開。
晚上,夏紫陌盤腿坐在床上,運功療傷,原本有些慘白的膚色慢慢恢復正常,身上的傷勢也逐漸好轉。
這樣下去,再過差不多半個月就應該能下地走路了。
……
次日,弓朵兒被趕走的事情傳遍了別墅的每個角落。
“安安,你說閻總為什麼把弓秘書趕走啊?”
“誰知道呢?當事人又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別墅里風聲緊的很,誰要是敢亂傳播一句謠言保準會被趕出去。”
“也是,不過我覺得應該是和夏小姐有關係,畢竟閻總昨天是在夏小姐居住的別墅里把弓秘書打的半死不活,然後命人丟出去的。”
“算了,不說這事了,別墅里可不允許亂嚼舌根,小心被趕出去。”
“嗯,我們還是快點去幹活吧。”
……
手裏拿着一罐蓮子綠豆湯正要給閻傾魅送去的江馨雨恰好聽到了這兩個女傭的談話,頓時疑惑不已,弓秘書怎麼可能被趕出這裏呢?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江馨雨當下快走了幾步,身子橫在兩個女傭面前,擋住去路,一臉驚訝,“閻總把弓秘書趕出這裏了嗎?”
其中一個女傭點了點頭,“嗯,確實被趕出去了。”
江馨雨證實了這件事,心裏暗喜,面上卻一臉的傷心難過,還有一分可惜,“弓秘書多好的人啊,閻總為什麼要把她趕走呢?唉!”
“哼,我看這事十有八九是夏小姐從中搗的鬼。”
“翠翠,別亂說,你又忘了別墅里不許亂嚼舌根了?”
“嗯,不說了,安安,我們快去幹活吧!”
江馨雨想到什麼,眉頭微蹙,再次擋住兩個女傭的去路,問道:“請問你們知道夏小姐住在哪裏嗎?”
“朝那看,就在後面靠湖那排別墅,從左往右數第三號別墅住着。”安安指着夏紫陌別墅的方向,答道。
接着拉着翠翠的手兩人繞過江馨雨快走了過去,“翠翠,快點走,再慢點遲到了可是會被趕出去的。”
“嗯嗯,我們快點過去吧。”
……
江馨雨看着兩個女傭的背影,若有所思的低下眼帘,片刻后,才抬眸朝着不遠處最大的別墅看去,目光灼灼,“呵!這樣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了!”
繼而提步朝着別墅的方向逕自走了過去。
祁管家看到走到面前的江馨雨,微微躬身道:“江小姐,閻總正在草坪上練武,你要不要過去找他?”
“嗯,麻煩祁管家了!”江馨雨有些感激地點了點頭。
“這邊請,江小姐。”祁管家領着江馨雨朝着別墅群中央的草坪走過去。
……
“夏小姐,我們一起去看望洛少爺,好嗎?”小瑤滿目期待,緊凝着夏紫陌。
夏紫陌眸色複雜,搖了搖頭。
“為什麼啊?這樣的話夏小姐也可以趁機和洛少爺培養感情啊!難道你們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嗎?”小瑤疑惑側頭。
“小瑤,別問了,夏小姐說不去就不去。”
李嬸對小瑤的花痴病一直有些看不過去,當即又說道:“誰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你不就是想要多看洛少爺兩眼嘛,可是洛少爺一看就是只白天鵝,而你呢只是只癩蛤蟆,你們註定是無法在一起的。”
“哼,李嬸,誰說我想和洛少爺在一起了,我只是想多看美男兩眼,有錯嗎?”小瑤雙手叉着腰,一臉的不爽。
夏紫陌笑了一下,接着操縱着輪椅朝着門外走了出去。
“夏小姐,等等我們兩個!”李嬸看到夏紫陌走遠,連忙追了上去。
“哼!”小瑤對着李嬸的背影哼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江馨雨正在往前走,不料看到遠處坐着輪椅的夏紫陌正在往湖邊走去,雙眼倏地眯起,神色幽暗了兩分。
要是閻總把夏紫陌也趕出去就好了。
畢竟夏紫陌可是一直都在追求閻總,若哪一天真被她得逞了可就糟了。
“江小姐,再繞過這頓別墅就到了。”祁管家溫和有禮地說道。
“嗯。”江馨雨點了下頭,跟着祁管家繞過別墅,果然看到了不遠處草坪上正在和幾十個黑衣人打鬥的閻傾魅。
嘭!
又一個黑衣人被打倒在地,草坪上只剩六個精英殺手還站着,中央圍着氣喘吁吁,渾身是汗的閻傾魅。
江馨雨看着閻傾魅,眼裏有藏不住的愛慕,若是能嫁給閻總就好了,那樣她一定會幸福死的,這樣幻想着,雙手不由地握緊了幾分。
十幾分鐘后,閻傾魅終於贏了場上所有的精英殺手,長長地吐了口氣,拿出手絹擦了擦一臉的汗水,烈日下,俊美的五官,宛若神之作,令人移不開眼。
江馨雨覺得嗓子發乾,心跳加速,朝着閻傾魅走過去,一直保持着淑女形象。
“閻總,這是我親手做的蓮子綠豆湯,您要不要嘗嘗看?”
江馨雨穿着一身嫩粉色收腰短裙,頭上戴着藍白色相間的遮陽帽,此刻站在閻傾魅面前,娉娉婷婷,笑靨如花,一雙眸子也亮如星辰。
閻傾魅瞥了眼她手裏的罐子,吩咐道:“祁管家,將粥分給在場的殺手吃了。”
“是,閻總。”祁管家畢恭畢敬地應道,繼而走過去從江馨雨手裏拿走罐子,接着遞給草坪邊站着的保鏢,並吩咐了幾句。
江馨雨臉上一直維持着笑容,可細看還是能發現有一抹失落一閃而過。
枉費她辛辛苦苦地做了一兩個小時,可閻總竟然想也不想地分給了自己的下屬。
“江馨雨,你會下象棋嗎?”閻傾魅一邊朝着自己所住的別墅走去,一邊開口問道。
“會,念小學的時候我就學會了。”江馨雨眼裏生出喜色來,微微笑說。
看來閻總想要和她下象棋,太好了!
這樣她就可以趁機和閻總培養感情了。
“祁管家,把聽湖亭收拾一下,一會我要和江馨雨到那下幾盤象棋。”閻傾魅撂下話,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去。
“是,閻總。”祁管家應了聲,轉身去收拾亭子。
閻傾魅回別墅換了身西裝,之後便和江馨雨朝着聽湖亭走去。
來到聽湖亭之後,兩人下了幾盤棋,江馨雨屢戰屢敗,閻傾魅一時間沒了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