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拾伍 愛戀憐不盡,悲情力挽憐。

一百一拾伍 愛戀憐不盡,悲情力挽憐。

茶鋪因肖遙的突然回歸,更昭顯出沉悶悲傷氛圍。風月刀落地之聲,有如潭水中石擊。本哀傷一片的幾人,心中泛起無盡波瀾。小敏兒正趴在花車上哭泣,當一眼望見突然出現的肖遙,她滿臉淚水望着肖遙,傷心哭出一句,“肖遙哥…憐姐姐她……“這一句還未盡,並是哽咽無語……桑娘初見宋憐師哥肖遙,只悲痛流着淚凝望肖遙。在裏屋守着宋恪的小武子和俞錦,聽聲相繼從裏屋走了出來,倆人站立堂中只獃獃望他。

肖遙怔然站立茶鋪門處,腳下躺着落地的風月刀。他痴獃凝望堂中的花車,那雙生就邪魅的眼,此時無神中漫出淚來…只因親爹生病回了趟玄武山,而再回茶鋪欲見心繫的宋憐,卻己是生生分離淚眼相見。自己一時的離開,未護好師妹宋憐,無盡的自責痛楚,湧上心頭……

在堂中幾人的注目之下,肖遙懷着沉重的心情,他挪動似灌鉛的雙腳,木直直的朝花車緩步行近…當靠近花車前,他半跪於地上。至始至終未吐一字的他,淚眼濛濛痴然凝宋憐……奪目鮮花隨風搖擺,被花色寵幸的宋憐,安安靜靜甜美模樣。似沉睡夢中的她,看不到這人這悲這淚……只徒留用情至深的肖遙,用盡一生來刻她入骨……

茶鋪堂中漫延出無盡的悲……這樣沉寂無聲久跪漫長……強忍住心中傷痛之情,肖遙緩緩站立起身。他淚眼掃視一圈堂中人,啟齒唇口輕聲道,“憐兒…究竟是如何去的?”……肖遙眼望好好的宋憐,突然就這樣莫名去了。他心懷疑慮,誓要查因究果。

堂中人聽他問,除桑娘未詫異,其他幾人面面相覷,似還未緩過神來。這小武子和唐老爺外出,聽聞悲事匆匆趕回唐府,還未及深思這可疑處,並先行來茶鋪告知宋恪。此時聽肖遙一問,小武子也心生疑惑。他望向桑娘時,桑娘的淚眼中,彷彿有話藏其中。桑娘沖小武子招招手,待小武子近身來,她又目光投向肖遙,對他倆人低聲道,“你倆人,隨我來。”

在俞錦和小敏兒詫然中,肖遙和小武子隨着桑娘,仨人來到茶鋪後堂里。因桑娘不想驚擾悲傷卧床的宋恪,故而帶倆人來這安靜處敘話。桑娘衣袖拭乾淚水,平復了一下傷痛的心。見肖遙小武子倆人,正滿懷期待聽她言。桑娘不禁嘆口氣道,“唉,這番天降悲事,來得無緣無故…早對憐兒小姐這事起了疑……”桑娘此言一出,肖遙小武子不禁相視一眼,倆人神色不由凝重了起來。桑娘將事發前因後果,滴水不漏一一相告。

肖遙邊聽邊豎眉,面色上惱怒萬分。小武子斂眉埋頭而思,似在中尋蛛絲馬跡。當肖遙聽完一切后,按奈不住心中憤怒,他瞪着仇恨的雙眸,忍不住怒罵一聲,“不用多說,定是那惡婆娘所害!這歹毒惡婆娘!我現在就去取她狗命!”罵完這句,肖遙滿臉怒氣,氣勢洶洶樣,正欲衝出門去。被桑娘一把攔下,她勸解一句,“萬萬不可!”

“為何攔我?!休要攔我!!!”肖遙己然失去理智,他紅着雙眼,一把推開桑娘那攔他的手臂。卻又被一旁的小武子拽住。小武子緊緊抓他手臂,神色鎮定勸道,“無憑據,難服人!再說了,既算是那唐夫人所害,她貼身丫鬟己投井自盡,死無對證!丫鬟這一命,算是替了唐夫人…只日後,慢慢尋機再報這仇也不遲。”桑娘聽小武子言之頭頭是道,在一旁也贊同的點頭附和。

肖遙被倆人攔截,又一番好言相勸。他也漸漸消了怒氣,好好自行思倆人之言。埋頭沉思好久好久…肖遙慢慢抬起頭道,“二位言之有理,暫留惡婆娘狗命!憐兒也暫不送,盡最大努力挽。我想…去找一個人…憐兒一定很想見他…他也一定很想見憐兒……”…肖遙這番言語,聽似瘋傻無腦。可他心中清楚明白,這事定要告知范寅,宋憐先前念想之人。待范寅來了,再商論一切。若是再無折,只好認天命。

次日的天色又陰又潮,茶鋪越發顯得陰沉沉……當肖遙從外一腳跨進門,身後一襲白衫跟隨而入。這跟隨進門的白衫之人,正是久未露面居庄府的范寅。肖遙馬不停蹄奔向京城,臨庄府向范寅告了情,范寅徒然聽聞這悲事,幾欲站不穩足,人似失魂落魄。剋制住痛苦心,連日急趕茶鋪。

茶鋪里疲憊不堪的幾人,心灰日夜守在花車旁。當望着肖遙領范寅進門,幾人只無聲視線追范寅。范寅雖俊色依然,卻愁情憔悴了面。他清澈如水的眸子,早己淚水渾濁一片。一步一步緩緩靠近,每一步都如履冰窖。天色並不寒冷,只不過是心冷……

范寅肅面無聲無息,慢慢在花車前蹲身。他牢牢鎖住宋憐,伸出手輕撫她面…淚眼模糊恍然中,那張調皮笑臉現出……天尊山一路相隨相伴,江湖路途歷經各險難,誤吸毒花,墮入懸崖…高人相助,天未留她。可現如今,怎就去了?……

“憐兒……”范寅輕柔喚她,低啞之聲碎心。多希望奇迹再現,如那懸崖底喚她,她睜開那雙眼,淚中含笑對他。宋憐醒來那句,“范公子,莫流淚,…從今往後,可改喚憐兒么?”……這一句至今日,范寅記憶猶新……

肖遙及幾人呆望着,不忍打擾思痛中的他。望此情此景,唯淚水不止…范寅沉浸其中,眼中唯只宋憐…一點點冷靜下來,他細細察觀她。面上看不出痛苦,更無食毒的痕迹。只是身子僵直冰涼,確像己去無救之相。不敢置信的眼,心懷最後的希望。范寅緩緩站立起身,面對肖遙輕聲道,“事到如今,不管如何,也要試一試…決定去求一人。”

“求誰?”肖遙詫異神色,不由問道。另幾人也驚訝而望,不知范寅口中那人,到底所指何人?…范寅此時,雖是心中痛苦萬分,但他頭腦異常冷靜。

范寅恢復靜色,目光投向屋外。他似看向了很遠處,口中平靜回應一句,“斷崖幽谷的神醫,凡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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仨銅錢之茶女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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