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 秘笈爭奪不休,茂盛葉間一人。
那江小口中叫囂着,朝珠兒揮拳打過來。珠兒靈活側身躲過。珠兒頭頂上的翠鳥,眼見主人受江小欺,撲騰着翅膀俯衝而下,厲叫着對他發起襲擊。江小低頭躲過翠鳥襲擊,正欲再次朝珠兒揮拳。一把長劍‘刷‘的一下,劍光閃閃擋在他面前。
“江前輩。”峰兒手持劍柄一個箭步,隻身橫在江小與珠兒當中,對江小懇請道,“前輩,還請看峰兒薄面,勿傷了珠兒姑娘。”
江小被他擋,面上雖不悅,終是收回拳頭。疑惑之色望他,問道,“你我同為秘笈而來。為何你要幫這瘋丫頭?”
“老怪物!醜八怪!他先前就對你道明,不與你聯手抗珠兒。你老糊塗了,記憶力也差。忘了這樁了?你一人唱獨角戲,沒有人陪你玩哦!”不待峰兒回應,珠兒在一旁,玲瓏小臉繃著,忍不住搶着答。她那寶貝翠鳥,此時已乖乖回到她肩頭上。那雙透亮靈活的眼晴,虎視眈眈盯着江小,一副整裝待發之勢。
“住嘴!沒問你個瘋丫頭!插什麼嘴?!”江小瞥珠兒一眼,抖了抖渾身橫肉,不滿之色道,“再叫老怪物醜八怪,江小我給你顏色瞧瞧!”這江小雖長得醜陋,卻聽不得別人取笑。
“哈哈,看看你獐頭鼠目,渾身橫肉五大三粗的。如此之醜陋!年歲看着也老。不叫你老怪物醜八怪,叫你啥?”珠兒聽這威脅言,卻是絲毫不懼,只橫鼻子豎眼對他道,“看你能給啥顏色瞧瞧!珠兒我一個隱身逃遁,你也是奈何不了!”
江小見她又提這樁,丑面上又是一紅。此時此刻在他心裏,算是過不去這個坎。江小怒氣衝天樣,他拍了拍自個胸膛,咬牙撂起狠話,道,“我堂堂毒門邪派,豈有讓你個黃毛丫頭蓋過之理?!上回是本人大意,讓你僥倖逃脫。這一回可沒那麼容易了!”
“呃,前輩,何需與一個瘋傻丫頭計較?“峰兒站立倆人中間,望着倆人鬥氣,他收回了劍身。只好言勸解道,“前輩莫要氣惱。心平氣和謀事,方可得心中所願。”
“哼哼,老怪物!盡說大話!別說珠兒你蓋不過。既算你真蓋過了,你可過不了我爹這一關!你若敢傷我珠兒一根亳發,就等着我爹來收拾你吧!”珠兒聽江小狠言,不屑一顧之色。只冷哼兩聲,同樣放出狠話。
江小聽珠兒提她爹,知她口中的爹,乃是隱居斷崖幽谷多年的凡忠。他對這凡忠略知一些,之前與師兄江九早議過。知這凡忠當年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氣。除了功夫高強以外,還對解毒藥造詣高深。毒門邪派傾於創毒藥,而凡忠一心創解毒藥。兩者水火不相融,自是對立的一面。
江小站立那裏,只鼠目盯着珠兒,默然無語思着……若論兩者功力,珠兒自不是對手,只不過,她懂打隱身暗物逃遁。但她爹凡忠,功力確在自己之上。又所幸的是,師哥江九與凡忠功力,應是可相提並論。所以然,有師哥江九撐腰,自己也無需懼她爹。
“嘻嘻,老怪物!是不是怕了?怎悶頭不開腔了?被我爹嚇着了吧?我爹可是厲害着呢!”珠兒一雙痴獃眼,歪着腦瓜盯着江小,見他半晌也未吭聲。猜想江小是怕她爹,她提及自個養父,一臉的驕傲之色。
一旁的峰兒見此情景,似不明所以然。不知珠兒口中的爹,怎讓江小沉默了。他好奇問珠兒道,“冒昧問珠兒姑娘,你爹是何人?”
“珠兒爹,乃解毒藥師,神醫凡忠。”珠兒聽問,驕傲仰起小臉來,笑着炫耀口吻道,“江湖各大門派,百毒齊聚,我爹也能解。我爹不止能解百毒,功夫也堪稱一絕。“
凡忠?峰兒聽這名,似不甚了解。前輩們年代江湖,他畢竟年少未知。打小被丐幫幫主收養,也只在丐幫里混大。只是這成年了,義父才有心放手,讓他管管丐幫之事。峰兒聽了珠兒詳解,似感覺到這凡忠,也是個厲害人物。他心中想,難怪這江小聽她搬出爹來,沉默着半晌也未吱聲。
這峰兒與江小想法不同,他只在心中慶幸,幸而自己未魯莽行事,未傷珠兒一根毛髮。否則,既算義父與她爹功力不分上下,也終究是惹了不必要麻煩。看來,自已用心計手段去獲秘笈的想法,還是十分明智可取的。
峰兒江小思緒時,珠兒肩頭的翠鳥,卻不知為何,尖銳鳴叫幾聲。珠兒聽翠鳥叫喚,側面扭頭望着它,拿手輕撫安慰着。嘴裏輕聲細語,“寶乖,咋的了?是急着回去么?咱馬上回家嘍……”
“你倆人真煩人!讓珠兒和寶乖遲遲未歸。珠兒和寶乖要回了。不想再與你倆人啰嗦。老怪物!送你一言,日後別再來煩珠兒了!”珠兒一邊輕撫翠鳥毛髮,一邊嘟嘴不開心道,“看看這天色,聽聽這咕咕叫的聲。珠兒肚子也餓了……爹若在家沒見珠兒,又要擔心了……”
江小見珠兒欲走,正想開口說什麼。那峰兒腦瓜轉了轉,搶先對珠兒開口道,“珠兒姑娘先回去,好好回想書的事。那本書,姑娘說的沒錯,是一本天書。是峰兒丟失的天書,被你這寶乖叨了去。姑娘好好回憶,若是想起來了,一定告之峰兒。峰兒必定回謝姑娘。或是過一些時日,峰兒再來拜會於你。”
那江小在一旁,聽峰兒這番話,面上現出驚異難解,似覺耳朵出了毛病。珠兒本轉身欲走,又聽峰兒提書的事。她歪着腦瓜認真聽完,見他話語婉轉順耳,說得又是一臉真誠。珠兒眨巴着眼晴,痴痴傻傻神情,半晌拋出一句,道,“珠兒寶乖是寶是乖,不會偷叨你的天書。珠兒記性也差…但看你誠意滿滿,待珠兒好好想想,是否見過那本天書。”
珠兒話完,轉身頭也未回,與她那翠鳥離去。江小一臉懵樣呆立那裏,而峰兒卻面上露得意之笑。
“前輩,告辭!”峰兒對江小抱拳,微笑着辭別。呆望着峰兒消失的江小,待緩過神似悟出了什麼。他心中想,“果然這峰兒有一手,將那瘋傻丫頭糊弄。《景陽秘笈》眉目,由峰兒去查尋。且讓他螳螂捕禪,我這黃雀在後。”這樣一想,江小不禁得意笑了。只是這笑,透出了一股陰冷。
待幾人皆無影,林中只剩寂靜。在那一茂盛枝葉樹上,一人蹺着二郎腿,痞帥模樣仰卧樹榦。他長髮際合深藍長衫,隨微風輕輕的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