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郎 第九十章 準備
四位老人以及身穿將軍盔甲的男子都是面無表情的看着百里劍，對於他的要求絲毫沒有答應的意思。
而百里劍看到眾人的表情，臉色則是陰沉了下來。心中暗道：想要讓這些人收手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強忍着心中的怒火，百里劍保持躬身行禮的姿勢，繼續重複着剛才的那句請求：“還請諸位斷去與秦川的因果關係，百里劍感激不盡，日後定當努力回報。”
“哼，你個小娃娃，不要以為與那件破樓融為一體了便能對我們指手畫腳了，一座破樓而已，老頭子我看不順眼了立馬給他砸了。”黑衣老人對着百里劍厲聲喝道。
“我想就算我想收手，那些枉死的將士也不會答應的。”身穿將軍鎧甲的男子臉色冰冷的說道。
拄着木根的老人則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身邊的幾人，又看了看站在對面的百里劍，眼睛轉了幾圈之後，臉上浮現一絲笑意，笑着說道：“有什麼事可以好好談，不用這麼緊張，不就是幾道因果，不如”
“臭書生，你閉嘴，飯可以亂吃，但是話可不能亂說，否則小心遭到報應。你個沒骨氣的傢伙。”黑衣老者打斷拄木棍老人的話，聲音嚴厲的制止道。
百里劍此時卻是將目光看向了一直默不作聲的白衣老人與目盲老人。
感受到百里劍的目光，白衣老人眼神挑了挑，抬頭看了看躬身行禮的百里劍，臉色依舊平靜的說道：“我等也是順勢而為，並非刻意為之。又如何能斷去這份因果？再者，逆天而行終究不是我輩之人追求之事，此事莫要再提。”
似乎已經知道了這位白衣老人的心思，百里劍帶着輕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便將目光看向了站在身邊的目盲老人。
目盲老人則是輕輕的嘆了口氣，揮動了一下手中的拂塵，聲音滄桑平靜的說道：“天命不可違，天道不可亂。”
其他幾人聽了目盲老人的話明顯是鬆了一口氣，臉上都不約而同的帶上了一絲微笑。只有拄着木棍的老人眉頭微皺，低着頭，眼睛中精光一閃，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對於其他人的意見或者建議，百里劍可以不在乎，或者說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對於目盲老人的話，他卻不得不重視起來。
“難道連您也不肯幫秦川一把了嗎？”百里劍看着目盲老人那孔洞的眼睛，皺着眉頭，聲音中帶着一絲乞求的問道。
目盲老人用他那孔洞的眼睛與百里劍對望了一眼，嘆了口氣，聲音中帶着一股失望的意味，緩緩的開口說道：“大道之下眾人命運皆有定數，若是因他一人影響天道穩定，對其他人是為不公。況且今日之果，自有他日之因。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而已。況且維護天道穩定便是我的本分，這等事情非是我不願，實則為不能。”
微微扭頭，看着躺在石頭邊上熟睡的秦川，目盲老人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原本對於秦川他還是非常看好的，不但多次的考察心性，而且將最後一道氣運也給了他。但萬萬沒有想到秦川之後竟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當那一劍斬出，天地為之震動，天道也出現了一絲絲的紊亂，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
所有對於秦川，他只有深深的惋惜，至於那道氣運將會在秦川死後，重歸天地，也算是為秦國留下的一顆種子罷了。
直起身後，百里劍的臉色已經變得異常的陰沉，聲音冰冷的對着眾人說道：“既然你們不肯，那就不要怪我用其他的手段了。”
“豎子爾敢。擾亂天機，小心遭到報應。”黑衣老人怒不可遏的說道。
“哼，那你就試試，若是你有這麼大的本事，我自然無話可說。”身穿將軍鎧甲的男子雙手負后，對着百里劍沉聲說道。
對於他們而言，解除不解除與秦川的因果，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除非以後秦川一直躲在深山大川之中，否則，必然會被徵召入伍，參加戰爭。那他們與秦川之間的因果便不會斷。之前拒絕百里劍只是看他的樣子不爽，僅此而已。
“好大的口氣，莫不要以為自己當真天下無敵了。”白衣老人同樣面色不善的看着百里劍。
若說因果，白衣老人與秦川的因果非常的淡，但對於白衣老人老說卻可能成為以後勝負的無厘手。這才不願意自己多年的心血付之一旦。
目盲老人則是嘆息着搖了搖頭。
而那個拄着木棍的老人則是臉色不斷的變化。直到現在，雖然他與秦川見面的時間不長，但是兩人之間的因果卻是最為緊密，僅僅當初救了秦川一命，便能看出一絲的端倪。現在讓他放棄，卻是真正的在老人身上割肉了。
對於秦川的情況以及百里劍將要做的事情，住着木棍的老人心中非常的清楚。既然強求不得，那便先放下，至於以後的事情，那就以後再說吧。
拄着木棍的老人輕笑一聲，心中充滿了失落，對着百里劍不着痕迹的點了點頭。
“既然談不攏，那就戰吧。”百里劍的話鋒陡然一轉，一股凌厲的氣勢從身體中迸發而出，猶如一座大山朝着對面的幾人碾壓而去。
首當其衝的則是那位身穿將軍盔甲的男子，只見男子眉頭緊皺，雙手握拳交叉放在胸前，身上的盔甲竟然無風自動，發出一金鐵交擊的聲音，一道道若隱若現的金光在這件盔甲上不斷流轉。
“戰神鎧甲。”黑衣老人低聲驚呼一聲，隨後雙手掐指，在胸前不斷的畫出一道道繁奧複雜的軌跡之後雙手放在胸前，一手在下虛拖，一手在上，捏出一個奇怪的形狀，隨後腳步向前一踏，口中輕喝一聲：疾。那股迎面而來的凌厲氣勢就像遇到了什麼阻擋一樣，發出一陣砰砰砰的聲音。
白衣老人則是輕笑一聲，一副黑白棋盤頓時在身上浮現出來，發出一陣陣啪啪啪棋子落子的聲音。
跑的最快的則是拄着木棍的老人，身影一轉，快速的跑到了目盲老人的身後，絲絲的抓着了目盲老人土黃色的衣服。
“老大哥，不要介意，我就避避風。”拄着木棍的老人絲毫沒有骨氣的小聲說道。
目盲老人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對於身後老人的話也是不在意。輕輕揮動了一下拂塵，那股凌厲的氣勢頓時便消散於無形。
對於目盲老人能夠當下自己的攻勢，百里劍絲毫不感到奇怪。看着眼前的幾人，眼神中閃過一道精光。
通過剛才的試探，百里劍已經知曉，並不是只有墨家學派開始崛起改變，其他幾個學派也開始了。
“你們不是我的對手。”百里劍看着幾人輕聲的一聲，伸手一招，那柄放在不遠處的雀舌劍突然從地上飛到百里劍的身邊，上下浮動着。
此時躲在目盲老人身後的拄木棍的老人小心翼翼的探出頭，看着百里劍的動作，頓時嚇了一跳，趕緊閃出身來，擺着手說道：“你願如何便如何，就不要折騰我這老骨頭了。”說著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邁步快速的離開了這裏。
看到住木棍老人就這麼沒有一點節操的離開，黑衣老人頓時變破口大罵，等罵了幾句之後，見到沒人理睬自己，這才冷哼一聲，伸手在虛空中一握，與此同時秦川身邊則是響起一聲細微的猶如玻璃破碎的聲音。
“哼，我就不信你能成功，咱們走着瞧。”說完扭頭大步流星的也離開了這裏。
兩位老人走後，身穿將軍鎧甲的男子看了身邊另外兩個老人一眼，略微一思索，便從懷中掏出一枚青銅虎符，伸手便印在了虛空當中。
將青銅虎符重新揣入懷中，男子臉上浮現一絲不自然的神色，隨後冷哼一聲，也是扭頭離開了這裏。
此時，百里劍對面只剩下目盲老人與那身穿白色服飾的老人。身穿白色服飾的老人看了一眼身邊雲淡風輕的目盲老人，輕笑一聲，緩緩的說道：“百里劍，你可知你今日做法對秦國，對墨家的影響？難道他們在你心中還不如一個孩子？”
百里劍眼神凌厲的看着這位白衣老人，身邊的雀舌劍發出一陣陣輕微的劍鳴之聲。
白衣老人嘴角輕笑，看了百里劍一眼，隨後便轉身離開了這裏。
最後只剩下目盲老人依舊站在原地，與百里劍默默的對峙着。
“你不該如此。你知道這樣做有什麼後果。”目盲老人輕聲說道。
“別廢話，想戰便戰。”百里劍冷着臉說道，身邊的雀舌劍卻是陡然間劍鳴聲大作。
“聒噪。”目盲老人揮動手中拂塵，冷聲喝道。
剛剛還劍鳴聲大作的雀舌劍彷彿受到什麼衝擊一樣，劍身抖動了片刻，嗖的一聲，便插入了不遠處的一塊大石上。
百里劍此時臉色陰沉的可怕，等他剛準備出手，便看到目盲老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道不帶絲毫感情的蒼老聲音在這片空地上不斷的回蕩着。
“秦國氣運兩千年，自此便斬去一半吧。”
百里劍臉色陰沉的看着目盲老人消失的地方，背後的兩隻拳頭捏的咯吱咯吱作響。
同一時間，秦國雍城，國君府，秦川原本居住的那座屋子突然出現一道裂紋，數日的時間，越來越多的裂紋出現在這座屋子的牆壁上，最終在數月之後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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