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郎 第八十六章 理想
春風和煦，溫暖的陽光灑落在大地上，驅走了嚴寒，帶來了溫暖，令大地回暖，萬物復蘇，從滿生機。即使在臨垗城這個只有冬夏兩個季節的邊境苦寒之地，也難得的有着幾天春天的氣息。正是趁着這樣難得的好天氣，秦川帶着二丫與那些奴隸當中的四個年紀相仿的孩童，出去遊玩，享受這春日的安逸時光。
一行六人不斷在草地上奔跑嬉鬧，沒只是過多長時間便氣喘吁吁的躺在山坡上的一處草地上。秦川枕着雙手躺在草地上，嘴角上掛着一絲淡淡的微笑。
經過這幾天的了解，對於這些奴隸他也是知曉了底細，就拿現在躺在草地上的幾人來說，除了他與二丫以外，還有養好傷的白鹿與白霜兒兄妹，還有一位名叫陳蒼山的少年還有一位名為韓若若的少女。
在這幾人當中，還就數秦川年歲最小，只有六歲。白霜兒與二丫一樣都是七歲，二丫作為秦川的丫鬟自然不必多說，白霜兒卻是天真活潑，圓圓的小臉上時常掛着甜甜的笑容。韓若若只有十歲，恬靜淡雅，往往能安靜的坐一上午。白鹿與陳蒼山年齡相仿，都是十二歲，但是性格卻是迥乎不同。白鹿沉穩大氣，而陳蒼山卻是有些急躁與心急。而且兩人彷彿天生不對眼，只要在一起便會開始吵架，往往是白鹿略勝一籌。
而對於這些奴隸的來歷秦川卻是沒有過多的詢問，就像秦川也有着一些不能說的秘密一樣，或許這些人也有不想被人提及的過去。
在秦川的心中從來沒有把這些人當成奴隸，反而是當成朋友或者以後會是兄弟。或許正是這個原因，這些人絲毫沒有一絲奴隸的覺悟，經常令孫老頭吹鬍子瞪眼，經常對着秦川抱怨應該有尊卑有別。
“白鹿，你是不是早上沒吃飽，剛才跑這麼慢，就連若若都超過你了，你說丟人不？”陳蒼山歪着臉看着旁邊不遠處眯眼眼神的白鹿認真的問道。
每次看到白鹿臉上這種表情，陳蒼山便有一種牙痒痒的感覺，恨不得立馬衝上去，對着那張若無其事的臉扇幾個耳光。
“哼，古語有云，武者以力取勝，可以謀一時，智者以計取勝，可以謀一世。你這都是莽夫之勇罷了，有什麼好炫耀的。”白鹿連眼都沒掙，聲音平淡的回答道。
“你說誰是莽夫？信不信我一隻手都能將你打趴下。”陳蒼山坐起身來，惡狠狠的看着白鹿那張俊秀的臉頰。
“有本事你找秦川打架去。”白鹿依舊雲淡風輕的說道。
一句話將陳蒼山憋的雙臉通紅，其實他暗地裏偷偷跟秦川打了一架，本以為取勝是手到擒來，但誰料想卻被秦川狠狠的揍了一頓，現在想起來，屁股上還覺得有些隱隱的疼痛。
“哼，打不過就打不過，扯上秦川做什麼？他就是個變態。再說了，每次找你打架，你都扯上秦川，有意思嗎？”陳蒼山有些不服氣的冷哼道。
白鹿則是很沒有骨氣的說了一句：“有意思。”
陳蒼山論打架自然沒有將白鹿看在眼中，但若是論吵架，他確實不是白鹿的對手。
看到陳倉山吃癟，白鹿嘴角微翹。隨後漫不經心的說道：“就算你功夫再好又如何？能做一人敵，十人敵，難道還能做百人敵，千人敵甚至是那萬人敵？古來成大事者無不是以計取勝。”
“我才不聽你那一套，有本事打一架。你贏了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陳蒼山激將着說道。
“我又不傻。”白鹿小聲嘀咕着。
秦川聽着兩人的對話，心中感到一陣的好笑，隨後想到什麼，坐起身來，對着其他幾人說道：“都說說，你們以後有什麼理想？就是以後想要幹些什麼，成為什麼樣的人？”
秦川的話說出口，其他幾人頓時陷入了沉思當中，就連一直閉眼躺在草地上的白鹿也是睜開了眼，眼神複雜的看着天空。
“我想開家酒樓，祖上便是開酒樓的，想要恢復祖上的產業。”一直默默無聞的韓若若卻是率先開口說了出來。
“開酒樓好，若若以後爭取將你家的酒樓開到每個一個國家，每一個城池。”秦川笑眯眯的點頭說道。
察覺到秦川的目光，韓若若臉色一紅，低頭小聲嗯了一聲。
二丫卻是急忙的開口說道：“公子，我以後一直跟着你......”
聽了二丫的話，秦川將目光轉向二丫，看着她那認真的目光，點了點頭，隨口說道：“那怎麼行，你應該有自己的理想，跟着我又不是理想，再想一個。”
“我的理想就是這個啊...”二丫低聲的說道。
“川哥哥，我的跟二丫姐姐一樣，以後也跟着川哥哥，好不好？”坐在秦川旁邊的白霜兒也急忙開口說道。
聽了這話，秦川有些愕然，而不遠處的白鹿則額頭彷彿露出幾道黑線，臉色不善的看着秦川，彷彿只要秦川敢點頭，他就會衝上去拚命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陳倉山似乎是察覺到了白鹿臉色的變化，幸災樂禍的大笑起來。
“有這麼好笑嗎？”白鹿臉色陰沉的看着旁邊的陳倉山。
“咳咳，我說說我的理想，我的理想嘛，就是要做最帥的劍客，拿最好的劍，喝最好的酒。”陳蒼山強忍着臉上的笑意，開口說道。
“莽夫。”白鹿不客氣的說道。
“你....”陳蒼山滿臉怒容的看向白鹿。
“劍客嘛，我認識一個非常厲害的劍客，等過幾天給你介紹介紹，保准你能得償所願。”秦川對着陳蒼山說道。
“此話當真？”陳蒼山急忙問道。
“不信你問二丫。”秦川對着陳蒼山肯定的說道。
陳蒼山扭頭看向二丫，二丫非常肯定的點點頭，小聲說了一句：“不是一個，是兩個。”
聽到有兩個頂尖的劍客，陳蒼山頓時變得手舞足蹈起來。
“白鹿，你呢？”秦川不理會陳蒼山，看着躺在地上的白鹿輕聲問道。
白鹿想了想，坐起身來，看着秦川，嘴角浮起一抹苦笑，自嘲的說道：“我等下賤之人又哪有什麼資格談論理想，只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秦川看了一眼白鹿，想了想臉色鄭重的說道：“不要這麼悲觀，在我這裏，從來沒有將你們看作是下賤的奴隸，你們與我一樣，都有自由自在生活的權利，不管以前你們遇到過什麼遭遇，只要你們不離開這裏，我便能保證，你們想要做什麼，沒有人會阻攔你們。”
稚嫩的聲音響徹在這片空地上，所有人都是一臉驚訝的看着秦川。雖然變現的並不在意，但即使是白霜兒都知道是秦川將自己這些人買了下來，心中始終是有着一絲的距離與隔閡。聽完秦川這番話之後，他們四人眼神中都閃過一絲的憧憬和感激。
白鹿眼神複雜的看了秦川一眼，不明白如此年紀為何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思索了片刻眼神中浮現一絲的嚮往神色，嘴中小聲的說道：“若能自有，我想走遍天下各國，看遍天下的風景。”
“秦川哥哥，你的理想是什麼？”白霜兒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打斷了所有人的沉思，令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秦川。
伸手在白霜兒的鼻子上颳了一下，聲音平靜的說道：“你們真的想聽？”
“秦川哥哥快點說。”白霜兒催促道。
白鹿，陳蒼山，韓若若，二丫都一臉期待的看着秦川。
思索了良久，秦川這才緩緩的開口說道：“以前有一個目盲的老爺爺問過我，以後想要做一個什麼樣的人？我說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到後來遇到一個鐵匠，我就想其實做個鐵匠也挺好，打造許多絕世名劍。再後來手中有了劍，便想着做一名劍客，仗劍行走，於不平處拔劍。到現在，我就像能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遠離戰火紛爭，與我喜歡的人終老一生。”
所有人陷入了沉默。白鹿驚疑的看着秦川，陳蒼山低頭沉思。韓若若面帶欣喜之色，彷彿重新認識了秦川一樣，二丫眼中帶着嚮往，而白霜兒則是滿臉的崇拜。
“行俠仗義，於不平處拔劍。”白霜兒眼睛發亮的看着秦川。隨後用撒嬌的聲音對着秦川哀求道：“秦川哥哥，給我們舞個劍好不好？我都沒見過秦川哥哥舞劍。”說完滿臉期待神色的看着秦川。
除了二丫以外，所有人都一臉好奇的看着秦川。
秦川哈哈一笑，從草地上坐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從一旁撿起一根手指粗細的樹枝，走到眾人面前，深呼一口氣，緩緩的開始舞動手中的樹枝。
手中的樹枝猶如一條靈蛇隨着秦川身體變化而不斷變換着形狀，時而緩慢時而迅速，劍招輕快靈活，在秦川手中使出卻是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秦川劍招隨着口中低聲喝出這幾句變得輕快靈動。
幾人正細細思索秦川說的話的時候，秦川的招式陡然一變，一股殺伐之氣陡然從劍招之中瀰漫開來。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秦川繼續念出了後面的兩句。
......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秦川手中的劍招再變。
......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沒過多長時間，隨着最後一句白首太玄經念出，秦川這才滿頭大汗的止住了身形。這一次的舞劍，讓他感受到一股從來沒有感受到的舒暢，一股無法言明的感覺從他的心中閃過。
“這怎麼可能？”白鹿有些不可置信。
“難怪打不過他...不過以後一定會超過他。”陳蒼山眼中充滿了鬥志。
“公子最厲害了。”二丫開口稱讚道。
韓若若則詫異的看着秦川，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白霜兒則是最為直接，直接快速的跑到秦川面前，一把抱住了秦川的身體。
“秦川哥哥....”白霜兒有些嬌羞的說道。
秦川愕然的感受着抱住自己的白霜兒，白鹿臉色不善的盯着秦川。
就在幾人發獃的時候，三百秦軍軍卒悄無聲息的將幾人包圍起來，領頭的赫然便是臨垗城的守城將軍孟山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