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郎 第七十三章 學劍會死
幾日午後，明媚和煦的陽光透過屋子的窗戶，灑落在床上的一個清秀的少年臉上。少年緊閉雙眼，面色安詳，似乎夢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嘴角掛着一絲淺淺的微笑。良久之後，清秀少年眉間微動，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清秀少年自然便是秦川，自從幾日前與那名蓑衣男人打鬥之後，便又陷入了昏迷當中。其實秦川心中也是有些無奈，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現在的他真的想要找個人問問，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
秦川睜開眼便看到自己躺在床上，二丫雙眼微紅的看着自己。而在二丫旁邊，孫老頭則是站在牆邊，不斷的唉聲嘆氣，而吳尚則是雙手抱胸，面無表情的閉着眼，似乎是在養神。
“公子，你真的醒了？”二丫看到秦川睜開眼，高興的喊了出來。
二丫的聲音頓時吸引了吳尚的注意力，睜開眯着的雙眼，看着秦川，臉上則是浮現一絲的微笑。孫老頭趕緊上前，發現秦川真的蘇醒過來之後，明顯有一種如負重是的感覺。
“我這次又昏迷了多長時間？”秦川聲音虛弱的說道。
聽到秦川的話，二丫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有些開心的說道：“公子，你才昏迷了三天的時間。”
聽了這話，秦川額頭上浮現一絲的黑線，難道在小丫頭的心中，三天是很短的時間嗎？隨後，掙扎着想要起身。二丫確是眼疾手快的將秦川扶了起來。
“感覺怎麼樣了？”吳尚關心的問道。
“秦公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孫老頭也是小聲嘀咕着。
秦川仔細感受了一下，這次不知為何，身體恢復的跟之前一樣，甚至有一些隱隱作痛的地方也是恢復了以前的樣子。
“這次不知為何感覺比之前還要好，吳尚大哥，你給我吃什麼靈丹妙藥了嗎？”秦川有些驚訝和疑惑的問道。
“好了就行，不過你還是要多休息幾天才行。”吳尚沒有理會秦川剛才的問題，卻是開口叮囑了一番。
秦川則是點了點頭。雖然心中有些疑惑，聽到吳尚的話，卻是沒有一口氣問出來，因為他知道就算是問出來，現在這個情況之下，吳尚也是不會告訴自己的。
看來只能等恢復好之後再去詢問吳尚了。秦川心中默默的想着。
又過了三日，秦川的身體便已經完全恢復了，恢復速度之快，令孫老頭都感到一絲的不可置信。
清晨時分，秦川早早的起床，一如之前在雍城國公府那樣，先是圍着院子跑了幾圈熱了熱身，隨後便開始一遍一遍的練習車英交給自己的那套拳法。拳法沒有什麼正經的路數，都是車英摸索出來的簡單套路，但秦川確是一絲不苟的練習。
最近幾次的事情讓他清楚的明白，唯有自身強大起來，才能在這個混亂的年代生存下去，至少也能保證性命無憂。
已經改名為孫幼香則是坐在木墩上，雙手拄着臉，看着院子當中不斷練拳的秦川。眼神中一絲落寞的神色一閃而逝，隨即便恢復正常，繼續瞪着雙眼看着秦川練拳。
此時已經天色大亮，秦川收拳站定，雖然已經汗流浹背，但是對於今天的練習缺失非常的滿意。更為讓他開心的便是身體確實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
二丫遞過來一條毛巾，口中也是有些開心的說道：“公子，擦擦臉，吃飯了。”
早飯過後，秦川變準備練劍，因為對於吳尚留下的那本劍譜他可是垂涎已久了，看到身體恢復正常，便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始練習那本劍譜山的招式。
當秦川剛想要去屋內拿出長劍準備練習的時候，吳尚便推開院門走了進來，手中拎着一壺酒，滿臉疲憊的走了進來。
秦川自然是發現了吳尚的疲憊神色，於是開口問道：“吳尚大哥，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跟人打了一架而已，不用擔心。”吳尚笑眯眯的說著，隨後便走到秦川的身邊，找了個木墩坐了下來。
“跟誰打架？打贏了沒？”秦川有些好奇的問掉。
打開酒壺喝了口酒，吳尚這才開口說道：“幾個小毛賊而已，沒等我出手，便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了，害得我苦守了一夜，這買賣，虧了。”
聽了吳山的這番話，秦川則是送了口氣。
“你這是準備開始練劍了？”吳尚掃了一眼秦川手中拿着的長劍問道。
“是想着練習一下，要不以後打架打不過怎麼行？”秦川笑着回答道。
吳尚對於這話確實不置可否，喝了一大口的酒，然後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這劍啊，以後便不用練了，對你沒啥用，還是好好的活着吧。”
聽了這句話，秦川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吳尚，彷彿想要看吳尚是不是在開玩笑。但是看了半天之後，秦川確是沒有從吳尚的臉上看出一絲其他的神色。
“吳尚大哥，你沒有開玩笑吧？為何，為何練劍對我沒用？”
一口將酒壺中的酒喝完，吳尚用袖子擦了擦嘴，抬頭看着手握長劍，一臉迷茫神色的秦川，依舊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啊，沒有練劍的自製，也就是常說的根骨不佳，就算練一輩子都沒有什麼成就，所以我還是勸你別練了，沒用，該吃吃，該喝喝，做個普通人又什麼不好。”
吳尚的這一席話，令秦川頓時有一種如墜冰窖的感覺，臉上依舊有些不可置信。
“練武一道最重根骨悟性，根骨悟性齊佳着，事半功倍，一日千里，才能在武學一道登堂入室，兩者有一不佳，縱然付出再多的努力，也將事倍功半，最多也就高不成低不就。縱然有大器晚成着，也是數百年未曾見到過一人。”吳尚對着秦川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根骨悟性不佳？”秦川依舊有些不死心的問道。
吳尚點了點頭。
“即使我根骨不佳，我可以付出更多的努力，我不怕苦，不怕累…”
沒等秦川說完，吳尚便打斷了他的話：“沒用的，就算再努力，也不行。”
吳尚的一句話，彷彿將秦川練劍的道路徹底的堵死了。秦川不明白為何之前自己明明可以練劍，但是現在卻是不行了。
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反駁吳尚，因為在秦川的心中，吳尚作為一名劍客，他說不行，那便是不行。
噹啷一聲，秦川手中的長劍落在了地上，眼睛了包含着無盡的委屈。
二丫站在屋內，捂着嘴，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來，眼睛裏已經充滿了淚水。
吳尚彎腰，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長劍，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劍鞘，一絲異樣的神色一閃而逝，隨後將長劍拿在手中，看着一臉落寞委屈神色的秦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看開一些，做個普通人其實挺好，省的打打殺殺，保不準哪天便丟了性命！”
秦川沒有理會吳尚的話，而吳尚說完這些，拿着手中的長劍朝着屋內走去，當看到二丫的表情之後，心中突然感到一陣的不忍。二丫則是看到吳尚的眼神，捂着嘴，快速的點着頭。
秦川依舊站在院子當中，彷彿整個人都失去了精氣神一樣。
“練劍會死，不練劍能活。二者你會如何選擇？”一道低沉而又中氣十足的聲音在秦川身邊響起。
秦川聽了這話，木訥的抬起頭，便看到眼前不知何時站着一名身穿黑衣的男人。
吳尚快速的從屋內跑出來，激動的對着男人恭敬地說道：“百里前輩，你可算是回來了。”
二丫則是有些畏懼的站在屋門外，看着這位對她留下深刻印象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衣，常常的頭髮被簡單的束在身後，菱角分明的臉上帶着一絲絲的胡茬，而最令人矚目的便是那雙異常明亮的眼睛。
起初還是有些疑惑，但是秦川很快便記起來便是這人將自己從那蓑衣男人的手中救下來。
想到這裏，秦川眼睛中終於是恢復了一絲神采，將自己心中的情緒壓下，臉上努力的掛起一絲的笑意，對着百里劍說道：“感謝百里前輩的救命之恩。”說著便要對百里劍躬身行禮。
百里劍卻是伸出手，一把扶住了秦川，隨後略微感應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嗯，不錯，差不多恢復了。”
胳膊被百里劍拉住，而後聽到百里劍說的話，秦川心中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小臉上浮現一絲委屈的神色。
“好了又能如何，又不能練劍。”秦川委屈的小聲說道。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抬頭看着眼前的百里劍，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冀的神色。
百里劍眉頭微挑，自然是明白了秦川眼神中的意思。鬆開秦川的胳膊，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學劍會死，不學能活，若二者選一，你會如何選擇？”百里劍又重複了之前的那句話。
聽了百里劍的話，秦川臉上露出一絲猶豫的神色，在生命與學劍之間，徘徊不定，最後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猶豫之色散去，堅定的說道：“我要學劍。”
百里劍盯着秦川的臉，眉頭緊皺。
吳尚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早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