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笙歌毀村 奇冥目睹
(一)
“每個人的人生何嘗不是一場孤獨的漂流,一直在等待某個人可以成為我們的伴侶,陪我們走過一段別人無法替代的記憶。也許自從我真正體會到什麼是人的情感后我才明白在那裏,會有許多特有的記憶,親情之憶、友誼之花、愛情之樹、以及遺憾之淚!”(——笙歌獨白)
清晨的山林,有些淡淡的薄霧尚未散去,遠遠看去若有若無,像是仙女舞動的輕紗。柔柔的陽光灑在山林間,鬱鬱蔥蔥的葉子便有了深深淺淺的綠。山坡上芳草如茵,一叢叢、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沐浴着陽光,綻開了笑臉,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閃動着五彩的光。鳥兒們在枝頭歡快的鳴叫,好像在歌唱,又好像在閑聊,於是靜謐的山林便有了勃勃的生機。
渺遠地能聽到吹簫聲,聲音宛轉悠揚回蕩在山谷間樹林裏。讓隱居在深林中,住在仙閣里的人都忍不住聞聲前去——只見看到的是一個身材嬌小,穿着白色輕紗衣裙的姑娘。她坐在樹枝上,溫柔的風浮動着她及腰且泛着微紅色光的長發。一腳騰空自然垂下,雙手執長簫,吹着動人的旋律。
那隱士則帶着黑色半遮面具,穿戴着斗篷,迎着風站在暗處凝視她。
(二)
在一個臨水的地帶錯落有致地住着幾十戶人家環山而居,他們大都是些貧窮的布衣百姓,靠着打魚和其他小生意維持生計。像一個真正的鳥巢似地懸貼在那裏。村子裏,雞啼聲、狗犬聲、馬嘶聲牛叫聲,已經還有天真爛漫的孩子們那清脆的笑聲。
“都聽說了嗎!前幾天,前面的那幾個村莊接二連三的鬧鬼。”
有幾個正從河邊回來的中年男子一路議論着,村莊鬧鬼事件。
“這麼大的事當然聽說了,出事的沒有大人,只有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
“是啊!你說這妖怪也真夠毒的,連小嬰兒都能下得去手。”
“反正這幾天還是小心點好,晚上盡量不要出來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輪到咱們這兒了。”
“壞了!我得趕緊提醒我二哥去,二嫂她昨天才生下了一個兒子。”
“快快快——走!”
說到這,他們幾個人趕往同一個方向去了。
不遠的牆角處,出現了一個白衣姑娘的影子,看不見臉,但像是個嬌弱的姑娘。
夜幕驟臨,黑色的夜空中只有殘缺不全的月亮發著微弱的光。村子裏外面沒有一個人出來。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幾乎人家燈是亮着的,後來陸陸續續也都滅了。
黑色的盡頭出現了一個白色的人影。
“啊——”一聲刺耳震天的嘶吼聲之後,白衣姑娘走了出來。雙手沾滿了獻血,纖細的手指下凝聚着即將落下的血珠。另一隻受傷拿着一個小木壺,陰氣沉沉地走在暗光的村子裏。
“救命啊——”
“啊——”
又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吼,全村的人都嚇得從夢中驚醒,有得把自家們鎖的嚴嚴實實的生怕女妖進去。
那一個被殺的小嬰兒才出生不到十二個時辰就離開了人世。
女妖又到了一戶人家門前,破門而入。
“你…你這個女妖……有什麼衝著我來,不要傷害我老婆孩子!”那個男子嚇得渾身冒汗,聲音都顫抖。他身後的女子緊緊抱住孩子,嚇得瑟瑟發抖,不敢抬頭,拚命地往牆角里擠。
“把孩子給我!”她那細細的嗓音中充滿了殺氣。目光就像射過來的毒箭,似乎被她盯上的人不被射死也會被毒死。
“不……不給!”
正當她要施法去搶孩子的時候,她的腿突然被一個東西給纏住了,像被繩子綁住一樣而且越綁越緊。她不耐煩地向下面看去,突然眼睛一亮大叫了起來——
“啊——”聲音震耳欲聾,極度的害怕。隨後便倒在了地上,深度昏迷了。
纏着她腳踝的正是一隻棕黑色的蛇,而她是最怕蛇的。這一家人都是以捉蛇為生。
那一家人長嘆了一口氣。
“可算是死裏逃生了,太險了。沒想到這個女妖也怕蛇呀!”
“嚇死我了…”她的眼角有閃爍淚光。
(三)
第二天清晨
大家都紛紛向著同一方向擁去,又是一個熱鬧的景觀。
一個黑色的身影也默默向人群靠近,在一個角落靜靜看着——
擂台上綁着一個年紀大概在十七歲左右的女孩(——笙歌)黑色的頭髮微微泛着紅光,美麗的臉龐上有着精緻的五官,雖然還沒有醒過來,但是她那長長的睫毛已經足以讓人着迷。頭髮散落地在額頭兩邊,極其憔悴的模樣。額飾依舊閃着無與倫比的光芒。白色的衣裙有些髒兮兮的隨風起伏不定——她就是那個不路面的女妖,滿手人命的女妖。
她正迷迷糊糊地睜開那雙攝人心魂的大眼睛,看着陽光略有些刺眼,雙手被綁在木架上無法動彈。
“沒想到這幾天在我們這裏興風作浪的原來就是一個小姑娘啊!”
“長得倒是挺秀氣。”
“就是她害死了我的孫女啊!”人群中的一個七旬老太太當場大哭了起來,傷心欲絕。
大家都過來安慰了。
“終於被逮住了!殺人不眨眼的女妖,連剛出生的小孩都不放過。”
“專門喝人血的女妖!就該打死她!”
“打死她!打死她——”
大家叫的很起勁,個個都抱着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的樣子。現場變得沸騰起來,無論男女老少都跟着鼓動。惡言惡語使笙歌變得清醒。
被綁在木架上的她低頭看了看腰間的小瓶子——還在,眉宇間有些放鬆了。
“你們以為就憑這兩根破繩子就能困住我嗎?簡直太天真了!”
“啊……”
突然間,木架連同繩子都結了一層冰,她一瞬間掙脫了下來。木架和繩子都在霎那間變成了碎末,散落一地。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震,發出了驚嘆的長噓。都是立馬想着逃跑,大人抱着孩子,拉扯着老人,一鬨而散。
“哼——”她不屑地看着眼前那一群慌張逃生的人們,“膽小怕事無知的人類!竟然敢綁我一夜,我也送你們一份大禮,就當‘回贈’你們了。”
笙歌雙手一齊發力,將所有土牆瓦屋都掀了過來,頓時塵土飛揚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嘶喊聲更加精彩,她親眼看見一些人被砸死、踩死,在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龐上露出令人發怵的笑容,沒有半點同情之意。
原本錯綜有致的村莊變為廢墟一片,轟隆轟隆的倒塌聲給村民以滅絕性的傷害。坍塌的房子,瓦片,石塊到處都是,烏煙瘴氣地散發著嗆人的塵氣。在她的余光中,一個角落裏她看到了一個穿着黑衣服,披着黑斗篷的男人,還帶着黑色的半遮面具。(——奇冥)他佇立着,正往笙歌那邊目不轉睛地看去。笙歌好奇地看着他,熟悉又陌生,在自己的腦海里似乎出現過相同的身影。
笙歌並沒有過多的注視他,隨即騰空御風,輕盈地飛走了。她就像羽毛那樣輕飄,飄逸的身影讓奇冥萌生好奇和着迷。
奇冥在目送她之後也離開了這裏,這個村莊就要消失在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