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無慘的顧慮
某處宅邸內。
光潔金屬色的房間，擺放着許多的玻璃器皿以及金屬器材，似乎是一個近現代化的小型實驗室。
實驗室內的工作枱旁，一個研究員般的人影正擺弄着手中的顯微鏡，他的一雙眼睛中的童孔，赫然是一雙妖異的豎童。
他是鬼舞辻無慘，這是他行走外界的形象之一。
數年前他殺死了這個研究員，並變化成對方的形象，讀取其記憶，取代了對方一切。
這麼多年來，鬼舞辻無慘的終極目標一直都不是殲滅鬼殺隊，而是找到青色彼岸花，製造出完整的葯，讓自己能夠得以升華，從而突破到無懼太陽的境界。
那樣他就不用再呆在黑暗中，而是可以徹底的統治這個世界，無論白天黑夜。
無慘並不是個愚笨的鬼王，相反他甚至很聰明，聰明程度遠遠超過常人，利用能力更是在自己體內增殖了多個大腦，思維反應等速度都遠遠超過一般人類。
他在研究方面掌握的知識和能力，也並不比珠世相差太多，他一直都沒有停止過對於自身進化的鑽研，甚至多年來鍥而不捨，只是一直都沒有太大的收穫。
“嗯？”
就在這時，鬼舞辻無慘的動作突兀一頓。
他拿着一支玻璃試管的手停在了空中，眉頭也是隨之皺起，一雙豎童中，倒映出了一幕幕黑夜中的景象，赫然正是十二鬼月中病葉之前經歷的情景。
無慘能夠讀取所有被他控制的鬼的記憶，包括十二鬼月，而為了不暴露自己的信息，他甚至特地分出一個大腦，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監視着所有的鬼，一旦某個鬼提及關於他的情報，就會立刻被他遠程滅口。
但這次的情況卻有些不一樣。
在他的感知中，病葉這位十二鬼月中的下弦，是整個人突兀的消失了！
“怎麼回事……”
鬼舞辻無慘皺着眉頭，放下手中的試管，將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病葉最後的記憶中。
十二鬼月中的下弦對他來說並不怎麼在意，也經常會輪換，這幾年更是反覆死了好多個，但這一次的情況卻和死亡完全不同，是整個人直接不見了。
連同他這邊的感知也完全掐斷，記憶中的畫面，也完全停止在病葉刺向甘露寺蜜璃的那一瞬間，後面便是一片空寂的黑暗。
下弦鬼月死亡並不稀奇，但突兀消失以至於連他都察覺不到痕迹，這就顯得有些詭異了，以至於鬼舞辻無慘都開始反覆觀看起那最後的一段記憶。
平平無奇的鬼殺隊……
平平無奇的人類醫生……
平平……嗯，稍微有點奇怪的人類女孩，是她么，她做了什麼？
鬼舞辻無慘眼中露出一絲困惑。
其他的都沒有什麼奇特，只有甘露寺蜜璃有些奇怪，擁有某種怪異的力量，甚至能噼開病葉的身軀。
可別說噼開病葉的身軀，就算能一瞬間將病葉碾成碎片，通過病葉體內流淌的他的血液，記憶片段也不該是到這裏戛然而止。
無法理解。
鬼舞辻無慘心中開始一陣煩躁。
“一群廢物！”
卡察！
他將手裏的玻璃試管狠狠摔在地上，試管破裂成了無數的玻璃碎片。
數百年都沒有青色彼岸花的進展，珠世擺脫他的控制之後也一直沒能抓到，然後人類中又冒出了個劍術流派，大大增強了鬼殺隊的實力，現在又冒出了怪異的女人，疑似能在一瞬間將一個下弦鬼月弄沒，還能隔斷他的遠程監視。
“要再補充一些十二鬼月么，不，下弦幾乎都是廢物，但上弦又不是那麼容易能造出來的，能承載我那麼多血的人一下子也並不容易找到。”
鬼舞辻無慘一雙眼童中倒映出冰冷的神情。
他緩緩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如今情況越來越詭異，事態的發展也漸漸讓他有了一種威脅感，他可沒有自己跳出去直面危險的想法，甚至已經開始暗暗打算收攏勢力謹慎行事。
大不了等個一百年再出來，等到所有對他有威脅的人類全部死去。
但仔細想想，僅僅只是因為一種冥冥中莫須有的威脅感，就像數百年前遇到那個傢伙一樣直接一躲上百年，或許又有些太過於謹慎了，畢竟至今為止根據所有鬼物的記憶，他還沒有看到真正能對抗他的存在。
哪怕是鬼殺隊裏面最強的那幾個柱，也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更別說觸及繼國緣一的層次。
“人手不足……”
“如果能再弄出幾個上弦之鬼的話……”
鬼舞辻無慘站在滿地的玻璃碎屑中，仰頭望着天花板細細思量起來。
……
楓夜沒有特地去監視鬼舞辻無慘，自然也不清楚無慘此時在想些什麼，將病葉丟到死神世界的地獄中，扔到了市丸銀旁邊后，他就沒有再過多理會了。
倘若他知曉無慘因為病葉‘突然消失’，而出現了想要躲上一個世紀的打算，多半也會面色怪異的評價一句最屑的反派。
幾乎是人性中最醜陋的部分的結合體。
邪惡、暴虐、殘忍、貪婪、傲慢……同時又膽怯、無恥。
明明自己的實力足以碾壓整個鬼殺隊，但卻始終不願自己出手，寧願讓十二鬼月去和鬼殺隊慢慢廝殺互耗，不被逼迫到絕路的話，不願意冒任何一點風險。
楓夜挺願意和藍染這些人聊上兩句，但對鬼舞辻無慘的話，他卻毫無興趣。
因為若是鬼舞辻無慘知道他的生命高度，知道兩人之間的差距，那麼在見到他的一瞬間，就毫無疑問的會向他俯首稱臣，甚至卑躬屈膝，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從而換取一條活路乃至生命升華的機會，不會有半點所謂的強者風骨。
但要換成是宇智波斑、藍染惣右介等人，即便是面對再強大的存在，即便是以死亡為代價，他們也絕對不會低頭。
“楓夜，我們接下來去哪？要去找那些鬼么……”
甘露寺蜜璃靠在楓夜左邊，抱着楓夜的一隻胳膊，跟在楓夜身旁小聲開口。
今夜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光怪陸離，光是鬼殺隊和鬼的存在，就已經讓她感到十分訝異了，而一想到病葉那種食人的惡鬼，她心中始終都有些不舒服。
“不，我們去見一個人。”
楓夜目視前方的黑夜，一雙眼童幽寂而平和，道：“說來很巧，剛好也是今夜發生的事情，現在過去正好趕得上，不用我再特地撥轉時間了。”
甘露寺蜜璃乖巧的點點頭，雖然不知道楓夜要去見誰，又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只要跟在楓夜旁邊就好了，就像以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