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看病
林峰和田夢馨說著便出了家門。
男友的失蹤對她而言可謂是晴天霹靂,無不讓田夢馨日夜牽腸掛肚,時時擔憂難安。現在終於雨過天晴,雖然男友失去了記憶,但生命沒有危險,心中自然是萬分歡喜。此時正從樓梯上下來,田夢馨心中愛意綿綿,趕上去伸手要挽林峰的手,卻被他躲了開來,如同兩個鬧了彆扭的情侶,正慪氣呢!
田夢馨氣得撅起小嘴,兩腮一下鼓了起來,撒嬌的往地上剁了一腳抱怨道:“你幹嘛躲着我,我又吃不了你。人家那麼關心你,你還這樣對人家。哼!”
林峰扭過頭來,微仰頭看着站的比自己高了幾級台階的女友因自己生疏的舉動生了氣。她一雙紅腫的明眸大眼正瞪着自己,雖然生了氣,但撒嬌的樣子很是憐愛,不禁心下一軟,既然是女友就不必如此拘禮見外了,便朝她伸出右手。
田夢馨看到林峰僵硬的朝她伸手,動作別提有多彆扭,皺起眉頭說道:“看你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像是受人*迫似的,若是別人見了還以為是我想占你的便宜。”
林峰尷尬的苦笑着,像真是被人脅迫做出違心之事一般,並未作答,手還是僵硬的保持着那個姿勢。
田夢馨依舊撅着紅潤嬌巧的小嘴不妥協,反而向他伸了手過來,要他來挽自己的手。
“你這是幹嘛?”林峰一時沒反應過來,不解的看了看田夢馨的手,又跟她對上了眼睛。
“你不讓我挽你,當然我只好委屈一下讓你來挽我了。”說完這句話后田夢馨撅起的小嘴不由的一彎露了個甜美的微笑,纖柔的腰肢晃了晃,先前還滿含淚水傷心無比的眼睛裏已是光芒萬丈,似正期待着什麼。
林峰聽到這話差點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臉上做了個古怪的表情,聳聳肩轉身就往樓下走去。
“啊!真就那麼難為你么!等等我。”田夢馨把手虛空一甩,氣得腳又往地上一跺,哼哼嚷嚷的快步追了上去,未等林峰反應過來她已經拉住了他的手。
二人來到了小區的地下停車場,車是田夢馨的。她把鑰匙從包里掏了出來,也沒多想就朝林峰丟了過去。
林峰見女友丟了東西過來,但不知曉是何物,伸手便去接,待他打開手掌看究竟是何物時女友說:“你來開車吧!”林峰聽到‘開車’二字,心中一震,如受電擊,翻開手掌現手裏握着的正是車鑰匙。鑰匙就似滾燙的烙鐵在手裏抖了兩下,險些落到地上,臉色變得稍顯慘白,結巴道:“我開車。”
“對……對不起,我忘記了,你看我這腦袋。”田夢馨這才記起林峰此次失蹤十多天正是因為翻車墜崖,現在要他開車對他來說那肯定是極其痛苦的事,等於往傷口上撒鹽,自責的往頭上捶了兩下。“還是我來開吧!”說著就走過去接了鑰匙。
開着車從小區出來的時候,見到門衛朝他們揮手微笑。田夢馨也朝他示以微笑,然後駕車駛上了公路,直奔市一醫院。
福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是一家大型的綜合性醫院,設備齊全先進,專家眾多,技術實力相當的強,每天的門診量和住院病人可說是人滿為患。二人下了車,見周圍停車爆滿,進出之人絡繹不絕,若真要排隊看病的話,別說是今天,就算是幾天都輪不到,幸好田夢馨認識一位著名的專家。
熟人好辦事,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她給那專家打了電話后便帶着林峰坐上電梯往五樓去了,並在一位年青護身的引路下來到了專家的診室。
診室里正坐着一位身穿白大褂,臉型瘦削,高挺且細長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黑色鏡框眼鏡的中年男子。他正在辦公桌上寫着什麼,門的開啟並未引起他的注意,也許知道有人進來,只是還忙於手上的工作,頭也不抬,用手隨意的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道:“請坐。”
田夢馨直朝那醫生走去,本來就很美的臉上綻放出桃花一般的喜容,脆聲喊道:“6大哥。”
那被稱作6大哥的醫生恍然如從夢中驚醒,一直專註在桌上的眼睛瞬間移到了門口的位置,捏着筆的右手停止寫字,看清來人相貌之後立刻笑容滿面,連忙站起身來喊道:“田妹子。”緊接着又指指對面的椅子熱情的說:“請坐請坐。”
“外面排着那麼多病人,6大哥的名氣越來越是遠播吶!”田夢馨誇讚道。
“妹子莫要這樣誇讚,都是病人信得過。還站着幹嘛!快請坐。”6醫生笑呵呵的擺了擺手謙虛道。
田夢馨和林峰微笑着坐了下去。
不等二人說話,6醫生面露笑意的指着林峰對田夢馨說道:“這小夥子就是你男朋友林峰吧?”
田夢馨高興的點了點頭,轉過頭來給林峰介紹道:“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朋友,6學仁6大哥。
林峰趕忙站起身來,微笑着朝6學仁伸出雙手。“6哥,打擾了!”
“哪裏話,哪裏話!”6學仁見林峰朝他伸來手,也立刻站了起來。二人握了握手后便坐了下來。
“6哥,可否冒昧的問你一個問題?”林峰笑容里透出了一絲疑問。
“請說。”
“我們是否以前認識?”
6學仁搖了搖頭,立馬解釋道:“經常聽田大妹子說起你,讚美你的話是滔滔不絕,說你一表人才,體貼入微,這一時半會兒的我還真說不完。”說完后笑得嘴都合不上。
林峰在別人的口中得知女友在外時常誇讚自己,心中覺得暖暖的,先前還生疏的感覺很快又淡了幾分,轉過頭來對着她的眼神溫柔如水。
“6哥,剛才電話上我跟你說了林峰的事,遇上這樣的事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想到你是這方面的專家,就帶他過來了,還望你幫看下。”一直面帶笑容的田夢馨說到男友失憶之事,臉色不由的沉了下來,心中實為傷心。
“妹子別擔心,人沒出事就是最大的幸事了。現在說定論為時尚早,還是先讓我檢查一下吧!”6學仁說著便站了起來。
林峰在6學仁的引導下沒花多少時候就做了一系列的檢查,並結合他自己的口述,得出的結論是腦震蕩。說大多經過治療可痊癒,短則三五天,或是個把月,長些便有幾年,最壞的可能是終身不愈,腦子這東西太過於複雜,連他自己的主人都難以駕馭,更不用說局外人了。
“放寬心些,說不定很快就會好了。”
“但願如此。”田夢馨強擠出一個笑容點頭應道。
“這是調理的葯,每日按上面的說明服用,還有這張是我寫的預防常識,平常注意一下。到時如果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的話隨時來找我。”6學仁說完便遞了幾張單子給田夢馨。
二人跟6學仁客套了一陣后便離開了醫院。
剛出大門就見迎面而來的人群里有一個人正愕然的直瞪着林峰,彷彿不該見到他的存在。那人遲疑片刻后終於以罵人的口氣喊道:“林峰!”
林峰兩眼疑惑的打量着面前這個跟他粗魯打着招呼的陌生人。此人是個大約3o歲上下的男子,身材肥胖,頭頂有些禿。
“你是?”林峰用盡全力在腦海里找尋這人的音容面貌,卻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我?”那胖子聽到這句話吃驚非常,差點眼珠子都要掉了出來,張大着嘴巴指着他自己的鼻頭,轉而怒容滿面,咄咄*人的罵道:“你給老子裝什麼糊塗,我是陳方安,你的同學,還是你的同事,你不可能忘了吧?”
“陳方安?”林峰嘴裏邊念腦中邊想,雖然對方連名字都告訴了他,還說是同事同學,可還想不起來。
“你小子耍我,跟我耍心眼兒是吧?”陳方安突然間似是覺悟了什麼,狠狠的拍了拍林峰的肩膀氣道。
林峰看見對方如此的憤怒,神色之間,言談之中毫無半點客氣,透着濃重的火藥味,似乎曾跟他結下過仇怨。不管此人以前跟他是親密無間的戰友,或者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但更像是仇深似海的敵人,只不過現在對他來說那人竟是那樣的生疏,形同陌路。“對不起,我真是不認識你。”
“看來你真是在那事上賺了黑心的財,得了勢就不認兄弟我了。”陳方安兩眼詫異的目光在林峰身上掃來掃去,臉上神色時而尷尬,時而氣憤,但很快定格在了氣憤上。他激怒的對站在旁邊的田夢馨喊道:“小田,他什麼神經呀!是不是腦袋出了問題?”
田夢馨冷不丁的瞪了陳方安一眼,眼神如刀如劍,一反溫柔的面孔,極是不悅的轟嚷着。“你腦袋才有問題呢!走開走開,我們不認識你。”
“還記着那點芝麻綠豆大的屁事,別給臉不要臉。”陳方安見田夢馨說話竟然是絲毫不給他留情面,心中怒氣上涌,便是破口大罵,抬手就打。
說時遲那時快,林峰那壯實的身軀似是一堵牆擋在了田夢馨的面前,一把抓住陳方安打來的手,怒目而視,捏着陳方安的手腕“咯嗒”作響。
“哎呦!”陳方安痛的大叫起來,一臉痛苦的掙扎個不停。“快放開,快放開,不然就要斷了,痛死我了。”他就像是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鴨子,漲得滿臉通紅,汗滴不定的從額頭上滾落下來。
林峰見先前這個張牙舞爪着想要打人的陳方安被自己教訓的沒有還手之力,並一個勁的求饒,心中一軟當下放開了他。
“你小子哪兒來這麼大的勁?”陳方安看着被捏青的手腕,心中雖然憤恨,但卻是無奈,只得咬牙忍痛。“沒想到你小子居然為了這女人跟兄弟翻臉。”忍氣吞聲的聲音一下高亢了許多,“不!那事之後我們早就不再是兄弟了。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今日之事你記着,此仇不報非好漢。”
“峰,別理這瘋子,我們走。”田夢馨見二人鬧得一口的火藥味,怕形勢越演越烈,立馬拉着林峰的手就要離開。
林峰本來想從此人身上了解些有關自己的事情,但看現在情況是對方恨不得要吃了自己的肉,哪裏還能問出個什麼來,有些不甘心的轉身走開。
陳方安見二人就這樣揚長而去,心中極是不舒服,又叫罵了幾句。“還逞什麼能!公司早就把你給炒了,以後就流落街頭乞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