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萬的經歷

住在奶奶家，因為附近是城中村，房租便宜，所以有很多農民工居住，每天都會有形形色色的人出現，而這些人大部分都吃過老奶奶做的包子，因此在這裏住的時間長一點的人都會認識老奶奶，而老萬在這裏住了1年多，剛開始來的時候沒有錢，有一段時間老奶奶每天都會給他塞幾個包子，他有空的時候總會過來幫老奶奶干一些重活。這天，到老萬休息，路過老奶奶的家，老萬大老遠就喊“秦婆婆，秦婆婆，吃過飯了沒有，我看看有啥需要換修的”。

吳曉從裏面出來，對老萬沒啥印象，但是吳曉卻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他。老萬可是對吳曉有印象，自己曾經幫助過她，況且這個美麗淳樸的女孩，在他的心裏一直抹不去，機緣巧合，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了她，吳曉不知道來着何人，急忙喊奶奶出來，奶奶熱情地叫老萬進去，和吳曉介紹了老萬，老萬也知道了吳曉了經歷，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了她，吳曉沒想到這麼有緣分，在這裏遇到自己的恩人，一個勁向老萬致謝。

說起老萬，也是個可伶的人兒，本來一家生活得好好的，母親在家帶小孩，他們家姐弟三人，兩個姐姐和他，也是生活在山村裏面，後來搬到鎮上住，父親在外打工，掙得點錢，生活還過得去，他們的傢具也越添越多，眼看生活越來越好過，沒想到有一年他父親回家過年，忘記帶手機出門，手機響起來了，他母親拿起電話，發現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後來才知道他父親出軌了，母親為了孩子，偷偷地掉眼淚，甚至為了這事和父親吵起來。

老萬的母親讀書讀到初中，家裏沒錢送她去上學了，因此輟學打工，後來認識了老萬的父親，老萬的父親當年意氣風發，迷住了他母親，後來倆人就結婚了。說起來，老萬的母親還有點文化，所以不會完全逆來順受，對於家庭，老萬的母親還有一定的掌控權，因此老萬的母親和他父親攤牌“讓老老萬和那個女人斷了關係，以後好好過日子。如果老老萬不和那個女人斷了關係，那這日子沒法過了。”老老萬不聽。

那天晚上，家裏的氣氛陷入了低迷，外面鞭炮聲、笑聲從窗戶闖入屋子裏，和嘆息聲、落淚聲交織在一起，老萬的母親撫摸着三個孩子對他們說“如果以後媽媽不在你們身邊，要乖乖聽話，好好吃飯，姐姐要照顧好弟弟”。老萬的母親那天晚上一夜未眠，更傷心的是，老萬的母親去銀行領錢的時候發現，他父親把一部分錢拿來給那個女人蓋房子，所以說，老萬打工的地方已經有他們的房子，老萬打工的地方有點偏，起房比鎮上還便宜，那他們早就在一起了。這激發了老萬的母親更加想走的心。

春節過後，在他們姐弟三去學校的某一天下午，他們的母親走了，放學回家后，只看到桌子上有一封信和幾百塊錢，剩下的就是眼淚。姐姐哇的一下哭起來，老萬也跟着哭起來，從那一天開始，他們的家不再是家，他爸爸又去打工了，應該說去到了另外一個家。他們姐弟三跟着奶奶生活，他們回到了村裡，回到了小山村讀書，小山村的風言風語開始傳入他們的耳朵“沒媽的孩子”各種難聽的話刺激着他們，童年留下了陰影，心靈被刀隔了一刀又一刀，每天放學后都是幫奶奶幹活，分擔奶奶的壓力。

他的兩個姐姐，一個大她5歲，一個大他3歲，大姐初中畢業之後就出去打工了，二姐和他一起在讀書，他們恨他父親，如果不是父親這樣，這個家也不會變成這樣，所以大姐出去打工之後，就再也沒有叫過他一聲爸爸。

第二年春節，他的父親帶着那個女人回來了，那個女人還帶着三個孩子，住進了他們家，老萬看着陌生的面孔，沒有叫過這個女人一聲，那三個孩子，老萬自然疏遠他們，那三個孩子都比老萬小，但是聽村裡人謠傳“三個孩子都不是他爸爸的，他爸爸幫別人養孩子”。那一個春節，是老萬最“難忘”的春節，大姐因為這事也不回來過年，他和二姐看着三個孩子在他們家叫囂，心裏默默落淚，他們不敢在他的父親面前落淚，害怕被打，所以只能躲起來。

從那開始，老萬下決心要做一個負責人的人，絕不像他的父親，所以初中還沒畢業，老萬就離開了這個家，到外面打工，供二姐讀書，小小的年紀，承受了很多同齡人沒有承受過的痛苦。家庭的悲哀，父親的花心，母親的離去，別人的嘲笑統統壓在他的心頭，還好生活沒有把他變成一個冷酷無情的人，縱使對父親充滿了恨，但是他仍然沒有放棄生活，他要掙錢供他的姐姐生活，他要擔當起這個家。

過了一年後，奶奶打電話給他，說他的爸爸被那個女人騙了，人家和他分開了，白白起了房子給人家，竹籃打水一場空，老老萬意識到一切的時候，已經晚了，這個家已經空了，他的老婆成為了別人的老婆，老老萬想要去彌補一切，但是這一切已經無法扭轉，這好像一場夢，但是夢醒了，什麼都沒有了。有些事情錯過就是錯過了，他無臉面對自己的孩子，從那一年開始，他的父親每三個月就會給他們寫一次信，信里還放着三百塊錢，但是他們都沒有回信，老老萬想要盡全力去彌補他的過錯，但是他們姐弟三心裏還有一道坎走不過去。

今年奶奶去世，他們姐弟三回家，發現父親的頭髮全白了，他們幾年沒回去過了，每年都是給奶奶寄錢，其他時候寧願在外面也願回家，那一刻，老萬看着父親臉上的皺紋有些不忍，但是他沒始終沒有叫父親，童年的陰影至今刺傷着他，辦完奶奶的喪事之後，臨走前，父親遞給他一袋煮好的雞蛋，父親粗糙的手遞過來，老萬這次不忍拒絕，這幾年，父親一個人過，也夠可伶的，這次他默默地接過了，但是沒有多說一句話，拎着雞蛋和姐姐走出了家門，二姐高中畢業考上了大學，二姐選擇了外地的大學，每年寒暑假都在外面打工，大姐和老萬同在雲城打工，但是他們相隔得很遠，搭火車也要3個小時，因此他們不是經常見面。和二姐見面的次數更加少，二姐讀書也很爭氣，年年得獎學金，加上寒暑假打工掙的錢，基本可以養活自己。所以他們姐弟三現在各過各的生活，對於家，沒啥感覺了，只是他們三個之間互相牽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