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七十九章 路遇大皇子妃
小玄子調整微笑,準備上前打個招呼,畢竟現在可是白貴妃掌管後宮,這位凝楚姑姑可是白貴妃面前一等一的紅人,自然不能懈怠了,自己身份不便,要是凝楚姑姑心情說,說不定還能將皇後娘娘的情況告知一二,也省的殿下心急。
“哎,這是……大皇子妃?”小玄子又是一愣,若不是大皇子妃那明顯的孕肚,小玄子恐怕真的以為那是個普通的宮女,披着的斗篷將身子遮住了一些,若是匆匆看過可能還不會注意,可現在小玄子可是全部注意力均在這後門處。
跟在後面的難不成是,大皇孫?天啦,這是怎麼回事。
只見凝楚姑姑小心的扶着大皇子妃,低聲說著什麼,大皇子妃點了點頭,面容雖然有些緊張,但眼中並無擔憂,拉起上官承鈺的手,跟在另外兩名宮女打扮的女子身後上了一輛青釉馬車。而這馬車也着實簡陋,看樣子似乎是尚司局採辦用的馬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不知為何,但看這樣子,小玄子也不敢大意,見凝楚四下打量,也趕忙將身子隱去。
待人都走遠,小玄子才靜靜的從牆角走了出去,整理了下思緒,並不耽擱繼續往御膳房而去。
御膳房很快便到了,這一路到是平靜,而御膳房此刻可也忙得熱火朝天。臨近午膳的時間,各色珍饈在火與水間散發出獨有的香氣。花朵的芳香也被巧思製成菜肴,不得不驚嘆御廚們的巧思。
小玄子聞着香氣,不覺咽了咽口水,這在御膳房走一圈實在饞人。匆匆領了馬蹄糕便往回趕去。
剛回到興聖宮便見了前來問診的楚太醫。得了皇上的恩,這兩日均是這位楚太醫來診脈,殿下恢復的也快了不少。
“楚太醫您來了。”小玄子熱情的打着招呼。
“小玄子公公。”楚太醫對這位小玄子印象不錯,微笑着應下道。
“我們殿下正在內室呢,殿下今日精神好多了,多虧了楚太醫的高超醫術。”小玄子笑盈盈的說道。
不想話音剛落楚太醫的神色微變,嘆氣道:“哎,老夫的醫術並不高超,還有提高的空間,小玄子公公此話,老夫慚愧慚愧呀。”
兩人說著話很快便到了正殿之中。
“咳咳,楚太醫何出此言?”瑾榮在內聽聞兩人的對話,揚聲問道。
楚太醫推門入內道:“二殿下今日感覺如何?”
“感覺好多了。”瑾榮微笑着回道。
“殿下身體底子不錯,若是換了旁人,可能一時半會不會恢復的這般快。”楚太醫欣慰的說道,因傷口不能常常查看,只是診脈,二殿下的脈象平穩有力,看來恢復的不錯。
“多謝楚太醫,剛剛聽聞楚太醫與小玄子的交談,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瑾榮低聲問道。
只見楚太醫微微嘆氣道:“老夫在宮中多年,醫術雖不算高超,但也過得去,可最近卻越到了難事。”
“噢?是何事?”瑾榮皺眉問道。
“殿下可知皇上現龍體抱恙已有兩日未曾早朝?”楚太醫低聲說道。
“父皇身體抱恙?本宮怎麼一點也不知曉?”瑾榮凝眉道。
“不知曉也沒什麼,殿下現在受傷休養,不知道這些煩心事也好。”楚太醫輕聲說道。對這位殿下心懷同情和欽佩。這兩日的平靜和溫和,讓楚太醫對二殿下的人品更加確信,也越發喜歡這種不卑不亢,不自憐自艾的態度。
“太醫說的是”瑾榮輕輕一笑,帶着幾分雲淡風輕的意味。在這皇權中心待久了如何看不懂人心。現在後宮把持的人是白貴妃,作為皇后的嫡出皇子,白貴妃將消息有意或無意掩下,出於什麼目的顯而易見。不過那又如何,作為一名身處謀逆罪名之中的皇子,受傷未愈,也無法去父皇那邊侍疾不是。這些虛禮他也不在乎了。
“殿下還需多加休息,這三日還是不要碰水,飲食也注意些,春天裏病總會多些。”楚太醫見瑾榮態度並無轉變,依舊處變不驚,微笑着囑咐道。
“多謝楚太醫。”瑾榮微笑着說道。
楚太醫又對小玄子囑咐一二,便離開了。小玄子送楚太醫出殿之後,回屋剛好見瑾榮正在皺眉思索着什麼。
“殿下,奴才今日路過御膳房取了些馬蹄糕來,殿下可要用些。”小玄子笑着問道。
“路過?”瑾榮嘴角一彎道:“這三弟的重華宮至御膳房的路可不近,是特地取的吧。”
小玄子撓了撓頭道:“殿下太聰明了,殿下嘗嘗吧。”
小玄子笑着將裝在白釉青花盤中晶瑩剔透的馬蹄糕,其上點綴以顆顆杏仁,御膳房還精巧的與每塊馬蹄糕上裝飾以桃花片,煞是好看。
瑾榮笑着拾取一塊放入口中,香甜可口,軟滑中帶着韌勁,現又是馬蹄豐收的季節,甚是新鮮。
見瑾榮吃的開心,小玄子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思忖片刻道:“殿下,今日在去御膳房的路上倒是遇到了奇怪的事情。”
“噢,說來聽聽。”瑾榮放下手中的糕點,看向小玄子道。
“是這樣的……”小玄子將在毓慶宮後門外看見的一幕一字不落的告知瑾榮,連同大皇子妃與大皇孫的妝容也描述了一番。
“你是說大皇嫂刻意掩飾了身份?”瑾榮皺眉問道。
“真是”小玄子趕忙點頭道。
“大皇嫂身懷六甲,此時這般行逕到底何意。你可跟了馬車?”瑾榮低聲問道。
“當時奴才覺得奇怪但是不敢上前跟上。”小玄子面露愧意道。
“很好,他們此般行事必然不想他人知曉,你去三弟那邊情況如何?”瑾榮自知自己的勢力均在軍中,在皇宮中並無可用之人,而三弟不同,如果自己沒有猜錯,三弟掌管着天痕。這也許便是父皇的權衡之術,他掌握外在的力量,而三弟掌握內在力量,從而達到一種平衡,也就是說,兩人均是父皇考慮的儲君人選。而現在,自己遇危,三弟施救,自己信得過雲裳,那便應該信任三弟,現在恐怕需要聯合了。
這個皇位他本有心,但若三弟能幫助自己洗脫冤屈,讓信國公府與母后脫離危險,就是拱手相讓又如何。
“回殿下話,奴才去了重華宮,侍衛說三殿下並不在宮中,也不知去了哪裏,所以沒能傳信。”小玄子抱歉的回道。
“嗯,那便再等等。”瑾榮輕聲說道。
皇宮的時間總是有些漫長,月光終於代替太陽照在這皇城之中。
“三殿下拜見。”外面的公公傳了話進來,等待着主子的回復。
瑾榮聞言精神一震,道:“請”
不過片刻,一席玄青袞金邊皇子袍,身姿煞爽的瑾琪踏入內室之中,髮髻以鎏金鑲玉冠束髮,眉目之間帶着幾分凝重看向面目溫和的瑾榮行禮道:“見過二皇兄。”
“三弟客氣,為兄身子不便,就不回禮了,請坐。”瑾榮笑着說道。
“多謝皇兄。”瑾琪低聲說道,尋了個離瑾榮最近的凳子坐下。
剛剛落座便聽聞瑾榮道:“救本宮回宮的事多謝三弟。”
“接皇兄回宮本就無奈之舉,本宮此次來正是為了皇兄謀逆一事。”瑾琪低聲道,“皇兄現在皇宮已處被動,再晚……”
瑾琪的話未說完,但瑾榮如何不知,現在皇上身體抱恙,大臣們還要安分一些,帶皇上身子好些了,謀逆一事將會引起熱議。而接一個謀逆的皇子回宮無疑對二殿下和三殿下,甚至雲裳公主都是不利。無異於告知眾臣,皇子犯法也可忍,看似安全,實為被動。
“本宮知曉,本宮剛剛回京便遇此事,這兩日剛剛理好思緒,證實本宮謀逆的證據有三,一是信件,一是雲裳……皇妹,的虎符,另一便是上官瑾墨的口供。信件本宮可以認定是偽造,卻缺乏證據,至於虎符和上官瑾墨的口供……”瑾榮皺眉思忖。
信件想證明是偽造實在有難度,畢竟曾經比照字跡,想憑藉自己的空口白牙恐怕不行。至於上官瑾墨的口供,既然能提出提供銀兩,必然賬本也可捏造,麗昭儀江南母族家大業大,出這樣的賬目應該不難。兩人各執一詞,自然是上官瑾墨更有說服力。瑾榮不覺犯難。
“這正是本宮要說的,近日本宮命人密切觀察朝中眾位大臣,意外發現有五名翰林院編修均請了病假,本是七品官員倒是沒什麼,可這五人似原本並不親密,在這段時間卻常常私下會面。經查,五人均在書法上頗有造詣。”瑾琪低聲道。
“三弟的意思是,懷疑此五人?書法?”瑾榮皺眉思忖道:“是與偽造信件有關?”
“本宮正是此意,但五人均是朝堂命官,無旨不得私下拷問。”瑾琪凝眉道,若是一人倒還好動手腳,但五人,可不是說笑的,父皇抱恙,皇子便敢這般大膽,就算不知是皇子所為,京城中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會造成混亂。
這些均不是現在的情況所允許的。
“三弟所言極是,容本宮想想。”瑾榮雙目緊皺,瑾琪的擔心他也能夠明白,瑾琪為了他的事情這般費力,倒是輔助他登位是最好的選擇。
“第一條證據還待考察,那雲裳皇妹的虎符?”瑾榮擔心的問道,對雲裳皇妹的愛意並不是說放下便能夠放下的,他沒法不擔心。
瑾琪冷聲道:“二皇兄放心,雲裳無事。”
瑾榮見瑾琪更加冰冷的容顏,嘴角浮現一絲無奈的笑容道:“三弟在雲裳皇妹身邊,應當無事,無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