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七十二章 刑部水牢
“多謝大殿下”娜仁托婭仰着高貴的頭顱,微笑着點了點頭,對着二殿下道:“勞煩二殿下相送。”
“是”上官瑾榮拱了拱手,翻身上馬,對着眾人道:“你們留步,還請大統領相互。”
大統領抱拳道:“二殿下請。”
上官瑾翔面帶微笑似乎並不覺得有何冒犯之處,只是那身後之人才能明顯看到那攥緊的雙拳,條條青筋突出,只恨不得將那三人拉回來重重打倒。
不急不急,便讓你們再蹦躂兩日,這天下終究是我上官瑾翔的。
“回宮”上官瑾翔揮手轉身,嘴角帶着一絲諷刺的微笑,上官瑾榮獨自回京,恐怕我那親愛的三弟也遇險了,很好。
馬車中娜仁托婭不安的攪着帕子,原本的驕傲淡定不過是為了壓下場面,現在身邊均是親信之人,自然不用掩飾。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雲裳,雲裳也沒見消息,難道……”娜仁托婭緊張的問道,右手扶着肚子,大口的喘着氣。
冰蓮趕忙上前替娜仁托婭順氣,柔聲道:“小主放寬心,定然不會有事的,我們剛剛回京,待明確了再想辦法,小主現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體。”
“是呀,小主這一路舟車勞頓,萬萬不可再傷了身子。”冰菱擔心的看着娜仁托婭漸漸平緩的神情,心中稍稍安定。
“對,我要鎮定。”娜仁托婭深深吸氣,努力平靜下來,思忖着對策,可現在自己並不清楚狀況,要如何是好呢。
大統領看了看馬車,心中的疑惑更重,催促馬兒快走兩步趕上上官瑾榮道:“二殿下,恕微臣冒昧,二殿下知曉京城情況為何還要冒然入京,難道三殿下他不曾……”
“三弟?”上官瑾榮勒馬問道。那神情不像有假。
大統領雙眉緊皺問道:“二殿下路途中未見三殿下和雲裳公主?”
“大統領何出此言?”瑾榮皺眉問道,眼中帶着幾分茫然。為何問到了瑾琪與雲裳,難道瑾琪也牽扯其中,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來二殿下並未遇到三殿下與公主。”大統領低聲道:“三殿下與雲裳公主昨日連夜出城尋殿下,剛剛沒見,還以為殿下另有它法,現在看來,恐怕三殿下與雲裳公主也遇到了麻煩。”
“雲裳和三弟,他們……”瑾榮雙眉緊皺思忖着眼前的一切。大統領現在所言到底何意,是擔心自己和三弟他們,還是說這只是煙霧。如若自己以謀逆論罪,最有可能立為太子的便是三弟,他又怎麼可能自斷前程。“既然大統領擔心,便早些去尋找吧,只是不知原來大統領與三弟關係如此密切。”
“二殿下日後便知。只是現在,請二殿下多擔心。”大統領目含擔憂的看着上官瑾榮,對於這位二殿下,自己其實並不熟識,但觀其為人,又得三殿下這般重視,應是可交之人。大統領拱了拱手,給上官瑾榮留下一點個人的空間退了下去。
娜仁托婭從車窗中看着越來越近的宮門心中的擔憂更甚,一入宮門,恐怕上官瑾榮便會被扣押起來,自己能夠幫到他嗎?
“二殿下請留步。”剛入午門,一對侍衛冷麵而立,看着面容平靜的上官瑾榮,眼角不帶一絲波瀾,“請二殿下移步刑部。”
“二殿下還未將和修容送至宮內,既然至此當然應該稟告皇上。”大統領微笑看着這對侍衛,在這皇宮重地出了禁軍和天痕,到還沒人敢帶刀來回,這些人是大膽無知,還是根本不將自己放在眼裏。
“本官奉命行事,還請大統領莫要抗命。”侍衛絲毫沒有客氣的回到。
“我到很是好奇,您是奉的誰的命令,在這皇宮之中不得佩刀不知你可知曉這個規矩?”大統領冷聲問道。
“本官奉刑部尚書、大理寺卿、督察院三公之命前來擒拿二殿下,還請大統領莫要與逆臣同伍。”侍衛並不買賬爭鋒相對,在他的眼中,這位二殿下只是一個將死之人,而大統領雖然是皇上近臣,但到底不會影響到自己的官路,面子上過得去便行了。
“本宮隨你前去。”上官瑾榮見狀對着大統領拱手道:“多謝。”
“殿下小心。”大統領皺眉道,目送二殿下隨侍衛離開,偏頭看了看乾清殿的方向。
難道皇上已經認定了二殿下的罪狀?已經三司會審,還有可能扭轉嗎?
二殿下占足了優勢完全沒有必要謀逆,更何況皇上並無立太子的意思,何必……大統領搖了搖頭,皇家之事,有哪裏是自己能摻和的,只是三殿下與雲裳公主到底在何處。
“殿下,二皇子正被帶去天牢,是否好好招待?”
上官瑾翔嘴角帶着一抹嗜血的笑意,冷冷笑道:“這天真是春暖,天牢恐怕悶熱,可要小心招待着。”
“是,殿下真是細心,下官記下了。”刑部尚書眼中帶着一絲期待,看着上官瑾榮遠去的身影,那挺拔的身姿,似乎並未受到任何的影響。高傲的依舊是個皇子最尊嚴的模樣。只是到了天牢,刑部尚書冷笑着咋啦咂舌,到了哪裏便沒有皇子,只是死囚。
三司會審只要沒有明的傷口,便是動些刑法有能如何。更何況,大殿下可是說了,要小心招待着。
“本宮尚有些事,尚書大人先請吧。”上官瑾翔笑着說道。
“是,下官先行告退。”刑部尚書在上官瑾翔注視的目光中躬身退下。
“大人,剛剛大殿下是什麼意思?”
“天牢悶熱,二殿下又是個尊貴的,自然不能受熱,這天牢中哪裏最涼快?”刑部尚書壞笑着問道。
“最涼快?”
“你看看,哎,水牢!”
“水牢!這天氣!”
“鬼叫什麼,這天氣在水牢不是正合適嗎?”刑部尚書上前重重給了隨從一下,示意他不要亂叫。“這剛剛出宮,別亂嚷嚷的。”
“是,是,大人說的是,小的知錯了,小的這就回去準備。”隨從賠笑着回道,心中不覺嘀咕,這雖說是春天,可是這水牢可也不是鬧着玩的,天牢本就陰暗潮濕,到了晚上裹上一個厚棉襖都嫌冷,更何況是水牢之中。看來大殿下是不想讓二殿下活着出天牢。哎,也是,謀逆之罪,二殿下又怎麼能活的下去。
隨從匆匆趕回刑部,剛好瑾榮也被帶到了天牢之中,因是皇子又為定刑,便給安排了個還算乾淨整潔的牢房。皇子服被除,只剩下一套略顯單薄的中衣。卻不見絲毫落魄。
“哎,你們怎麼能二殿下安排這麼個地方呢。大殿下說了這牢裏熱,別熱壞了二殿下,請二殿下移步東邊。”侍從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是尚書的意思?”牢頭看了看瑾榮,不確定的問道。
“要不然呢,都快些,省的大人回來要挨罵,到時候你可別拖着我。”侍從不耐煩的說道。
“是是,現在就去。”牢頭不敢得罪,對着瑾榮道:“二殿下請吧。”
瑾榮微微咬牙,到現在不見三司會審,更不見父皇問話,難道便這樣定下罪行了?不行,自己到無事,可母后、信國公府上下一百多號人的性命均在自己手中。自己不能有事,既然還沒有三司會審,所幸不會死,那便還有一絲希望。
獄卒們毫不客氣的將沉重的石鎖拷與瑾榮腳上,推入刺骨的髒水之中,水牢之中的水並不清澈,充斥個陣陣熏人的臭味,隱隱有老鼠的屍體泡在水中,髒水剛好沒過瑾榮的鼻尖,只有仰着頭才能保證呼吸,沉重的石鎖使得瑾榮行動不便,為了保留體力,更不好做其他法。
“二殿下,這是最好的地方,你看,沒有蚊蟲叮咬是不是好的很。”隨從笑盈盈的問道,看着原本倜儻的皇子成了如今的模樣,心中不知到底該作何感想,但隱隱的快意,讓他頗覺興奮。
“看來二殿下覺得我們饒了他的清修,走吧走吧。讓二殿下靜靜。”隨從笑嘻嘻的說道,轉身對着牢頭道:“小心招呼着,莫讓二殿下覺得無聊。”
“是,是,大人放心。”
“嗯”
牢頭賠笑着將隨從送走,木門緊緊關上,這一隔似乎便是一個世紀。在水中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瑾榮看着外面漸漸便暗的光線,努力保持着平穩的呼吸。自己不能放棄。
-含章殿-
“如何?”娜仁托婭焦急的問道。
“小主,皇上不見小主。”冰菱焦急的回到,這一回宮,便匆匆去見了太后,只是太后現在也不便處理,只能嘆了嘆氣,囑咐了娜仁托婭兩句,左不過是養好身子,順利生下皇孫。
後宮之中現由白貴妃掌權,從大殿下的態度來看,斷然無用。而現在皇上也不見小主,這可怎麼辦。
“小主,莫急,我們現在剛剛回宮,什麼都弄不清,特殊時期也不便出宮,但奴婢相信,二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冰蓮雖然心中着急,但也知曉,現在娜仁托婭是最重要的時刻,這段時日的勞頓,讓她再也受不住任何打擊。
“可是……”娜仁托婭皺眉道。
“小主,有小姐在,還有三殿下,三殿下武藝高強,小姐聰慧過人,不會有事。”冰蓮拉過娜仁托婭的手柔聲安慰道。
“貴妃懿旨,和修容接旨。”公公尖銳的聲音兀的響的,震的眾人一驚。
“臣妾領旨。”娜仁托婭跪拜道。
“和修容舟車勞頓,本宮心中甚是擔心,念其即將誕下皇子身子虧空,特許至分娩之前在宮中好生休養。和修容接旨吧。”公公冷笑着看着雙目圓瞪的和修容,心中並不見半點同情。
娜仁托婭微微抿唇,道:“臣妾謝貴妃娘娘恩典。”
冰蓮扶起娜仁托婭,接過懿旨道:“有勞公公”
“嗯”公公甩了甩浮塵,轉身離開。也懶得去接冰蓮遞來的荷包。
“小主。”冰菱小心將娜仁托婭扶着榻旁,擔憂的看着兀自出神的娜仁托婭。
娜仁托婭不覺苦笑道:“看來我真的無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