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冬去春來

十多年了，一個頭髮斑白的母親想去看在同一個城市的兒子的家，做兒子的怎麼忍心拒絕？

現在看到母親和許姍姍終於冰釋前嫌，壓抑多年在心的李雲青終於放心。

半個小時后，李母說要回去，因為家裏還有一個比牛還倔強的老頭子呢。許姍姍得知一切都暫時還要瞞着這個老頭子，也無奈地再囑咐老人回去千萬別說來這裏的事情。

老人現在有病，脾氣多怪，李母也已經無法好好溝通。就是李雲青去看視，父子之間的交流，也不過是很生硬的一問一答。

下午四點鐘時，許姍姍接到了如雪的電話，說十分鐘后，自己會送東西過來，許姍姍於是讓李雲青下樓去路邊等候。

此時如雪和蕭三勇一行，已經回到廣城，小妹讓一家子都去劉家吃飯，說已經讓廚下準備好了。蕭三勇於是先送了許姍姍的東西，然後回家。

子歐子蕭跟着劉以濤以潔直接去了劉家，以瀚以浩則跟着子陽去了如雪家。

蕭三勇將兩隻鴨子攔在後院的水池邊，用一個大塑料盆裝了一大盆水放在那裏，兩隻鴨子很快跳了了進去，還用脖子澆水洗澡，看得子陽和以浩以瀚十分稀奇。

”子陽，去弄一碗米來，別讓鴨子餓壞了。“

蕭三勇一聲吩咐，子陽很快跑進屋去拿米。

”舅舅，這個鴨子是不是晚上也睡這裏呀？會不會感冒？“

以浩以瀚見蕭三勇用幾塊廢木板攔着，忙問道。

蕭三勇想了一個辦法，拿了一個盒紙箱踩平，放在離裝水的盆一米左右，然後笑問以浩以瀚道：”以浩以瀚，怎麼樣？這樣鴨子不會感冒了吧？“

子陽裝了一碗滿滿的米過來，蕭三勇笑道：”子陽，不用那麼多，有一半就夠了。“

子陽摘了一片青菜葉子拿在手上，揚近鴨子，一隻鴨子很快跳起來吃，子陽興奮地說道：”爸爸，你看，鴨子也會吃青菜！“

以瀚以浩見了，也去各摘了一片菜葉，兩隻鴨子都跳起來吃。

”舅舅，鴨子真會吃菜！它們餓了！“

以浩以瀚都很高興得歡呼起來。

如雪聽到三個孩子的歡呼聲，收拾好要放冰箱的東西來到後院，見幾個孩子在逗鴨子吃菜，蕭三勇很賣力地做鴨窩，不由笑道：”三勇，你還真準備把鴨子養起來呀？“

蕭三勇笑道：”反正這兩天不殺它們吧，冰箱裏那些東西不知道吃幾天才可以吃完。還是先養幾天吧。“

子陽聽到說要殺鴨子，忙對如雪道：”媽媽，不要殺鴨子，你看鴨子會洗澡，還會吃青菜。“

以浩以瀚也道：”舅媽，養着鴨子吧，不要殺了，養着讓它們下蛋。“

如雪笑問道：”我們讓鴨子養着，讓它們吃什麼呀？“

子陽忙手指地上那碗米道：”媽媽，鴨子會吃青菜，爸爸說它們也會吃米。“

蕭三勇搭好鴨子的“屋子，”笑道：“好了，子陽，以浩以瀚，明天如果鴨子真生蛋，我們就養着它們。”

三勇說完，又去找了一個舊的大瓷碗，將那碗米倒進去，放了點水，再放進鴨窩，其中一隻鴨子很快走近吃食。

三個孩子覺得有趣，蕭三勇笑對如雪道：“如雪，你陪它們這裏看鴨子，我一身是汗，洗了澡再去小妹家，至多十分鐘。”

如雪於是吩咐三個孩子幫忙裝水澆菜。雖然十多天了，那些菜依舊長得綠油油的。

三個孩子澆水裝水十分積極，把院子裏的菜和花木都澆完時，蕭三勇也已經換好衣服下樓。

二十分鐘后，蕭三勇帶着如雪和三個孩子來到劉君豪家時，只見子蕭和劉松霆在下象棋，劉以濤在一邊觀看；子歐在陪以潔下跳棋，君豪在一旁觀看。

“奶奶，爸爸，鴨子會吃青菜！”

以浩和以瀚一進屋子，很快把自己的重大發現告訴劉母和劉君豪。

劉母親自給蕭三勇如雪倒茶，笑問以浩以瀚道：“鴨子吃青菜？”

子陽道：“奶奶，是真的，我們家有鴨子，鴨子會吃青菜，也會吃米。我爸爸給鴨子做了一個窩。”

此時正從樓上下來的小妹笑道：“以浩，以瀚，在舅舅舅母家看到什麼好東西？”

以瀚很快近前道：“媽媽，鴨子會吃青菜。舅舅給兩隻鴨子做了一個窩。”

以浩也道：“奶奶，我們家也養兩隻鴨子吧？鴨子會生蛋。”

劉母笑道：“傻孩子，鴨子天天都要下水吃小魚吃蟲，我們家哪養得成！”

以浩馬上道：“可是鴨子會吃青菜，也會吃米。”

劉君豪笑道：“以浩，舅舅家養着鴨子，你們想看時，就去舅舅家看。等開學后，爺爺奶奶哪有空幫你們照顧鴨子。”

眾人說笑了好一會，快五點半時，廚下傳飯，於是老老小小都一起去吃飯。

這次晚餐，是一個大圓桌，一共老老小小十五個人，圍成滿滿的一桌。

劉松霆嘆道：“你們都去了龍城，雖然沒有幾天，但是這家裏少了這些孩子，我們兩個老的實在不習慣。看來我們真老了，好怕寂寞。”

劉君豪忙笑道：“爸爸，我不覺得你老呢，你還和原來一樣，媽也不老。”

以潔也道：“，爺爺，奶奶，我同學說，去買染頭髮的，把白了的頭髮染黑了，就不會老了。”

劉母慈愛的撫了一下以潔的腦袋笑道：“以潔啊，爺爺奶奶不怕老，是希望你們快點長大呢，等你和你幾個哥哥讀完大學，娶了嫂子，爺爺奶奶才安心呢。”

以潔笑道：“奶奶，我知道大哥很喜歡若蕙姐姐，等若蕙姐姐讀完大學，大哥就會娶她做嫂子了。”

劉以濤聽了，瞪了一下以潔道：“以潔，若蕙姐姐還在讀高中呢，你快吃飯，亂說什麼！”

劉以潔向著劉以濤做了一個鬼臉，很快埋頭吃飯。

吃完晚飯，雖然還不到六點，但是今天坐了一天車，大家都有些疲憊，所以蕭三勇如雪很快帶着三個孩子告辭回家。

次日是二月十四日，如雪和蕭三勇都要上班，所以兩人一大早起來，在廚下放好煮粥的食材，正要出去，只見子蕭和子陽下樓。

子陽來到院子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鴨窩看鴨子。

“爸爸，媽，哥哥，你們看，鴨子真的生蛋了！”

子陽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

子蕭聽了，也很快近前，驚喜地回頭對三勇和如雪道：”爸爸，媽媽，鴨子真的生了一個蛋！“

子陽見如雪沒有過來，很快近前拉住道：“媽媽，你快來看，鴨子真的下蛋了！”

如雪近前一看，果然紙板上有一個鴨蛋，兩隻鴨子見了好幾個人過來看視，也好奇地看着眾人。

“媽，那鴨子是不是不殺了？我們養着它們，好不好？”

子陽實在希望如雪會點頭。

如雪笑道：“陽陽，想不殺它們也容易，可是你可要記得給它們餵食啊，媽媽怕忘了。還有，你可不能因為養了鴨子就不好好學習啊。”

子陽見如雪表態不殺鴨子，高興地說道：“媽媽，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學習，還要餵鴨子。我現在就摘青菜給鴨子吃。“

如雪忙告知道：”子陽，摘青菜呢，先要要摘邊上的，還有太密長得小的，一次不要太多。“

子歐此時下樓，聽說鴨子生蛋了，也過來看熱鬧。

廚房裏，子蕭和蕭三勇兩個一起準備早餐，如雪教導子陽喂好鴨子，帶着子歐子陽泡牛奶。

七點半鐘時，吃完早餐的如雪和蕭三勇囑咐三個孩子家裏好好做作業，讓子蕭十一點半時先熱飯。子蕭大些，已經很懂事，況且子歐子陽學習上還是很自覺，很快答應。

對於上班族來說，春節已經過去，新年的工作已經開始了，一切很快回到生活正軌。

此後的第一個周末，蕭三勇和歐陽如雪帶着三個孩子，又參加了幾次宴席，分別是龔霞家，許姍姍家，康明強家。

正月十六日，歐陽龍和秦羅敷回到廣城，又帶來了還幾斤新鮮牛肉，還有兩隻殺好冰凍好的雞鴨。

兩個老人見如雪竟然還養着那兩隻鴨子，做的鴨窩也很“別緻”——三個孩子都說不要殺鴨子，蕭三勇只好在基地帶回幾根廢棄的鐵架，用木板重新搭建了一個鴨子窩。

鴨子要吃穀子，如雪開車去雲師傅家買了一百斤穀子，每天子陽早晚裝半碗稻穀給鴨子吃。那兩隻鴨子也爭氣，每天下一個蛋，也不知道是哪只生的蛋，所以都養着。

既然孩子們都喜歡這兩隻鴨子，歐陽龍和秦羅敷自然依着孩子。

慢慢地，如雪試着將兩隻鴨子放出來，兩隻鴨子很喜歡在雙杠那裏吃沙子，但是更多時候，還是喜歡回鴨窩，喜歡跳進那個大盆里玩水洗澡。

時光飛逝，轉眼又是春天。

三月二十九日，在江浙的小妹打來電話，告訴如雪一個喜訊，說自己又懷孕了，下周坐飛機回來，到時會在家養身體。

小妹還又告訴三勇和如雪，說自己已經去了五勇家看望母親王二花，現在她一切都好，五勇一家也一樣。

四月三日是星期天，下午三點多鐘，朱尚文和龔霞帶着正讀一年級的兒子前來拜訪，還給三個孩子帶來了好些新鮮枇杷，說是朱朱的姑姑剛好要來廣城出差帶來的。

龔霞和朱尚文一直很感激歐陽如雪和蕭三勇，這次龔霞還告訴如雪，說自己再次懷孕了，希望這次可以再生一個女兒。

現在的龔霞，因為這不算遲來的幸福生活，似乎讓時光回到三十歲左右的年輪，和如雪一樣顯得年輕，臉上也常掛着笑容。

龔霞還告訴如雪，說許姍姍現在胎位很穩定，已經有四個半月，周五來醫院檢查過，已經確診是個男孩。

歐陽如雪很為龔霞和姍姍高興。尤其許姍姍，這麼多年因為和公婆無法和諧相處，李雲青也夾在其中苦不堪言。現在因為再次懷孕，婆婆已經放下芥蒂，雖然一切都還瞞着公公，但是如雪確信，姍姍的春天很快就要來了。

春日的夜晚，最容易使人疲憊，也使人沉醉。

“三勇，時間過得多快啊，姍姍的妞妞下學期就是大學生了，我們的子蕭，下學期也讀高中了。你讀高一時，一直坐在最後一排吧？”

靠在如山的臂膀上，如雪感嘆地說道。

蕭三勇擺弄着歐陽如雪的芊芊細手，笑道：“是啊，虧你還記得。我印象中整個高一，我們好像沒有說過話？”

如雪笑道：“記得說過吧？我記得有一次你因為訓練，沒有交英語作業，我還特意來到你桌前叫你，是不是？”

蕭三勇笑道：“我說我沒有做，你讓我快點，還說哪怕先抄也要先抄了交上去。”

如雪笑道：“我有這麼說嗎？”

蕭三勇認真地說道：“當然，我自從來到這裏后，把我所有和你有交接的點點滴滴全記着了，還刻在了我的骨頭上。”

如雪感嘆地說道：“三勇，現在姍姍終於可以生第二個孩子了，她婆婆已經向她道歉，承諾再不干涉姍姍和李雲青的生活了。你知道嗎，因為兩個老人的事情，李雲青和姍姍真的不容易。”

蕭三勇道：“我當然知道。李雲青和我一樣，不善於健談。我可以感受到，李雲青的無奈和痛，都只能放在放在心裏。一邊是自己的父母，一邊是自己的妻子孩子。他工作忙，又是個孝子，雖然沒有和父母住在一起，但是父母有召必到，十多年都這樣奔波，我覺得他父親心理一定有什麼問題，才這麼固執得不可理喻，一點不體諒自己的兒子。”

如雪嘆道：“姍姍說，聽李雲青的妹妹說，李雲青的父親現在的性子好古怪，常發脾氣，就是一直和相處不錯的李雲青母親，也常生氣罵人。鄰居們因為早聽說兩個老人和許姍姍的事情，也不願意和他們交往。現在老頭子發起脾氣來，把所有的過錯都指向李雲青的母親，所以李雲青的母親感覺如孤家寡人，開始反悔當初對姍姍的舉措。”

蕭三勇道：“這有什麼辦法呢，老頭子已經老了，不能嫌棄他，更不能指責他，只好等着看有沒有什麼奇迹吧。”

如雪道：“但願吧。三勇，小妹的身體真不錯，現在又有身孕了，劉大哥不知道會有多高興，還有伯父伯母。常說以濤讀大學后實在不習慣，可是為了劉家事業，又說等以浩以瀚初中畢業就送去澳洲或北美洲就讀高中。今年若劉家再添一個孩子，兩個老人就再也不用擔心身邊沒有孩子相伴了。”

蕭三勇笑道：“如雪，小妹生第三胎，龔霞也是，許姍姍今年也會生孩子，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我們也再生一個？”

如雪笑道：“三勇，爸爸媽媽年紀大了，我們三個孩子都還小呢。要是有一個孩子下學期讀大學，我也許真會考慮。”

蕭三勇聽了有些驚訝，輕點了一下如雪額頭，認真地問道：“雪，我們已經有了三個孩子，他們都好可愛。看到這三個孩子，他們每個人的相貌，像我也像你，我好感激你，因為都是你幫我生的。有你和孩子，還有我們的爸爸媽媽，我一身都是力量。再過四年，我們的子蕭也讀大學了。”

如雪道：“三勇，說心裏話，我好羨慕你有這麼多兄弟，還有妹妹。我哥哥走了，沒有兄弟姐妹的孤獨和失落，不是身臨其境的人，是絕對理解不了的，所以我喜歡孩子，我的爸爸媽媽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