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無人可擋
蒼茫大世，誰主沉浮？
崩碎的七十二盤山不知在何時重新凝聚，化為一座深黑的魔山，涌動着幽暗的魔氣，似乎可以扭曲人心。
虛空動蕩之際，恐怖的轟鳴響徹在大地之上，伴隨的是從天而降的陰影。
那陰影遮天蔽日，以無比恐怖的姿態碾壓到一處大地，此之前所有種種，無論是人類還是牲畜，無論是山川還是河流，統統被那恐怖的陰影擠碎成碎末，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不見頂的魔山。
魔山幽暗，從中蔓延出無數的陰影侵襲大地，彷彿無數陰暗的幽靈，在代替魔主侵吞世界的生機。
“這是什麼？”凡人們恐懼的逃竄，震驚的嘶吼。
但是註定是沒有結果的，那恐怖的陰影比喪屍還要可怕，比秩序還要沉淪，彷彿意識維掀起的海嘯，將所有人的靈魂淹沒。
每一個被陰影籠罩的地方，都被打上了魔主的印記，肉身沉溺在空洞的物質維里，而意識已經沉入意識維的深處，化作意識維的枯骨。
魔山之中，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踏步而下，面如冠玉，目如星辰，黑髮垂下肩頭，手握摺扇，衣袂飄飄，好不瀟洒風流。
凡是他所過之處，陰影必然籠罩，凡是他目光所過，一切必然沉淪。
“帝土，無限宇宙開闢的起點，當然也是一切的終點，當陰影籠罩一切，便是打開了我成就空的序幕。”
隨着他話音落下，腳步也停滯在一處鄉野，眸子落下，看着面前那個高傲如冰雪的女人。
“東方勝雪，勇氣可嘉。”他輕笑一聲，隨即露出陰狠的表情，兩排牙齒彷彿雪白的鋸齒在交錯：“可惜，聖主都被我釘進了時空悖論之中不得逃離，更何況你？”
東方勝雪手握冰雪凝成的聖劍，冰冷的眸子裏堅定無比，風華絕代的身姿彷彿永恆璀璨般耀眼，雪白的長裙在虛空中舞動，她話音落下，更勝冰雪般清澈：“生，我所欲也；義，我所欲也，兩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
隨着她低聲的唱誦，魔主發出不屑的嘲諷：“在某一個輪迴紀元，無限宇宙很神奇的全部都是文道的修習者，最強大的幾個天人號稱，神人、聖人、至人......”
“他們一言可以移星換斗，可以化虛為實，可是又有什麼用，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了我的養料，供養我進一步的走向了空，若說世間誰最了解他們，那一定是我，因為我就是神人、聖人、至人......”
“你說的話就是我說的話，你做的事就是我做的事，你踐行的道理就是我定下的規章，所謂生義之辨不過是我施下的謊言。”
然而，任憑魔主千般言語，東方勝雪不為所動，反而頭頂搖曳出兩朵金花，整個人化作了宇宙間的一條至真至理，揮動着璀璨的至強之力殺向了魔主。
義無反顧，不可阻擋。
“知行合一者為聖，任你千般動容，也不能挪動我一絲殺意，殺！”
轟隆！
璀璨的光將魔主消瘦的身影淹沒，而東方勝雪也以一生全部武力灌入到這一擊之中，不成功則成仁。
人世間，本沒有那麼多道理，講的人多了，也便成了道理。
“萬千世界頌我名，魂飛魄散亦可清。”
剎那，那螳臂當車的璀璨之光被魔主硬生生的撕裂，只是探出雙手，從中間一撕扯，便將那片霞光撕裂，而後湮滅。
虛空中，東方勝雪化作一道虛影，露出一絲不甘的苦笑：“我失敗了......”
轟隆！
虛空降下血雨，東方勝雪，魂飛魄散！
魔主抬手接過几絲血紅雨水，添了幾口，搖了搖頭：“還不夠濃郁。”
踏步，繼續向前，從南方之波濤，向著北國之冷冽而去。
虛空，一道冷冽的白光彷彿月光般傾灑而下，魔主一側頭，抬手夾住了霞光，低頭一看，露出笑容：“飛刀？南宮忘情，東海劍聖......拾回了前世的道果，再入三花？”
他抬起冰冷的眸子，看着從天而降踩踏天上枝葉的黑衣男子，冰冷道：“你也想死？”
“你，讓我再一次失去了月兒......唯有死可以泄我心頭之恨。”
“太上忘情功，真是白練了，放不下枯燥的荷爾蒙分泌的影響，如何得證不朽大道？”
“人之不壽，以之有私；天道不朽，以之無情。”
南宮忘情踩踏枝葉，凌然於虛空，黑髮與黑衣起舞，唯有眸子冰冷的垂下，剎那，一柄飛刀落入手中，冷光一閃，人刀合一，轉瞬殺至。
“人之所以為人者，生命之所以為生命，便是因為人有天道無有之感動，唯有感動才是人性，才是人之道，生命之道，即使壽不永固又有什麼關係？我心永恆，我愛永恆，天地奈我何？”
“死！”
璀璨的刀光從魔主的身體中穿過，洞穿出一道狹長的通透傷口。
身後，南宮忘情的身影猛然停下，面色蒼白如紙，苦笑道：“你可以褫奪我的生命，卻不能奪走我的感動，你也不是無敵的......”
魔主身形一抖，裹緊了衣裳繼續向前，沒有回頭，傷口也在剎那癒合。
而南宮忘情的身影猛地倒在地上，徹底失去了生機。
“感動有什麼用，短暫的東西總是不值得憐惜，沒有永恆，沒有超脫，一切都顯得脆弱。”
“而且，受傷的不是我，只是我的億兆分之一的力量分身而已。”
天空一陣雷鳴，血水愈發的濃厚，幾乎將奔騰的河流染紅，將大山染色。
他踏過一片秦嶺龍山，踏入了北疆，這裏已經被冰雪覆蓋。
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山川大河紛紛陷入了詭異的靜止，，一切顯得如此的寧靜，那雪白的大地之上唯有陰影籠罩而過，一雙腳印從踩踏在冰冷的雪地上，留下吱嘎吱嘎的腳步聲。
“接下來，又是誰呢？”
崑崙，自古不朽之神山，雄奇而萬物絕，傳說神靈居住的地方。
而此時，四柄神劍衝天而起，化作一方碩大誅仙陣圖將魔主覆蓋。
魔主看着那冰冷的殺意，露出懷念之色。
“在最初的紀元里，盤古開天闢地，演化洪荒，曾經有三位至強聖人，太上、元始、通天......你的誅仙劍圖倒是讓我想起了那個死去無數紀元的人......看來，當年通天還是隕落的不夠徹底啊，竟然在灰燼中塑了新身。”
魔主一聳肩，搖頭道：“可惜，沒什麼用，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