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加安排

胡加安排

()姚金娘的事雖然給尚謙帶來了一些震撼,但他卻並沒太把此事放在心上,畢竟這事於他來說實際上並無所謂的“負罪感”,只是想到她一個古代女子,遇上這般事也算誤了終身,心中不免有些同情罷了。

想到她離去時那似痴似怨的眼神,尚謙只怕她事後想不開會尋短見,便尋來尚冬,又給了他幾錠銀子,讓他去尋姚氏母女,和她們說清自己是萬不可能娶那姚金娘的,讓她們去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尋一個住處重新開始生活,但又想到她們是兩個婦道人家,恐怕沒什麼獨立能力,便又讓尚冬乾脆去給她們安排一個住處。

卻說尚冬接了銀子,心中想到那姚金娘今年不過二八年華,又生得那般貌美,卻也着實可惜了,他對那姚金娘便又比尚謙添了十二分的同情。尚謙這般交代他,他自是想做到盡善盡美,但又想到自己生來就笨手笨腳,在這又人生地不熟,哪有能力去安排那姚氏母女。

尚冬思來想去便去尋丁管家,托他同自己一同辦此事。誰料丁管家卻重重地拍了他腦袋瓜子一下,道:“你個不長心眼的,什麼尋得遠遠的,三爺的意思這你還聽不懂?”

尚冬不由傻了眼,這尋得遠遠的,可是三爺的原話,難道還有別的意思?丁管家恨鐵不成鋼似的望了他一眼道:“爺面上都是這般說的,但爺若真不想要那姚金娘,平白會給你這多銀子么?你要會揣摩爺的心思,才能辦好事。”

尚冬愣愣直稱是。丁管家一摸山羊鬍,便又說道:“你說那姚金娘生得美不美?”

“美是美,但……”尚冬的臉紅了紅。

“比起夫人來如何?”

“這……”尚冬住了口,不敢再說。

丁管家斜瞥他一眼道:“你還是個小子,怪道乎不懂得這些,夫人美不美我是不曉得,但這姚金娘雖是鄉間女子,卻也是這十里八鄉出了名的水嫩美人。自然,夫人鐵定也不差,只是這男人嘛,總想換換口味。眼下這三爺的新婚夫人就要來了,三爺自然不大好意思直接打夫人的臉,立馬收了這姚金娘,所以才會讓你給他尋個方便之處。你連這弦外之音都聽不出,真是白跟在三爺身邊了。”

丁管家這般自是以己度人,但尚冬想了想三爺與三奶奶成婚幾個月來從不曾有收房的意思,甚至對那日日在爺面前晃悠的綠畫、綠琴也是不假辭色,只對這金娘還給了兩次銀子,算是格外的好了。又想到姚金娘那小蠻腰,小蠻腰下走起路來晃晃悠悠的屁股,便不由臉跟火燒似的,但也有了“醍醐灌頂”之感,蠻像丁管家稱謝道:“多虧丁管家提點,原來三爺是這般意思。怪不得平日裏三爺總說我辦事不如尚春哥,看來是我總沒領會三爺的意思啊。”

“你知道就好。”丁管家自然而然地從他手中取過銀子道:“看你腦筋這般慢,罷了我再幫你一回。這安置她們姚氏母女的事啊,我就同你一起辦。到時候我找好了房子,你過來看看便行。”

尚冬心中大喜,只覺有這在莊子獨當一面這麼些年的丁管家幫襯,這事兒就不怕辦不妥。

丁管家心裏也很是高興,方才那姚媽媽還跑來找自己,讓他在三爺面前多說幾句好話,還把三爺給她的銀子又送給了丁管家,如今這三爺看來也有這般意思,他兩面得財,到時候三爺和姚金娘成了好事,自是兩面都感激他從中搭線,一想到這,丁管家只覺心裏舒坦得不得了,便大搖大擺地向姚媽媽那破屋子走去。

卻說姚媽媽此時正忙着罵姚金娘罵得滿嘴唾沫星子橫飛,“你這個小蹄子,說得那般有自信。還非讓我把那銀子送去給那什麼丁管家,說三爺定會來尋你的。我看你是痴人說夢,上趕着去丟人現眼。人家那日都說得那般清楚了。你卻只管不死心。這下好了,銀子也沒了,若照我說,嫁給鎮上那王屠戶多好,日日能吃得上豬肉,還是個正房奶奶。”

姚金娘因尚家莊那邊遲遲沒有迴音,心中也正憋悶得很,又被她娘這般一說,心中更是惱火,直覺便是先恨起那丁管家,收了錢不辦事,又恨起尚謙,竟然一聲不吭,她還恨上那個她素未謀面的三奶奶,不知她是個怎樣的角色,她一嫁進尚家,這三爺身邊便連個通房都打發了,以姚金娘看來這絕非尚謙所願,而是因為娶了個善妒潑辣的為妻。姚金娘心裏有氣,那手裏的洗衣棍就拍得噗噗有聲。

“哎呀呀,我的姑奶奶,你可別那衣裳出氣,你可就這一件好衣服,我還指望你穿着她多去鎮上走走哩。”姚媽媽心疼衣服,忙是搶過那洗衣盆。

姚金娘兀自不解氣,便敲起了地板。

這時,卻響起了丁管家的聲音:“嘖嘖。姚姑奶奶這是生誰的氣呢,衣服壞了不打緊,以後要多少有多少,這人氣壞了,可就什麼事也辦不成了。”

姚金娘這最先恨的便是丁管家,此時見他來了更是沒好氣,一雙杏眼圓睜,直盯着丁管家。但丁管家卻被她看得半邊身子都酥了,心中只想果是好風情。若不是三爺早兩年便看上了,定要弄她來玩上一玩。

但姚媽媽卻是個耳朵尖的,忙拉過丁管家道:“丁管家丁管家,您老方才說衣服壞了不打緊,以後要多少有多少是什麼意思?”

丁管家從懷中取出幾錠白花花的銀子,笑眯眯道:“來,先給你們一塊銀子,給金娘買些好衣服,也梳妝打扮一番。女兒家家的嘛,自然要打扮打扮才有人愛。”

姚媽媽歡天喜地地接過銀子,方才的怒氣早已九霄雲外去了。姚金娘似是不敢置信,仍愣愣地望着丁管家。

丁管家便接著說道:“我告訴你們哪,我們三爺確實是在府里大病一場,以前的事兒忘得差不多了。只那日你們托我以後,我同三爺說穿了嘴皮子,三爺總算是想起一點了,況且你們家金娘生得這般好模樣,三爺又怎會捨得你們受累呢。喏,這不,三爺取了銀子讓我先給你們安排一個住處。你們也知道,我們家三奶奶要來了,別的事就不用我提點了。”

金娘現下也是反應過來了,得意地瞟了眼姚媽媽,姚媽媽眼下被這巨大的歡喜沖昏了頭腦,哪有功夫同她計較,只連聲向丁管家道謝。

丁管家擺擺手,只笑道:“不用不用,指不定那日我還要叫金娘一聲姚姨娘呢。”

金娘被他這聲姨娘喚得開心,便牽着姚媽媽要去買新衣裳,心中只想自己這般姿容,三爺果是忘不掉的,之前的哀愁怨緒便早忘記了,彷彿如今已被抬進了尚府一般。

說這丁管家對此地果是熟悉,找住宅的事兒沒兩天他就辦得“妥妥帖帖”了,便是在尚謙住的院子的後邊給姚氏母女找了個小宅子。這鄉下人家多是挨着住的,只尚謙住的是大院,尚謙的院子後邊便是農戶的住處。姚氏母女原本住在這莊子的邊角,離尚謙頗遠,丁管家便給她們尋了個離院落最近的,為的是三爺的“方便”。那原是當年的尚公子因下人帶得多,不夠住,另砌的小院子,廢棄了許久。丁管家派人收拾一番,便讓姚家母女住了進去。

尚冬得了丁管家的消息,自是滿臉喜色地去回尚謙:“三爺。那二人都安排好了。”

尚謙只當他是按自己的意思安排了,便懶得再去過問,只嗯了一聲,說辦得好,便讓他退下了。

此時的尚謙滿心裏裝着的都是他的“農莊改革制度”。他覺得這些莊戶都不大有幹勁,便是因為自己無論做得多好,總有八成進了別人的口袋,索性就消極怠工,不如種點口糧,有那些時間不如去山上挖些野菜,自己養些家禽。尚謙初步定的計劃便是引進現代的獎勵制度,定一個數額,比如基礎定為二八分成,若達到某個基數,便是三七分,再到某個更高的總產量,便四六分,五五分,乃至□分……他計算過,這樣一來,雙方都會獲益,總比讓這大好田地荒廢得好。至於那總產量最高的,還要額外再給些獎勵。另外,他也思考過,這裏的很多莊戶人家若遇到災年第二年便連再開墾的能力都沒有了,他便想着乾脆以後種子和農具都由他來出,那些莊戶便算是“承包商”,自然這是取材於現代的土地承包制度。但一些細節他仍未定,比如那數字究竟要定在幾斤為好,還有一些旁的事情,他打算等韶槿來了再一同商量。

等他盼了數日以後,韶槿總算是帶着寧寧和一大幹丫鬟、僕人坐着馬車來了。

韶槿看着那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大名府,心中只無限感慨。這幾日,她在侯府,只得隨時隨地打起笑臉,因她和尚謙要被“貶”去農莊,這同情的,看好戲的,心裏得意的,各色人物都各自登場,只她一人覺得能去農莊是如蒙大赦,但別個卻都以為,三爺這番去了莊子,恐怕這世子之位和綢緞莊子都得不到了。

許是這般緣故,那高氏便也來了兩次,彷彿此前的事完全沒發生一般,對着韶槿三嬸嬸三嬸嬸地叫着親熱,韶槿不大喜歡她,便也只勉力應付。

四奶奶燕氏還是那般,禮禮貌貌地來,禮禮貌貌地去,只彷彿一陣春風拂面而過,和她相處,韶槿覺得挺舒服,但又覺得看不透,四奶奶永遠不像二奶奶那般,把什麼話都寫在臉上,四奶奶臉上,永遠都只有笑意。

基本上,和韶槿走得近的卻還只有那沉默寡言的大奶奶程氏。許是因為二奶奶的高傲,四奶奶永遠的“有禮貌”,讓這心裏有很多苦的大奶奶便常和韶槿說些心中愁悶。韶槿覺她是個老實的,便也時常陪她說說話,原來那大爺雖貌不驚人,也無過人之處,卻很是喜歡美妾,收房收了一個又一個,只是他畢竟還算規規矩矩,沒原先的尚三爺那般天天在外花天酒地罷了。但大爺喜歡做的事便是關在房內胡天胡地,只是冷落了那大奶奶。大奶奶向來就是個溫柔賢惠的,只得自己暗暗垂淚,她之前是同原先的三奶奶王氏互相訴苦,如今卻也習慣了往這快意居而來,她見韶槿也是個柔順的,便越說越將她當作了知己。

她那般遭遇,聽得韶槿也是暗暗心驚,這大奶奶,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只性子綿和溫吞了些,便處處受氣,多說幾句又怕外人說她善妒,可大爺房裏的小妾卻不如她那般要臉面,刻薄起來是指天罵地,她也只能默默忍着,為維持一個溫柔嫻淑的大奶奶模樣,那是好般辛苦。韶槿心中只慶幸,幸好尚謙是個同她一樣的現代人,沒有那非要“三妻四妾”的觀念,但畢竟就算在現代,還有很多男人“包二奶”,若尚謙也在這被同化了,那可怎生是好?她一個弱女子,非不讓自己丈夫納妾,在這裏恐怕只會被千夫所指。

韶槿突然感到害怕起來,但她又笑自己多疑,還覺得自己這般對尚謙不自信,很有些對不起他。

但如今,當她坐在這搖搖晃晃的馬車上時,在快要見到他時,內心卻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同志們==~~我終於裝上寬帶了。從今日起,沒意外情況恢復日更。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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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種馬男遇見種田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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