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爺
燕國。
京城。
鎮北侯府。
此時侯府的氣氛卻有些不對,偌大的侯府竟然一陣寂靜!
安靜的嚇人!
可謂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終滅。
所有的僕從侍女全都輕手輕腳,生怕弄出大一點的聲響,就連那看見護院的大黑犬都被套上了嘴籠子,旁邊還有個拎着木棍的老頭,倆眼睛睜得溜圓跟那看着,只要這狗敢叫出一聲,那保准就是一棍子。
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兒,或是怕驚到什麼人。
侯府深處的一個院落,外面矗立着兩個侍衛,站在左側的侍衛皺着眉頭低聲說道:“三天了!咱家青爺這可三天沒出門了!”
另一個侍衛也是面帶困色:“可不嘛!咱家青爺那可是除了睡覺,其他時間根本不着家的主兒,這是怎麼了?”
“難不成是爭花魁沒爭到,或者是打架打輸了?”
“沒聽說啊!再說了,咱家青爺那是什麼人,可以輸但是絕對不會服,就這些事兒也不至於三天不出門啊!”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然後齊齊的一嘆氣,臉上都寫滿了擔憂。
房間裏,一個身着錦袍的年輕人正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一臉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個年輕人就是侍衛口中的青爺,鎮北侯府的小侯爺:秦青。
嗯......
三天前還是,現在就這身皮還是了,裡子換人了!
現在的秦青是個穿越者,這沒什麼,穿越這事兒現在太常見,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也不是什麼值得沉思的事兒!
三天前就跟床上睡了一覺,眼睛一閉,再一睜就成小侯爺了,也是猿糞使然,他倆還特么同名同姓。
早些年要想穿越,還得出了車禍,遭個雷劈,挨個槍子,最次也得得一絕症。
現在就方便多了,跟那三十分鐘自己走回家的手術似的。
快捷、方便、無痛苦,就是當今時代穿越的主流,眼睛一閉一睜就送走!
所以秦青想了三天的問題,也不是自己怎麼來的,這種低級問題。
他想的是,這哥們是怎麼沒的?就是他附身這主兒。
基本上能被穿越者附身的人,幼年喪母少年喪父那都是基操,再不然不是暗殺就是意外,最起碼也得挨頓打。
可這哥們!三天前就睡了一覺,眼睛一閉一睜......就沒了!
這特么可是穿越的流程啊!
所以秦青就不免得有些懷疑,這哥們不會是穿越了吧,跟自己調換了!
要真是這種情況,自己也能安心的當這個小侯爺了。
為什麼?自己是佔了人家小侯爺的身份,可我的花唄不也讓他繼承了嘛!
大丈夫行於世頂天立地,要做的就一點,不欠於人方能無愧於心。
平等交換互不虧欠哈。
這三天他除了思考這個問題外,順便還在吸收消化這哥們的記憶和情感。
這個秦青不怪別人叫聲爺,那真是個爺。
出身侯府,生下來就抱着金飯碗,十八年硬是沒幹過一件好事兒!
成天玩鷹鬥犬的,西市喝酒東市打架,十二歲就揣着匕首跟其他的勛貴弟子一起在街面上廝混。
那就是紈絝子弟的樣板型人物,都混(二聲)的沒邊了!
甚至於,發起性子敢跟他家老爺子動手,也不是那沒人性的畜生要打自己親爹。
再說了,他爹那可是當代鎮北侯,堂堂的國朝大將,是他這個紈絝子弟能打得了的嘛!
之所以動手就是表達一下態度,展示自己的抗爭精神。
面對老爺子手裏的齊眉棍,中心思想就兩句話:“我不服啊!!!”
“有本事你打死我!!!”
記憶里除了挨打、挨自己親爹打得部分,其他的內容着實讓他羨慕不已。
就應了那句話,小侯爺的快樂你根本想像不到!
前世他老哥兒一個,也沒什麼牽挂,唯一惦記的也就是自己還不上花唄,好在現在也有人繼承了。
既來之則安之,自己就頂着這個小侯爺的身份湊合過吧!這樣想着,秦青把大腿裡子掐成紫黑色才沒笑出聲來!
三天的時間,記憶也全部接受了,情感也融合的差不多了,秦青決定出門看看。
秦青對着院外的侍衛呼喚一聲:“來福!”
聽到秦青的呼喚,門口的倆侍衛頓時一個激靈,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那模樣跟死了一遍后又活過來似的。
然後左側那個侍衛一陣風似的跑到房內,躬着腰對床上的秦青歡快的問道:“青爺,什麼吩咐?”
秦青沉思了一下后說道:“備上紙筆,我要給白家三爺傳書一封。”
“好嘞。”
應了一聲,侍衛來福就轉身,在身後桌子上的紙張中抽出一張擺放好,硯台里倒上墨。
都弄好了,秦青下地執筆寫上內容。
下地就乾的事兒,還得喊個人來弄,這不脫褲子放屁,費二遍事兒嘛!
沒辦法,鎮北侯府的小侯爺,京城裏鼎鼎有名的青爺,就是這排面!
跟紙上就寫了三個字:幹嘛呢?
寫完對着來福說道:“寫好了,送去吧!”
來福躬着身子,再把桌上紙張拿起,緩步退出房間。
走到院外,沒等另一個侍衛詢問秦青有什麼吩咐,就高喊道:“快!備馬!青爺給白家三爺傳書了!”
一聽這話,另一個侍衛嗖的一聲,跟讓狗攆似的,跑出去牽馬了。
沒等來福出府,整個侯府就都知道了,也明白這是沒事兒了,他們青爺恢復正常要出府了!
前一秒還死氣沉沉的侯府瞬間充滿了生機,往日的喧囂聲也再次響起。
那些侍女、僕從也敢說話、走路了,大黑犬的嘴籠子也摘下來了,那個拎棒子的老頭也扔下了木棍,笑的一臉慈祥要去跟主母彙報這個好消息。
另一個院落里的一個房間內,一個看起來三十齣頭的美婦人懷裏抱着一個四五歲的男童。
這個美婦人,就這侯府的女主人,鎮北侯秦藍的夫人、秦青他親娘:鳳玖兒。
鳳玖兒聽着外面的喧鬧聲,再看着走進來,笑的都合不攏嘴的管家。
笑問道:“老丁,咱府上這是出什麼喜事兒了,樂成這樣?”
丁管家笑着回應道:“夫人,大喜事兒啊,青爺傳書了!”
鳳玖兒聞言眼睛一白:“呸,這叫什麼好事?他出去不是喝酒就是打架,成天就知道跟那些狐朋狗友胡混,這麼大人了一點正事兒不幹!”
可接着卻又是一笑:“不過,這出去走走也是不錯,這麼大小夥子天天跟家裏貓着也不像話,這三天我都合計自己生的是個姑娘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個大小姐似的。”
停頓了一會後,又再次說道:“老丁,把咱家的密衛都喊回來吧,讓這幫刀口舔血的殺才,調查街面上那些偷雞摸狗的破事兒也是為難他們了。”
“之前小青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了,侯爺不在我一婦道人家,也不好多問,就只能麻煩他們,既然現在小青恢復正常了,就都回來吧,這秦家的男人有什麼仇怨都自己報。”
這三天一直在房裏貓着的秦青是不知道,他這一不出門,他娘還以為他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了呢。
把自家的密衛都派了出去,好在他現在是準備出門了,要是在跟家裏貓幾天,那估計就得把以前跟他結過仇生過怨的人全找出來,挨個放血。
啥也不用說,這就是親媽!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來福就又回來了,看到他秦青不禁一陣無語。
為什麼?
這地兒可不是他前世,有着各種即時通訊的手段,不管是打電話發信息還是視頻通話,甭管在哪都能聯繫上朋友。
這是個類似古代封建社會的地兒,只要一分開,就只能等到再見面的時候才能說上話。
然後也不知是哪個遭雷劈的,就那麼有想法,竟然根據寫信產生了一個神奇的想法,就是傳書。
所謂傳書和秦青前世發信息差不多,只不過一個用信號,一個用人送。
之前發生過這麼一件事兒,有一對好朋友,也不知這倆人感情怎麼就這麼好,真箇是情比鴛鴦如膠似漆,這晚上回家后就想啊,翻來覆去的想,都睡不着覺了,然後就傳書給對方,一來二去的就這麼聊了一宿。
他倆是開心了,可送信的受不了了,人就不說了,就那日行千里的駿馬硬是累癱了三匹。
就說這幫執絝弟子是把日子過成什麼樣了吧!
囂張的都沒邊了!
當然了,這倆倒霉鬼也沒得好死,第二天全讓自家老爺子給腿打折了!跟床上躺了一個多星期!
該!
言歸正傳,秦青接過來福手中的紙條。
面對秦青的詢問,白家三爺就回了倆字:“喝點?”
秦青笑了笑,站起來道:“走,去得勝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