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只是路過

視線轉過去，就見Q版助手無聲的扒着屏幕邊緣，只露出半張臉，正在用一種看透一切的譴責眼神默默盯着他。

“……我就想想，又沒真按！”，白石被她的神出鬼沒驚了一下，“話說你做道具的時候，怎麼就沒這種積極性和效率啊！”

Q版助手睜着一雙黝黑的眼，表情毫無波動，卻忽然微妙的不再跟他對視了。

片刻后，她像冒出來時一樣，又悄無聲息的縮回了屏幕外。

“……”，這是在心虛吧，絕對是吧！原來道具做的那麼慢真的是因為她在摸魚？！

別以為沒表情就能矇混過關！

瞅了一會兒屏幕邊緣，沒見她再冒頭，白石哼了一聲，抱着胳膊收回視線，重新看向任務。

被Q版助手這麼一打岔，他倒是沒那麼好奇了。

想想也是，不管系統怎麼操作，最後表現出出爾反爾行為的人，其實都是他自己，何必非要跟自己過不去。

語音條只介紹了粗略的任務背景，至於接下來的詳細內容，應該就在旁邊那隻還帶着一絲外面涼氣的文件夾里。

白石抓過它打開，辨認着裏面的文件。

這分別是宮野明美的研究計劃書、她目前統計到的數據，以及一沓之前的案件記錄——最後這個，是用來給白石當參考樣本的。

畢竟是修士階段的東西，白石原本已經做好了如讀天書的準備，結果屏息看了兩眼，卻發現除了幾個專有名詞外，其他都是人能看懂的句子。

他頓時鬆了一口氣。

……還好系統沒分配個什麼法醫專業、藥理學專業，那才真的叫隔行如隔山。

宮野明美定下的課題，是探討室內殺人案與裝修環境的關聯性。

為方便她實地考察，廣田教授託了一個在警署工作的老朋友，讓宮野明美能作為顧問，進入案發現場，得到充足的實證。

——現實世界裏，且不說這課題成不成立，單“閑雜人等想去案發現場拍照考察”這一條，就幾乎沒法通過。

不過在這個世界，小屁孩都能跑到案發現場淡定逛gai並亂動證物，那些原本的刑偵常識，果然還是早點拿去榨咖啡吧……白石嘆了口氣，努力改正着自己的三觀。

現在，他已經完全明白了。系統給他安排這麼個專業，就是為了方便他接近各種案發現場，好阻止衍生的兇案，以及……堪破已經發生的兇案？

噫，難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救下來？

……這樣倒是可以適當休息，但是相應的，救夠9999人的總進度，也就變慢了不少。

白石一邊想，一邊扔開文件夾，走到微波爐旁，端出熱好的便當開吃。

吃的時候，他腦子也沒停下，想趁現在沒有新案子，先把附近的街區熟悉一遍，再找照相館租一台相機，方便考察的時候拍照……租賃費用不知道能不能找學姐報銷。

剛計劃好，一道已經聽熟了的鈴聲，忽然又響了起來——有人打電話找他。

“不是吧……”，白石嚼飯的動作一僵，瞪着前門頓了幾秒，才心情複雜的走過去接起。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聽筒中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

“喂，你好，我是搜查一課的目暮，請問是白石君嗎？”

“……您好，我是。”

他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有空擔心救不夠9999人，還不如擔心一下自己會不會過勞死。

……果然不該對這個世界的和平抱有任何期待！

……

白石出門時，天色早已全黑。

夜幕低垂，他裹着外套，循着目暮警部給出的地址，順利找到了市中心一棟新建的大廈。

這是一棟高級公寓樓，估摸着足有三十多層。仰頭望去，銀色彎月彷彿嵌在樓頂一角，在這個摩天大樓還沒遍地都是的年代，它簡直鶴立雞群，隔着很遠就能看到。

走近后，能感覺到周圍的環境也很精緻，裝飾性灌叢修剪的十分整齊，邊緣還擺放着一盆盆白黃交雜的小花……只是這安逸靜謐的景色，已經被樓下幾輛正在吱哇吱哇的警車打破了。

警車裏留了幾個人，白石並沒有打招呼，掃了一眼后直接路過，準備按目暮警部說的，前往剛剛發生過命案的25層。

一樓大廳燈光敞亮，和其他很多公寓樓不同，這裏的一樓不是商鋪，也沒有住房，而是被整體打通后，作為接待廳使用，設有交流區和小的休息室。

此刻這裏空無一人，警察們不是在車裏就是在樓上，普通群眾大概是被殺人案嚇到了，沒什麼興趣在一樓聚會。

白石習慣了那種一進門就是電梯和樓梯的集約型公寓，此刻乍一走進這豪華到像個小會所的大廳，一下還真有點找不着北。

他定睛看了一圈，終於在大門對面看到了樓梯口，但看了看附近，卻沒找到電梯。

好在門邊有一張緊急逃生示意圖，白石停在它旁邊，認真查看。

剛看一眼，他耳邊忽然聽到一陣模糊卻急促的“噠噠”聲，那聲音似乎隔的很遠，帶着空靈的迴音，輕的彷彿幻覺。

白石一怔，很快就想明白了聲源在哪，他扭頭看向對面的樓梯口。

樓梯口正好對着他，裏面一片漆黑，並沒有人，但卻能聽出那聲音從上往下，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有人正在急速奔跑着下樓。

……誰啊，放着電梯不坐，非要跑樓梯。

白石視線停在那邊，很好奇是哪位大佬這麼熱愛運動。還是說目暮警部已經破案完畢，現在到了抓捕犯人的階段？不可能這麼快吧……

兩三秒后，白石首先看到一樓和二樓之間的聲控燈亮了起來。

緊跟着，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飛奔過拐角，三步並作兩步跳下最後的台階，朝着白石背後的大門猛衝過來。

看得出來，這個人的身體協調性很好，但她這一身打扮卻完全不像在鍛煉。

——昂貴修身的皮草因劇烈的動作緊繃在身上，長及腰部的棕色長發也並未紮起，被她跑步時帶起的風吹的嗚嗚向後飛舞，整個人看起來優雅又狂野，眼神還很兇。

眼看兩人之間的距離快速縮短，白石猶豫着想讓開路。

一直到現在，系統也沒跳讓他攔下這人的任務，可能這個逃犯不需要他來抓……

或者，她壓根就不是逃犯，而是個加班快遲到了的社畜？

後面這條，越想越有道理，白石迅速說服了自己，準備挪開。

但腳下才動，忽然，又一人從樓梯通道里閃亮登場。

這位就更彪悍了。

一整段台階，她一個凌空飛跨，直接從最頂上跳落到最下方，而後擦着光滑的地板哧溜一下滑沖，瞬間拉近了她和前一個女人的距離。

但可惜，之前距離拉的太大，兩人之間還是差了幾米。

后追上來的短髮女人蹙起了眉，看到門口白石的位置后，她微微一怔，很快回過神來大喊，“攔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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