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是離別
:“瞎說啥呢!你們幾個上來幫忙不就成了以多欺少了?”沈沖笑着說。:“一天別瞎想了,事情過去了,該玩玩。”沈沖安慰着他們。
:“一直都是有事情你幫我們站在前面,而我們......”燕晨陽說著哭了。
:“哭啥呀!我暈,停停停,就此打住,趕緊別哭了,這事就這麼過了啊。”沈沖一看人哭就煩。
可燕晨陽還是哭。
:“我爸爸要給我辦轉學,後天我就去西安讀書了。”燕晨陽哭着說。
沈沖聽了先是一愣,然後笑着說:“去西安有啥哭的,好事還哭!我長這麼大都沒出過戶縣呢!”沈沖安慰着燕晨陽。
:“這樣,既然要走,咱們就痛痛快快的玩,別留下遺憾。”沈沖似是出奇的成熟:“人家西安的教育質量都肯定比我們要強得多,你學習那麼好,不去倒是可惜了。”
其實離別對沈衝來說也很不舍,但他不想被難過與悲傷佔據。
:“好,那過年我回來看你和哲哲。”燕晨陽難過的說。
:“行了,時間不早了,都回家吧,明天早上咱們好好玩一天。”咪咪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沈沖的腿邊,沈沖把它抱在懷裏,對燕晨陽說。
:“行,那我們先回家了。”燕晨陽和徐立哲跟沈沖一一告別。
:“對了,我今天打架的事情,別讓家人知道啊。”沈沖加了一句。
:“知道了,好在你也沒傷,沒事的。”徐立哲應着沈沖,這才和燕晨陽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沈沖早早的起了床,昨天說好今天要好好玩一天,不留遺憾的。
三人從小一起玩到大,沈沖很珍視這個朋友,準確的說,他珍視他所有的朋友,得知將要分別,定然萬分悲傷。
早上六點才過半,四周黑漆漆的,太陽公公還沒起床,燕晨陽和徐立哲已經“殺氣騰騰”的衝到了沈沖家門口。
:“老沈,老沈,開門!”稚氣的聲音夾雜着拍門聲。
沈沖的母親開了門一看是燕晨陽和徐立哲,就笑着把他倆迎了進來,沈沖早已經起了,等在家裏。
:“老沈,咱們今天好好的玩一天!”燕晨陽對着沈沖興奮地喊着。
:“行,那咱們今天把小時候的遊戲都玩一遍,好長時間不玩了都。”沈沖一臉興奮的拉着兩個小夥伴的手。
他倆的手涼涼的,那時“小雪”剛過,沈沖的母親看着三個小瘋子不禁搖頭一笑。
起得這麼早,但沈沖和發小三人心中卻是滿滿的不舍,他們對今天的遊戲是一種告別的儀式,是一份友情的寄託,沈沖把他弟弟也從被窩拉了出來。從小到大,只要有好事,他肯定忘不了弟弟,昨天也跟爸媽打過招呼了,今天要好好玩一天。
沈沖不知從哪裏拿出了一疊畫片,這都是他前幾年贏下來珍藏已久的,不過這幾年都沒有人玩了,這畫片長三厘米寬四厘米,很薄很薄,沈沖這一疊最少有五十張往上,畫片的正面印着各個不同的奧特曼,背面是奧特曼的來歷,戰鬥力,以及一些技能等文字介紹。
厚厚的畫片帶着往昔的回憶,使燕晨陽和徐立哲眼睛一亮:“你還有這玩意?”
:“嘿嘿,我有的東西還多着呢!”沈沖驕傲的一笑:“等會拿出來,你們肯定喜歡!”
燕晨陽和徐立哲看着沈沖陽光稚氣的笑臉,心裏卻多了一份莫名的踏實,他總是能給人意想不到的驚喜。
:“愣着幹啥?”沈沖對着他們三人晃了晃手中的畫片,:“走啊!”說著興沖沖地跑出大門。
沈沖在他們家門口用一塊小石子,劃了一條線,他們幾個人站在線后,沈沖把畫片分給三人:“吶,先說好啊,一人12張,我弟弟最小,給他14張,輸了可就沒了哦!”他笑嘻嘻地說。
說著他們幾人就站在線后一人拿一張畫片站定,然後用力向前一扔,畫片就飛了出去。
他們扔這個是有技巧的,食指和中指夾住畫片,然後肩膀發力,帶動胳膊,最終帶動手腕,朝着前方使勁甩出去,讓畫片借力旋轉起來,這樣能飄的更遠。他們四人這樣玩了一會,覺得有些無聊了,就商量着換個玩法。
他們隨便找面牆,幾個人對着牆站着,點着腳尖,盡量高的伸長手臂,把畫片按在牆上,然後鬆手,讓他自由落下,誰飄得離牆最遠誰就贏,四人嬉笑着,玩鬧着,過了不大一會又覺得此玩法也頗膩,於是他們又想到了第三種玩法。
它們找到一個平整的台階,離地也就兩公分高,台階面光滑,他們一人拿出一張畫片,蹲在地上把畫片平放在台階上,露出一個角伸在台階外面,然後用手使勁拍一下,畫片就旋轉着飛出老遠,自然也是最遠的贏嘍,幼稚而快樂的時光靜靜流淌着,陽光漸漸露頭把開心撒在他們的小臉上。
他們分別,各自回家吃完早飯,整整一天,玩了好多都幾年不玩甚至都忘卻的遊戲,什麼疊紙飛機啊,跳繩啊,勾筋啊,玩泥人,牆毛利,傳定啊,吹泡泡等好多遊戲。
隨便找個圓珠筆,用水把洗衣粉化開,然後沾一沾,對着另一頭一吹,泡泡就出來了,他們一人吹一個泡泡,大小不一,在陽光下泛着七彩的光,泡泡在他們身邊飄着,伴着冬天瑟瑟的風,他們的笑臉印在記憶中,存在泡泡里。
燕晨陽看着這些泡泡,又看看沈沖,那一刻,他有些恍惚,他看着這個玩伴,心想,“如果在電視裏,沈沖一定是主角吧!”
他們玩了一天,夕陽西下,燕晨陽戀戀不捨的和沈沖徐立哲告別:“你們放心好啦,放假了我就回來看你們。”
燕晨陽張開了兩隻胳膊把徐立哲和沈沖摟在懷裏,他是真的不想和這兩個夥伴分開,淚水從他眼中湧出,那是一份依戀與不舍。
沈炬看着三個小哥哥抱在一起這麼難受,自己的眼淚也被挑逗出來了。
:“拉鉤!”沈沖輕輕推開燕晨陽,伸出右手小拇指,沈炬當時面朝著西邊站立,夕陽紅而不熱,失去了夏天的威風,他們三人似乎嵌在太陽中,小拇指勾在一起。
:“一定!”燕晨陽說。
:“還有我!”沈炬也伸出小手,搭在他們手上。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定格。
第二天一早,沈沖早已忘記了與燕舟的過節,當然他也意想不到,燕舟已經轉學了,誰也不知道轉去了哪所學校,只是大概聽說去西安了。
石娟娟自沈沖打完架的那天起,一直在家默默的想着那個倔強的身影,她想見他,但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去找沈沖的,因為她們所處的年代,村子裏人的思想還是很封建的,所以她除了跟燕丹柯訴說外,就只能哭。
一個11歲的小女孩,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只能在心裏期盼着周一能去學校早點見到沈沖。
她想起沈沖那天打完架的樣子,狼狽卻充滿着野性,似乎以前不知道,原來沈沖是這個樣子,尤其是當他知道沈沖打架是因為她之後,既心疼又覺得感動。
“我是不是應該對他好一點?”她想。
周一,晴。初冬的陽光毫無威懾力,沈沖吃了早飯,破天荒的給弟弟整理放好了書包,對弟弟叮囑書包放在柜子上。
走到爺爺奶奶房中,幫爺爺奶奶端走了吃完的飯碗,回過頭來給爺爺點上煙之後,才去了學校。
母親剛把洗鍋水倒了,過來幫沈炬收拾書包,發現書包不見了,就問沈炬:“你書包呢?”
:“我哥說,他把書包給我放柜子上了!”沈炬擦着剛剛吃完飯的嘴巴說。
母親一愣盯着門外“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有時候,成長的契機也許是一場不大不小的架,也許是一個在乎的人的簡單的微笑,也有可能是久伴之人的突然離去,但成長會讓人慢慢懂得何謂責任。
沈衝到了徐立哲家,照常叫了徐立哲起床,二人結伴走在每天上學的路上,卻略顯蕭條,他們下意識的看了眼燕晨陽家緊閉的大門。
沈沖回過頭,目不斜視的往前走着:“走了?”
:“昨天晚上走的。”
:“走吧。”
:“走!”
二人心心相悉,對話簡單明了,後面上學的路,一路無話,很快到了學校,沈沖已經打定主意,如果今天燕舟再挑事端,他一定會和他“決一死戰”。
可誰曾想,來了學校后,直到早讀都沒見到燕舟的人,一問才知道,燕舟轉學了,早讀下了之後好幾個人過來問沈沖是不是和燕舟打架了?是輸是贏?群體中從來不缺八卦!
沈沖對此充耳不聞,周圍的人覺得實在沒勁,就又四散開了。
石娟娟坐在座位上,看着這個一臉平靜的男孩。想和他說幾句話,但是又不好意思靠近,於是他輕輕地撕下一張小紙條“下午放學在八字渠等我”她將紙條扔向沈沖,看着沈沖淡定的把紙條裝進口袋,並對着她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