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爭議

第八章 爭議

劉皇強到了自己家門口,發現今天大門插上,推開大門,門道頂上的燈還着着發黃的光。

劉皇強知道門和燈是母親特意留着的,因為以前父親每次出去工作都是很晚才回來,母親不管多晚都會讓門口的燈亮着,等着父親回來。

後來父親怕母親晚上睡不好,就很少工作到很晚了,這盞燈就一度沉寂了很久,直到姐姐出嫁后,這盞燈就成了長明燈,每天天一黑,母親就會打開這盞燈,劉皇強盯着頭頂的這盞發著黃色光亮的老式燈泡,第一次心裏感受到如此強烈的暖意和安全感。

進了屋,劉皇強看到母親趴在鋪好的被子上,手裏握着手機就睡著了,剛買不久的新液晶電視還在開着,但是沒有了信號,屏幕發出一片藍光。

劉皇強抬頭看了看那牆上老舊的沒了秒針的掛表,已經是後半夜三點多了。

看來母親是在一直等着他兩父子回來,不知不覺睡著了。劉皇強不由的一陣心疼。姐姐電話一直打不通,生死不知,他們父子兩這麼晚也不見回來,母親心裏肯定擔心壞了。

他沒有吵醒母親,輕輕的將父親的被子蓋在了母親的身上。將手機從母親手裏慢慢的抽了出來,手機屏幕自動亮了,界面顯視的是通話記錄,劉皇強往下翻了翻,發現母親差不多給父親打了三十多個電話,給姐姐打了二十多個,給自己也打了不下二十多個電話。

剛哭過的劉皇強突然再次淚崩了,強忍着哭聲不能吵醒母親,轉身關了電視和屋裏的燈,又輕輕的關上母親這屋的門,回到左邊自己房間。迅速脫掉衣服鑽進母親給自己鋪好的被子裏,矇著頭大哭了起來。

例日,太陽還未升起,村子裏就有人三三兩兩的向圍牆的方向而去。農村的人本來就沒有晚起的習慣,又經歷了昨夜關乎性命的一戰,幾乎沒人能在昨晚睡的踏實。天蒙蒙亮村民們就着急起來,聚在一起打聽着昨夜的事,了解着最新消息。

今天是災變后的第四天了。事件發生的太快了,好多人雖然經歷了昨天的大戰,但依舊懵懵懂懂的還沒有接受末日的現實。

此時村委會的會議室大廳里,幾個破舊的黑色沙發上坐滿了人,還有坐不下的靠在牆邊,蹲在地上的,進不來門的就趴在窗戶上往屋裏看的。這些人里有昨天一夜沒睡的開了一晚上會的,也有今天早早進來的打聽情況的。

但這次是幾次會議中聚集人數最多的一次。村裡大大小小管事的和愛說話管閑事,平常腦經轉的快的點子多的人都基本來了。

村長眼睛血絲通紅,聲音沙啞的無奈說道:“時間緊急,既然大家都來了,這事大家都說說該怎麼辦”。

“現在主要趕緊先加建圍牆,昨天已經遭受了兩次襲擊了,再不完善圍牆,這心裏就得一直提心弔膽啊”。坐着旁邊的趙老六說。

“對呀,對呀,兩次襲擊一次比一次恐怖,這才過了兩天,還不知道後面還會來多少喪屍呢,小兵不是說喪屍會進化嘛,萬一再來幾波厲害的喪屍,這全村男女老少可沒多少命再去拼了呀”。馬大膽手裏夾着煙顫顫抖抖說,看來昨晚他被驚嚇到現在還沒恢復過來。

“那白兄弟怎麼辦呀,還等着咱們去救呢,還有劉生兄弟失蹤的事還沒蹤跡呢,咱們安排誰去找合適呢,經歷了昨晚現在村裡可是沒幾個人敢出圍牆外活動了”馮拐子看着村長問道。

“救是要救的,但咱們不是現在實在沒時間了嗎,圍牆一天不抓緊蓋好,咱們整個村子就危險一天。再說咱們現在也抽不出幾個人手了,圍牆短時間內建好需要的人太多了。

以昨天的情況看,村外還不知道遊盪着多少怪物呢,白山兄弟還不知是死是活,要是沒救回來再搭上幾條人命,那不是更遭了。”馬大膽激動的說。

“要我說,你就是慫包,那白山兄弟也是咱村裏的人,你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他等死呢”。馮拐子對馬大膽的膽小有些不滿。

“我慫?你不是也說了經過昨晚的事,現在誰還敢到圍牆外面去,現在只要有一個人站出來,我馬某二話不說第一個跟着他去”。被馮拐子小看,馬大膽有些羞怒的辯解道。

馮拐子目光掃了一圈人群,果然沒一個人敢和他對視的,不是低頭看腳,就是唉聲嘆氣。平常有些咋咋呼呼和他吹牛不相上下,總說要跟他混社會的年輕人,竟然怕他瞅見都紛紛躲到他看不見的角落。馮拐子看見這情景有些恨鐵不成的賭氣說:“好好好,既然你們慫的都跟馬大膽穿一條褲子,那老子一個人去。”

說著站起來就要就要往門外走。村長忙拉住他說:“別意氣用事,你先冷靜下來,有事好商量,現在不是還沒定下來了么,你先坐下”。

馮拐子敬重村長,因為剛從牢裏出來那會兒村長沒少幫他,所以又憋着氣窩着火坐了回去,扭頭不去看這堆軟蛋們。

“趙老六你估計圍牆完全建成還得用多長時間。”村長問。

“全村的勞動力要全上的話,中間沒有變故最快能在兩天左右完成。”趙老六估算了下說。

“那你現在抓緊時間把村裡能幹活的勞動力都組織起來趕緊動工吧,這事關乎村子的生死,早一點完成安全就多一點保障。馬大膽和馮拐子先留下,天不早了,剩下的人都快跟趙老六忙起來”。村長安排下去。

群人彷彿得到赦免一樣,紛紛像外走去,就像再多待一秒就會被村長留下派去救人一樣。人就是這樣,事關自身利益時才會拿出勇氣去反抗,就像昨夜的事,怪物進村關乎的是自己和自己親人的性命一樣,所以才團結起來。

現在被救援的人和自己基本沒什麼瓜葛,去救也沒什麼好處,內心裏的那份膽怯又都涌了出來。或許這就是老祖宗從古代就遺傳下來的劣根,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屋裏只剩下村長,馮拐子,馬大膽三個人了。黃小麗昨夜精神受到的刺激太大,一起趕去圍牆的半路上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被村民及時的送回了家,所以今天沒能來開會。劉生是昨夜失蹤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所以也沒有到場。

村長看着兩個互不理睬的兩個人,嘆了口氣無奈的說“有幸得到村民們的信任,我當了這個村六年的村長,連任兩屆,雖沒對村裡做出什麼大的貢獻,但我也無愧於心對的起每位村民。就是連你這外鄉人和你這從牢裏面出來的人我都一視同仁,從沒另眼相待。

我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村子的安穩,讓大家感到人人平等,有困難的時候盡量的團結起來。我當初選你們四個當隊長並不是隨便的選的。

我當這麼多年村長了別的沒什麼可誇耀了,但我自信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的准人。你們不是那種舍他人性命不顧的人,該你們承擔的責任你們不會輕易的推卸的。”

村長的一番推心置腹說的兩人陣陣感動。不光是因村長對兩人的認同,還因為想起了曾經村長對自己的真誠幫助。對剛才面對眾人的爭執感到耳紅面赤的羞愧。

馮拐子放下架子先對馬大膽說了聲“對不起”。

馬大膽也趕緊認錯說“是自己的不該”。

“這才對嘛,在這不知道啥時候才能結束的災難面前,團結才是最重要的。”村長釋然一笑說“還有,白山兄弟必須得去救,不光說他是咱們一個村的,就是看在那倆可憐的母女無依無靠的份上也不能不救,是死是活也得把人帶回來。”

兩人知道村長後面還有話,沒有插嘴。馬大膽看見村長掏出了根香煙,忙上前去幫村長點着,然後坐回去兩人靜靜的盯着村長,等着他繼續說。

村長長長的吸了一口煙,從鼻孔里噴出了兩股白煙,皺着眉頭想想說道:“白山兄弟工作的機械廠在咱們村的北邊三公里之外的地方,騎電車的話也就十幾分鐘的路,距咱村子十二公里是河家村,那是個有四千口人的大村。

不知道那個村的情況怎麼樣了,若是按最壞打算河家村沒咱們村反應這麼及時,全都變成了喪屍。這都三天了,少說也有幾百個怪物到了機械廠附近了。要是想把怪物都殺光在救人,估計全村人都去也是送死。那裏四面開闊怪物可以隨時增援,人可沒有東西保護。”

“那你說怎麼辦呀,村長”。馬大膽忍不住問到。

“你別急,聽我說完,咱們這次救人,必定不能人多,人多生亂。找三四個膽子大腦袋靈活的人以保證人員安全情況下去救,情況不對立馬撤回來。順便摸清一下北邊的嚴重程度,以好咱們為防禦做好準備。”

“可該找誰去呢,現在我加上馬大膽也就兩個人,村長你是村裏的主心骨,肯定不能去。剛才那情況你也看到了,一個個自私的樣子還能找誰呢”。馮拐子問。

馬大膽本想說點什麼推脫自己也不想去,但被一聲推門聲及時打住了。劉皇強一臉憔悴急切不安的樣子站着門口。

“張大爺,我爸有消息了嘛”。

三人相互看了看,對着劉皇強默契的說道“來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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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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