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互相傷害
雪飛揚和林月初在劉光徹那談了整整一天，雙方擬了盟約，按了手印，制定禦敵策略，約定共生死，共進退，這場義軍間的結盟算是大功告成。本來劉光徹還想再挽留幾日，但是雪飛揚以軍務繁忙為由拒絕了。第二天一早，雪飛揚就帶着林月初騎馬返程。
返程的路上兩人沒了來時的緊張，一路秋高氣爽，歡聲笑語，說不出的輕鬆。
“嗒拉，嗒拉，嗒拉”，林月初頂着迎面撲來的勁風騎得飛快，一襲白衣隨風飄舞，長辮在腦後左右擺動，兩眼滴溜溜直轉，嘴角掛着微笑。
“林月初大小姐，哪裏跑！”雪飛揚笑着猛抽幾鞭，緊緊跟在後面。
林月初捋了捋被風吹亂的秀髮，轉頭朝雪飛揚笑道：“哈哈，雪飛揚大將軍，來呀來呀！來追我啊！”
雪飛揚望着林月初縱馬疾馳的模樣，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湧上心頭：“好！我一定追上你！”
兩人一前一後跑了大半個時辰，終於馬跑不動了，林月初被雪飛揚攆上了。
“被我追上了吧！你跑不了了！”雪飛揚嘿嘿笑道。
“跑不動啦，我不跑就是了！”林月初眼波流轉，臉頰緋紅，笑盈盈地低下頭去。
“嘿！”雪飛揚情不自禁伸過手一把抱住林月初，把她攬到自己馬上。
林月初身子軟綿綿的任由雪飛揚把自己攬在懷裏，笑着給雪飛揚豎了個大拇指，柔聲笑道：“飛揚，你在劉光徹那裏好厲害，真讓我大開眼界，我有點崇拜你了。”
雪飛揚通紅着臉笑道：“那是因為你在我身邊，我才能激發出自己的潛能。這一趟回想起來，真是跌宕起伏。不過現在想想，如果日後我們想要奪取天下，就得想法把劉光徹的隊伍收編了。否則就算我們打敗了朝廷大軍，我們終究是要面對劉光徹的。”
林月初吃驚地望了望雪飛揚，她萬萬沒想到雪飛揚竟動了這份心思，一顆日漸膨脹的野心正在雪飛揚的內心中萌芽。
“怎麼了？月初，你在想什麼？”雪飛揚愛憐地望了望懷裏的林月初。
“沒，沒什麼。”林月初害羞地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飛揚你變了，你一下子長大了很多，讓我都有點認不出了。”
“是嘛？”雪飛揚笑道：“因為我已經在夢想着一統天下了。”
林月初靈動的雙眼痴痴地望着雪飛揚，凝視良久，飽含深情地笑道：“你野心膨脹啦！不要着急，慢慢來，等我們實力壯大了，劉光徹臣服於我們只是早晚的事。你如果想要這萬里的錦繡河山，我會為你出謀劃策，掃平天下！”
雪飛揚激動地緊緊抱着懷裏的林月初，吻了吻她的額頭，抬眼望着四周通亮的曠野，一時間豪氣上涌，吟道：
“秋風拂地百草黃，葉落雁去水蒼茫。縱馬長驅關山外，搭箭彎弓射天狼。”
“真棒！”林月初依偎在雪飛揚懷裏開心地直拍手。
兩人共乘一騎，曠野中迎着秋風緩緩走了許久，另一匹馬很通人性地在後面跟着。正南方的陽光柔和地照着這一片曠野，馬蹄悠悠，情意綿綿。
這時，遠方突然傳來“嗖”的一聲響。
“怎麼了？”雪飛揚驚得猛一拽馬頭，那馬突然哀鳴一聲，就往下倒。雪飛揚和林月初嚇得趕緊跳開，那馬居然徑直躺倒在地，四蹄猛蹬。雪飛揚仔細一看，那馬胸部被一支利箭貫穿。
“有人暗算我們！”林月初大吃一驚趕緊往遠處張望。
這時，曠野遠處一片金色的麥穗中，隱隱約約顯出幾個人影來。另一匹馬受到驚嚇，撒開四蹄跑遠了，雪飛揚無心去管，趕緊朝麥穗那望。只見麥穗里一男一女緩緩走了出來，那男子高大威猛，女子孤傲冷峻。他們身邊還有四人跟隨左右，手裏拿着弓箭。
林月初仔細辨認了一下，驚呼一聲：“是暮雨！”
“暮雨？”雪飛揚也是大吃一驚：“怎麼會這麼巧，他為何剛好在這裏？”
“冤家路窄，居然撞見他了，真是活見鬼了！”林月初緊緊握了握拳頭，身子微微顫抖。
“林月初，我終於找到你了，真是不容易啊！今天我還是第一次清清楚楚看到你的真面目！”暮雨慢慢走向林月初，臉上帶着可怕的獰笑。
“你是怎麼找到這來的？”林月初覺得很不可思議，直覺告訴她這裏一定有問題。
“林月初，我們為了找你，花了不少心思呢！”思雨笑得很詭異，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月初，讚歎道：“嘖嘖嘖，太陰神教後人真是名不虛傳，還是位大美女。”
雪飛揚趕緊擋在林月初身前：“你們想怎麼樣？”
“你就是雪飛揚？傳說中飛揚軍的主帥？還會火陽神功？”暮雨輕蔑地看了一眼雪飛揚，猛然心頭一震：“你的臉好面熟，我好像還在哪見過你？”
雪飛揚全身運力，警惕地望着暮雨：“暮雨大神，你的記憶力挺不錯，我們在脫脫丞相的大帳外見過一面，當時只是打了個照面。”
“哦，是嗎？”暮雨愣了半響，思緒一直在向前努力追溯，猛然間他回過神來：“是你，我想起來了！是林月初來軍營燒糧草的那天，那時你從丞相大帳中出來，我們正好打了個照面。”
“不錯！暮雨大神，那天我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在想日後我是不是可以成為你這樣的人物，真是造化弄人，沒想到短短一年後，你我就面對面站在了這裏。”
“原來是你這個小子！那晚你們幾個夜襲丞相大營，果然是有預謀的。”暮雨想到那一晚的恥辱，牙齒咬得“咯咯”響。
“那一晚並不是我們預謀，純屬巧合。”林月初從雪飛揚身後走出，朝暮雨拱了拱手：“暮雨，我不想與你為敵，我們幾個完全是為了民族大義走到了一起。你還記得夜天子前輩嗎？我們都是他的傳人，夜天子當年是為了漢家天下編寫了五本經書，他老人家心心念念想的是復興我們漢人民族。暮雨，你也是漢人，何必再為朝廷賣力？”
“夜天子？呵呵，他老人家就是個狗屁！”暮雨突然變得有些癲狂：“他太偏心了，他把《艮土真經》給了你們太陰神教也不給我們，這種人我又為何必跟他為伍？是脫脫丞相給了我一切，他讓我成了天下第一，我暮雨這輩子只聽脫脫丞相的話！”
“說到底都是為了那本《艮土真經》。”林月初動情地道：“暮雨，夜天子他老人家是有苦衷的，他不是偏心。如果你想要武功天下第一，我可以幫你。那本《艮土真經》我會幫你找到，我只要你以後不要再與我為敵，我們夜天子的傳人一起複興漢家河山，共創大業多好。”
“共創大業？”思雨哈哈笑道：“林月初，你是費盡心思想拉我們為這個臭小子打江山吧。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偉大。”
“你知道《艮土真經》的下落？”暮雨全然沒有理會思雨的話語，他聽到《艮土真經》后猛然全身一震。
林月初趕緊朝暮雨拱手道：“《艮土真經》的下落我不是特別清楚，但是我有線索。”
“快說！《艮土真經》在哪？”暮雨突然顯得十分激動。
“暮雨，你痴迷武學真是走火入魔了。只要你答應以後不再為難我和飛揚軍的每一個人，我會幫你找到的。”
“你不會騙我吧，你先告訴我《艮土真經》在哪，如果說的沒錯，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們，我暮雨說到做到。”
“暮雨，我何必騙你。”林月初的臉色顯得非常誠懇：“但是我只知道《艮土真經》的線索，並不確定在哪，你若苦苦相逼，我隨便說一個地方糊弄你，也是可以。”
“師兄，別聽這個鬼丫頭的胡言亂語！”思雨看到暮雨眼神迷離，痴痴盯着林月初的雙眼，趕緊推了推他：“師兄，這個臭丫頭現在就在對你耍詐，她是拿《艮土真經》誘你上當！別信她的鬼話！”
暮雨猛然醒悟，是了，太陰神教的人個個陰險狡詐，智計百出，我剛才差點着了林月初的道，我真是愚蠢，居然會信她的話。
“林月初，當年你們太陰神教就是通過耍詐，才贏了仙女峰大戰。”暮雨惡狠狠地道：“今天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你。”
“暮雨，我已經向你認輸了，你還要怎樣！”林月初的聲音有些哀求：“我們太陰神教和火陽神教的恩恩怨怨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了斷。”
“永遠也沒法了斷！”思雨憤怒地搶道：“林月初，你奸詐狡猾，幾次三番壞我們的事，你現在裝出一副楚楚可憐哀求的樣子，可是跟我們為敵的時候，你幾時放過我們！”
“哼！誰在哀求你們了？”雪飛揚臉漲得通紅：“想打架就來啊！我們未必怕你們。暮雨，我本和你無冤無仇，但是你為朝廷效力就是我的敵人。你為難月初就是我的敵人！”
“不，飛揚你快走吧。這件事你別插手。”林月初緊緊攥着雪飛揚的手。
“林月初，你這是怎麼了？你不是一向很神氣的嗎，那天晚上在軍營里跟我玩石子不是很開心嗎，怎麼今天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暮雨心裏覺得說不出的快感，若是換做別人，如此低聲下氣的哀求，他也許真就放了。
“因為，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暮雨，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跟你爭了，你放過我吧！”林月初臉頰通紅，忍不住流下淚來。
“哦！古靈精怪的林月初也有今天！”思雨仔細看了看雪飛揚，突然愣了一下：“你好像是那天被李悠兒帶上青蓮教的傻小子。哈哈哈，我道是誰，原來太陰神教後人居然被這傻小子給迷住了。傻小子本事挺大，真是一物降一物。”
雪飛揚感動地一把抱住林月初：“月初，別怕，今天我們兩跟他們決一死戰，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跟你在一起。”
“飛揚，剛才我是故意裝的。”林月初突然小聲對着雪飛揚道：“我是故意麻痹他們，待會我跟他們打起來，你自己趁亂快走！”
雪飛揚被林月初這句悄悄話驚得全身一震，他趕緊小聲道：“月初，我是不會走的。你說我們兩合力有勝算嗎？”
“我們兩加起來頂多跟暮雨打平，但是多了個思雨，勝算不大。”林月初淚眼朦朧斜了雪飛揚一眼：“飛揚，這是我的命，你快走吧。快去找無恨姐吧，好好練武功，以後為我報仇。”
“不，月初，我不會丟下你的。今天我們就跟他們拼！”雪飛揚把林月初推到身後，走向暮雨：“暮雨，你要為難月初的話就得從我身上踏過去。”
暮雨上下打量了一下雪飛揚，不屑道：“你是什麼東西，真不配讓我出手。”
“師兄，我來幫你料理了這個臭小子！”思雨冷笑一聲，一個閃身逼到雪飛揚身前，抬手就是一掌。
雪飛揚認識思雨，當初就是她和李悠兒把自己帶上青蓮教，差點讓他一輩子困在那。此刻一肚子的憤怒和火陽神功的內勁攪在一團，“刷”的一下，他運起火陽神功，“降龍伏虎”已經出手。
“咚！”的一下，雪飛揚和思雨掌對掌，勁力撞在了一起，思雨被雪飛揚的勁力震得全身顫抖。
“火陽神功！”暮雨早就猜到雪飛揚就是林月初身邊那個會火陽神功的人，但是此刻親眼見到也是震驚無比。
“臭小子，居然練到這個境界了！”思雨剛才和雪飛揚對拼了一下，發現雪飛揚的內力居然遠遠強過自己，心中駭然，但是她也有火陽神功護體，所以沒有受到內傷。
思雨自小修鍊火陽神功，深知火陽神功法門，知道和雪飛揚對拼內力不是對手，心中一動，突然身形靈活，全身彷彿泥鰍一般，圍着雪飛揚繞圈，瞬時間怪招跌出。
雪飛揚一時間居然無法應對，兩人“啪啪啪”拆了二十幾招，雪飛揚莫名其妙被思雨擊中了好幾次。好在思雨內力不強，他自己皮糙肉厚，雖然挨了幾招，但也能繼續堅持。
“火陽神功里居然還有這些招式！”雪飛揚被思雨的怪招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臭小子，你的火陽神功是林月初給你的吧，你們外行人怎麼會懂得火陽神功的精髓？”思雨冷冷笑道，突然左手一翻，一掌朝雪飛揚面門擊來。
雪飛揚趕緊向後躲閃，可是思雨這一招竟是虛招，右腳悄悄伸到雪飛揚腳後跟處，待雪飛揚後仰之時，猛地一絆。
“好陰的招式！”雪飛揚“撲通”一下摔倒在地。
“臭小子，你火陽神功雖練得不錯，但是遇到真火陽神功，還是讓你現出原形！”思雨嘴上數落，手中卻是不慢，向著躺着地上的雪飛揚繼續一陣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