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無恨的夢
雪飛揚彷彿置身在一座火山上，如在蒸籠，全身滾燙，汗水流了滿面。這時，從遠方隱隱約約傳來了一聲呼喚：“飛揚公子，你現在到底在哪啊！”
“嗯？蕪蘅姐！”雪飛揚心裏一動：“是蕪蘅姐的聲音？最近老聽說凌雲閣一直在查她們，不知道她現在和慕容天鈴到底怎樣了！”
就在此刻，腳下的火山猛得一陣轟鳴，爆發了出來。
“糟糕！我分心了！”雪飛揚心中驚慌，全身一陣燥熱，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猛覺得身後一陣冰雪襲來，“嘩”的一下，火山瞬間被冰雪凍結，漫天雪花，一下子世界清涼了，自己得救了。
“飛揚！你怎麼搞的嘛！”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把他模糊的意識拉了回來。
“是月初的聲音！”雪飛揚猛地睜開眼，突然眼前一片大亮，周圍鬱鬱蔥蔥，半島上的亭子就在斜前方，湖水拍打堤岸的聲音陣陣傳來，陽光灑在眼前。
“飛揚，你沒事吧，趕緊調理一下！”林月初從他身後轉了過來，一臉關切地望着他。
雪飛揚愣愣地望了一眼林月初，這才覺得口乾舌燥，滿身虛汗，心中一動：咦，我剛才怎麼了？
“飛揚，練功到了關鍵時刻，你在想什麼呢！幸虧我正巧在你身邊，否則怎麼得了！”林月初跺了一下腳，猛然想起自己的姨媽，身子不禁一陣顫抖，趕緊扭過頭去強忍住淚水。
雪飛揚一陣痴痴獃呆，半天才緩過神來，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腦袋：“好了，我現在沒事了，剛才多虧了你！”
“我看你今天暫時別練了。也怪我，這陣子催你催得太緊了。”林月初斜眼看了看雪飛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看你那呆樣！馬上中午了，我去給你準備吃的。”說完轉身穿過拱門不見了。
這時，一陣湖風吹來，雪飛揚全身一陣清爽，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來到水月山莊快兩個月了，這兩個月一直在照着月初寫的那本書練功，可是越練越是覺得不對勁。開始以為月初給我的武功是《太陰真經》，可是後面練着練着總覺得全身火熱，和《太陰真經》陰柔的武功完全相反。
每次忍不住想開口問月初這是什麼武功的時候，就想到那天答應她的三件事，只好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現在想想原來月初早就料到我心中會有疑問，從一開始就把我的嘴給堵住了。
不過這個武功確實厲害，越練越覺得自己變化很大，每天精力充沛旺盛，全身火熱，內勁不斷的在體內積蓄翻滾，隨手一揮都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前些天，月初要我對着一棵柳樹全力劈一掌試試，竟一下子把柳樹打折，月初為此開心了好一會兒。
哎，這到底是什麼奇怪的武功啊，搞得我莫名其妙，每天練得膽戰心驚，月初究竟是從哪裏搞來的！
雪飛揚踱了幾步，看到插在一旁的長劍，隨手一提舞了起來。練了兩個月厲害武功后，再舞這套劍法已經是隨心所欲，現在也越來越瞧不上了。他猛然手中一抖，長劍已從右手換到左手，“刷刷刷”左手跟着刺了幾劍。
嗯，這陣子這套換手劍法還一直堅持練，越練越覺得所有劍法中就這一招最可貴，難怪蕪蘅姐留到最後教我。哎，蕪蘅姐！剛才練功的時候，彷彿還聽到她的聲音，我心裏居然還想着她，是了，當初她對我那麼好，我真的永遠也忘不了這份情，她現在怎樣了？
“飛揚公子，姑娘喊你去吃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笑着走了過來。
“好的，我這就過去！”雪飛揚提着劍向林月初的院子走去。
水月山莊上上下下一共二十多個女孩，年紀都不大，大的都嫁人了。小的也是家裏人養不活送來的，或者路邊收留的，雪飛揚一直忙着練功，只記了個臉，人也對不上，遇到了就點點頭笑着打個招呼。這裏的女孩都知道林月初大小姐對這個外來的公子很看重，平時見到了都很有禮貌地笑着喊他飛揚公子。
雪飛揚轉過拱門來到林月初的院落，院子裏的桌子上早已擺好了不少好吃的，林月初坐在桌子邊，手裏拿着那本她寫給雪飛揚的武功邊看邊等他，一陣微風拂過，林月初兩鬢垂下來的幾縷秀髮也跟着一陣晃動。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這麼豐盛。“雪飛揚笑着看着一桌子的菜。
“哈哈，你練功練糊塗了吧，今天是端午。”林月初笑着把書放到一邊。
“哦哦，不知不覺都過了這麼久了。”雪飛揚不禁吁了口氣。
林月初一雙靈動的眼睛在雪飛揚身上掃了一圈，笑道：“哎，最近練功怎麼了，老是不專心？”
“哦？沒什麼。”雪飛揚心裏也是一陣混沌，趁機問道：“那招降龍伏虎威力很大，但是我每次運氣都不是很順暢，這是怎麼回事？”
“氣沉丹田，勁力走手少陽經，最後在掌中陽池，中渚，液門，關沖聚集。也許你氣沒運好，下次你再試試看。”
“哦，那招龍戰千里書上說要連打三重，可是我打了一重后就再也沒勁打後面兩重了，這是為什麼？”
“那應該是你內力不夠，以後多練練應該就會好了。”
“哦，原來是這樣。”雪飛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吃了幾口飯。
“飛揚！”林月初望着雪飛揚，眼睛一陣通紅：“對不起，最近是我一直催你練功，這幾天感覺你練功都練傻掉了！”
“哦，是嗎？”雪飛揚抬起頭笑笑：“月初，我沒有怪你。”
“你最近是不是還記掛着你的蕪蘅姐？”
“嗯？”雪飛揚心裏一怔，哎呦，她怎麼看出來的呢。
“呵呵，剛才你練功的時候突然嘴裏冒出一句蕪蘅姐，把我嚇了一跳！”林月初嘻嘻笑道，眼睛裏透着一絲詭異。
“啊！”雪飛揚“刷”的一下滿臉通紅：“月初，對不起。可能最近聽到山東那邊一字鐵劍門出事了，所以我才會這樣。”
“哎！”林月初搖了搖頭，站起來背過身去：“那個楊無恨我也真佩服她，真是個聰明人，教你一套劍法，讓你永遠都忘不了她。”
“月初！是我不好。”雪飛揚趕緊紅着臉站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哎呀，月初會不會生氣啊。
“你不用多說了，這也不怪你。”林月初轉過臉來：“這幾天，你已經練到這武功高深的境界，所以就激起了你潛意識裏藏得最深的念頭。如果你心裏還想着她，你可以去找她啊。”
“不不不，月初，你千萬別往心裏去。”雪飛揚急得連連擺手：“如果我現在跟她在一起的話，我心裏也會一直想你的。”
“哦，是嗎？”林月初臉頰浮起一陣紅暈，嘻嘻一笑，頑皮地望着雪飛揚。
“我說的可是認真的，絕沒半句虛言！”雪飛揚一臉認真，一副差點把心都掏出來的樣子。
“哦？”林月初眼睛滴溜溜一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哈哈，這麼認真，這是在向我表忠心嗎？我剛才是在逗你玩呢，你真的好可愛啊！”
“啊，你剛才是在逗我玩！”雪飛揚臉一下子紅到耳朵根：“好啊！真是氣死我了。”
“哈哈，那你來打我呀。用你的降龍伏虎，看看效果怎樣啊！”林月初咯咯一笑，翻了個跟頭已在院牆上。
“好啊！看招！”雪飛揚也笑着一個跟頭翻上去，一招“降龍伏虎”已經出手，帶着風呼呼而來，不過這一掌他只用了一成力。
“哎呀，怕什麼，用全力來打！”林月初隨手一揮，這一掌已經化為烏有。
“好！”雪飛揚話音剛落，兩手一翻，一招“龍戰千里”已經出手，這次他用了七成勁力。
“嗯，不錯，這一招還像點樣子。”林月初笑着手中一揮，“水月鏡花掌”的“鏡”已經出手，“砰”的一聲，“龍戰千里”撞在林月初打出的氣牆上，雪飛揚雙手一陣酥麻，哎呦，月初的內力好強啊，打上去紋絲不動，我雙手都震麻了。
“再來，再來，使出全力，讓我看看你的威力。”林月初雙腳一點已經從院牆上躍起，姿勢輕盈飄在空中。
“好！我要好好揍你，看你以後還逗不逗我！”雪飛揚哈哈笑着，雙腳一點，一個騰空已經追上林月初，“啪啪啪”兩人在空中四掌齊飛，片刻工夫拆了十幾招。
“哎呀，不得了了！”小紅擰着一籃粽子剛巧走了過來：“姑娘和公子打起來了，你們兩都是一掌能毀掉一棵樹的人，這可不能隨便亂打啊！”
“哈！”林月初和雪飛揚正站在樹梢頂上過招，聽了小紅的話，都嘻嘻一笑，同時躍了下來。
“哎喲，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們兩吵架了。“小紅笑着走過來：“這吃飯吃的好好的，怎麼就打起來了，以後你們要打找個好地方，這裏可經不住。我帶粽子來了。”
林月初笑嘻嘻地接過籃子：“小紅我們三人一起吃吧！”說完就拉着小紅一起走進院子。
雪飛揚看林月初一點沒有生氣的樣子，心裏大石落地，開心地跟了進去。
“飛揚，我看你最近總惦記你的蕪蘅姐，練功不專心，不如趕緊去找她。”林月初邊剝粽子邊嘻嘻笑。
“哎，你怎麼又來了？”雪飛揚手裏吃了一半的粽子差點掉下來。
“哈哈哈！”林月初笑道：“這次我是說真的，聽說暮雨被皇上封為武林盟主，武功天下第一，他準備定在五月十五在江州舉辦受封慶典，你就不想去瞧瞧熱鬧？”
“那有啥熱鬧可瞧的，沒意思。”雪飛揚埋頭吃了一口粽子：“暮雨武功那麼高，咱們最好別惹。”
“這次武林中人很多人都會去，說不定你的蕪蘅姐也會去的。”
“哎！”雪飛揚愣了一下：蕪蘅姐也會去嗎，那如果我真能遇到她，我一定要跟她解釋清楚，跟她道歉。
“剛才還說不去，怎麼聽到蕪蘅姐，你又動心了！“林月初嘻嘻笑道。
“蕪蘅姐當初對我很好，不管怎樣，我心裏一直記着她的恩情。”
“好！”林月初笑着拍了拍手：“你要是把她忘了，我還真有點瞧不起你了。這次我陪你一起去找她怎樣？我們去江州湊湊熱鬧去。”
“這樣行嗎？如果惹到了暮雨，他再派人打到這裏來，我們怎麼抵擋？”
“我們是去找人，又不是去搗亂。而且我聽說了，凌雲閣的人已經知道楊無恨在湖北了，楊無恨可能會遇到麻煩。”
“真的嗎？蕪蘅姐還在湖北。”雪飛揚一臉驚奇。
“是的，凌雲閣的人也都過來了，我挺想幫她的。”林月初兩眼望了望天空眼睛裏滿是豪氣。
“哈哈，我看是姑娘這兩個多月在家待膩了，又想找個理由跑出去玩了。公子，你就陪她一起去玩吧。”小紅一旁捂着嘴嘿嘿笑道。
“小紅！”林月初笑着掐了一下小紅做了個鬼臉。
“好，我們倆一起去江州，從這過去坐船順江而下，很快就到了。”雪飛揚心裏一陣激動，狠狠地攢了一下拳頭：蕪蘅姐，原來你要遇到麻煩了。好，我看誰敢動你，我雪飛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