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十二章

()淡梅的動作並不快,等她進了沒上閂的浴房往屏風走去的時候,聽見裏面一響起陣嘩啦的濺水聲,像是他已經從浴桶里出來了,急忙把他衣物往屏風上一掛,轉身正要離去,聽屏風后已是傳來了個聲道:“給我擦下身子。”

淡梅還在遲疑,裏面那聲音又重複了下剛才的話,已經聽出了絲不耐。只好轉進了屏風后,從架子上扯下條幹凈的大絨巾,到了他身後擦去了沾在他後背和腰身下的水滴。本還有些擔心他會難為自己,不料竟是十分配合,只站着一動不動地任自己擦。待後面擦好了,這才轉身朝向她。

淡梅雖在前夜裏看過他身體,只這樣一副泛了古銅色的男人身體就這樣赤條條地站在自己面前,仍是覺着有些氣短,幾乎是平視着他胸胡亂用自己手上的絨巾擦拭了幾下便丟到一邊,嘴裏說聲妥了。

徐進嶸唔了一聲,這回倒是自己伸手扯過了方才被她掛在屏風上的衣袍,套了往外面去,回頭見她還立着不動,也未說什麼,只是自己轉過屏風出去了。

淡梅跟着回了屋子,叫仍候着的妙春妙夏去歇了,這才進了裏屋。看不見他人影,想必已經上床榻了。掀了帳幔一看,他果然已經躺那裏了。

淡梅爬上了他里側躺了下去,心裏正揣測着他之前說的有事到底會是什麼事,突見他翻身朝向了自己道:“我聽說你不教她幾個過來問安伺候,又減了每日菜品?”

淡梅怔住了。她千想萬想也沒想到他口中的“事”,竟然會是這件事情。他雖說話口氣淡淡的,只落在她耳里卻是萬分刺耳,想也未想便冷冷道:“你不是嫌我瘦叫我多吃么?她幾個杵在我跟前我吃不下飯。且你聽好了,我不曉得那院的人是怎生在你這裏告狀的,只我叫減的只是我屋裏的菜品,並未提過那院子裏的!”話說完才發覺竟是把他娘打發自己的話給照搬過來了。

徐進嶸皺眉道:“你見她們不喜倒也無妨,只規矩總是規矩,你剛來,好歹要照規矩行事個幾天。你雖沒叫廚下減那院子裏的菜品,只你這裏減了,廚下自然比照着把那裏也減了。你豈有見過比主母更大排場的妾?”

淡梅氣得心裏突突地直冒火,再也懶怠看他一眼,翻身朝里,丟下了一句話道:“倒是我錯了,不曉得你府上這般講規矩。等我從園子裏回來,該當如何便如何。省得你怪我薄待了她們。”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身後一陣靜默,淡梅突聽他又道:“提起園子,今日我瞧你起先倒像是一副歡喜的樣子。我這裏竟如此不堪,教你剛過門就恨不得離去?”他說著話,哪裏容她背對,已是伸手將她強行翻了過來面向自己。

淡梅睜開了眼,淡淡道:“官人你必定是看花眼了。我不過是應了你母親的話而已。她既看上了我要伺候,我做兒媳婦的哪裏敢推脫了去?”

她話說完,也不管他信不信,便又閉上了眼睛,只是還沒緩出口說話的氣,邊上徐進嶸已是扯了她靠近。她收勢不住,一下便撞着俯趴在了他胸口。對上他驟然與自己幾乎相貼的臉,覺着他鼻息拂過了自己臉面,方才那氣惱還在,掙扎了幾下便要從他身上下來,卻是動彈不得,原來後背一重,已經被他緊緊按壓住了,隔了兩層衣物都能感覺到他手掌透過來的熱氣。

“前夜裏那次你很疼?我見你眼淚都掉出來了。”

淡梅聽他在自己耳邊突然沒頭沒腦低聲這般問道,唇齒幾乎都要碰到她耳垂了。渾身血液一下沖了上來,一張臉立刻燙得像要着火,連脖頸處的肌膚都微微泛出了淡淡的粉紅之色。

“我見你那般大膽,以為……,倒是我孟浪了些。”

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淡梅感覺他說著話的當,自己一側耳垂竟被他濕熱的唇舌輕輕舔過,一種陌生的奇異之感一下蔓延遍了她半個身子,叫她忍不住起了陣輕微顫慄。

彷彿感覺到了她的敏感反應,他不再說話,只是將她身子稍稍往上託了下,舌尖一路輕輕掃了下去,慢慢到了她鎖骨處。

“天色日漸熱了,睡我身邊包這麼厚做什麼?都脫去了。”

他突然停了下來,鬆開了按住她後背的手,將她扶坐了起來。

淡梅抬頭,見身下的他一雙有些幽暗的眼正望着自己。

這年頭,丈夫要妻子在他面前脫去遮蔽了身體的衣裳,無可厚非。隨他。忍過了這夜,明日就可得暫時脫身了。再糟也不會糟過那個慘絕人寰的新婚之夜。

淡梅微微咬住了唇,任由他探手慢慢脫去了自己外面的中衣,只剩下褻衣小褲了。他眼睛從她脖頸一路往下掃到了白嫩的腳丫,這才又摩挲了下她肩頭,扯脫開了她身上最後的衣物。

淡梅全身□地坐他身邊,抬頭對上了他眼睛。

眼前這個所謂的丈夫對她而言幾乎還就是個陌生人,兩人這幾天加起來說過幾句話都能數清楚。這樣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他的目光注視之下,比起那個新婚之夜更叫淡梅覺得難堪,連喉嚨都幹得緊結了起來,她只是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而已。跟他娘去園子裏暫避不過是權宜之法,往後像現在這樣與他在帳子裏的單獨相處必定還是不可避免的。她不想在他面前永遠都表現得像只待宰的羔羊而已。那樣只會讓這個男人更有撲上來咬一口的**。

當然,他要是嫌棄自己的這副身材失了性趣,待過了新婚期,往後漸漸不再留她這裏過夜,成為一對真正相敬如賓的模範夫妻,那就算是各求所得,皆大歡喜了。

面前的這具身子瘦不露骨,肌膚潔白細膩,在帶了些昏黃的燭火映照下彷彿發了光似地勾人眼神。胸前的小乳兒驕傲挺立着,兩顆粉紅小珠因為驟然暴露在空氣里,或者是因為緊張而挺翹了起來,從上到下,優美的鎖骨,平滑的小腹,雙腿緊緊閉合處被擋住了看不到的隱秘之處,還有身體最具曲線的那個肉呼呼的小臀,此刻正親密地被壓在柔軟的錦褥上。

徐進嶸突然覺得自己身體微微有些熱起來,眼前的這個小女人讓他生出了一絲逗弄的念頭,手便突然搭上了她一隻腳丫握住了,彷彿有些漫不經心地揉搓了起來。

淡梅清晰感覺到了他有些粗糙的拇指揉過自己腳底時的感覺。有些癢,更像有道電流從突然自己腳底通上了心臟。

他只在揉她的腳丫,只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卻讓她覺得了極其的曖昧和猥瑣。片刻后見他還沒有收手的意思,實在忍不住了,一下縮回了自己腳,微微在錦褥上搓了幾下,彷彿這樣就可以搓掉他手剛才在上面留下的痕迹。

一直斜靠在床頭的徐進嶸突然低笑出聲。淡梅還沒反應過來,便覺着自己腳腕一沉,他已經一手抓住一隻,把她整個人幾乎是倒拉滑到了他身上,接着一個翻身就把她壓在了下面。

徐進嶸低頭看着淡梅,見她一雙眼睛睜得滾圓與自己對視,嘴角又是微微牽了下,低聲道:“我早曉得你全身也就這雙眼尚可入人眼。你還睜這般大做什麼?”

淡梅氣惱,乾脆閉了眼睛。他彷彿又笑了起來,笑聲低沉,聲聲撞入她耳。胸口一涼,睜眼看去見他已經埋首下去含住了她一邊的一顆粉珠。

淡梅忍住了推開他頭的衝動,盡量忽略被他舔舐之處傳來的異樣之感,心中有些驚異。前夜洞房時的一幕,她現在還記憶猶新。想不通新婚夜那樣簡單粗暴的一個人,現在又這般動作算什麼意思。

大約是覺得了她有些走神,壓在了她身上的男人懲罰似地叼住咬了一口。淡梅啊一聲痛叫了出來,兩手已經往他後背捶打了下去。捶了幾下,便覺身上一松,他已起身將她翻了過來趴放到了褥上。

淡梅曉得自己方才又得罪了他,不曉得他要怎樣折騰自己,有些心驚膽戰,剛要回頭,便覺一隻熱熱的手已經覆上了自己后臀,用力揉捏了幾下。

自己這樣的姿勢和他的動作讓她又覺到了羞恥,忍不住低聲央告:“不要……”

“你身上也就這裏有點肉,我不動這裏動哪裏?”

耳邊已經響起了他彷彿帶了絲笑的話音,那隻手更是肆無忌憚起來,原本雪白的臀瓣在他手掌之下已經紅了起來,彷彿雪地里綻開的紅梅。

淡梅嗚咽了一聲,把臉埋在枕里一動不動,直到感覺他停了下來,剛要鬆口氣,整個人卻突然繃緊了。

他的手已經沿着臀線擠進了她原本緊緊合攏的雙腿之間,停留了下來。

大約是感覺到了她的僵硬,他將她翻了過來,見她雙眼緊閉,睫毛不住亂顫,滿面通紅,剛才戲弄的心思竟是一下消退了去。手指分開仍是緊閉的細縫,不疾不徐地來回輕柔掃動。

淡梅漸漸有些放鬆下來,只他那手的動作仍是讓她覺得極其不習慣。感覺到他指尖似乎要往裏再進去一些了,急忙睜開了眼,伸手抓住了他手腕。

兩人四目相對,徐進嶸突然笑了起來,將自己方才被攔住的手伸到了她面前,指尖上赫然已經沾了些透明的黏液。

淡梅的臉已經紅得不能再紅了,伸手重重推了下他胸口,扭身把自己縮成一團背向他。聽見身後他彷彿憋不住似地呵呵笑了起來。

“暫且放過你了。明日還要早起,你早些歇了。”

話聲過後,便覺身邊那男人翻身下去出了帳子,隨即響起了陣水聲,應該是在凈手,然後只聽噗一聲,屋子裏暗了下來。

被他摟住睡覺的淡梅直到聽見身邊那男人發出均勻的呼吸之聲時,仍是久久無法入睡。

這個離開前的最後一個晚上過得實在異常,身邊這個喜怒不定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更叫她摸不着頭腦。

大約真的是自己這身子板對他而言完全沒有吸引力,所以他才會這般最後戛然而止?

淡梅覺得自己想通了,這才終於也睡了過去。第二日一早卻是被自己身上的一陣觸摸給驚醒了,睜眼便對上了他的眼。

透過帳子,糊了綿紙的支摘窗外仍有些暗,想來還早。淡梅微微打了個呵欠,也不去管他上上下下的手,又闔上了眼皮,還想再困一會。

“你對我母親既有這般孝心,我自也不會叫你被人輕看了去。天色日漸熱了,住這宅子裏確是有些氣悶,我也一道住過去了,就當消暑,你可滿意?”

半晌,徐進嶸不緊不慢這般說道,語氣很是輕鬆。

淡梅便像被蟲子咬了一口似地猛地睜大了眼睛,睡意全無,呼一下從榻上坐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見他已經兩手叉在腦後,半靠在榻壁上,很是悠閑地看着自己。

“你……你說的可是當真?”

淡梅小心問道。

“自然。我昨夜本來對你要說的便是此事。只是後來被你蠻纏一番便忘了,這才想了起來。你我剛成婚三日,我豈會叫你一人獨自過去伺候我母親?丈人丈母若是曉得,不但怪我薄待了你,更怪掃了相府顏面。”

淡梅腦子裏又漿糊一團了。自己原先想好的種種竟是被他這樣隨口一句給徹底打亂了。早知道他會這般打算,她起先又何必在他和他娘爭辯的時候主動出口攬了下來?弄得現在進退兩難。改口反悔說不去了是萬萬不行,有心叫他不用過去,他方才那解釋也是合情合情,這話也是說不出口了。呆愣了半晌,實在不甘心,這才冒出了一句:“那裏路遠,你每日早朝……”

“皇城便在城北,且我有快馬,早些出門便是。娘子這般孝順我母親,又體貼我,為夫便是再辛苦也是應當。”

進門三天,已是第二次聽他稱呼自己為娘子了,前次便是昨夜調笑她臉上印了海棠紋的時候叫的。此時見他說完了話,眼睛又盯着自己脖子,她脖子上便隨之起了層細細的雞皮疙瘩。曉得再跟他多說也是無法改變這結果了,強忍住了心中失望,正要再躺下去,突地想起昨夜慧姐的事,暗嘆了口氣,便開口提了下。說完仔細瞧他神色。

“我既說過讓你教養她,你覺得好,自己帶去便是,問我做什麼。今日有朝會,我起身了,你再睡下,等我回來送你們過去。”

徐進嶸隨口說了句,伸手把淡梅按了下去,自己已是起身下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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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之寡婦好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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