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封賞（一）
唐軍進城后，昔日安寧的涼州城就變得慌亂不堪，尤其是涼州守軍將城防事務交接給大唐軍隊，整個涼州城就像一隻小白兔一樣，到處都是難民和四處逃竄的軍士，無數的不良人在趁火打劫。
整個涼州城安定下來亦是第二天的早上，涼州城的居民看了一眼大街上巡邏的軍士，便毫不關心的忙起了自己的事情，對於升斗小民來講，楊一凡在和其他人將長樂王府的防務交接了之後，就騎馬勁直出城奔向大營，在大營里還有他的一幫子兄弟和親人，這幾日在涼州城裏，他雖然表面鎮定，卻無時無刻不是內心如同焦灼。
在大營門口，楊一凡將自己的校尉腰牌遞給了檢查的值日軍官，值日軍官知道楊一凡和他的虎弒營，尤其在這場戰爭中，虎弒營不要命的攻擊勁頭，讓無數的校尉軍官眼熱，都在打聽這位神奇軍官的下落。所有人在進入涼州城中后，才知道這位軍官早就帶着麾下進入涼州城，可以將，唐軍能夠快速的將涼州城拿下，楊一凡應當是首功。
進入大營后，楊一凡先讓趙瑞鑫他們前往自己的駐地，自己孤身一人前往中軍大帳復命。
“來着何人，報上名來。”
在中軍大帳還有三丈的地方，護衛大帳的親衛攔住了楊一凡。按照唐軍軍中條例，低級軍官拜見高級軍官，要在帳外通報姓名，職務，高級軍官才決定見與不見。
楊一凡行禮道：“勞煩兩位大哥通報一聲，在下虎弒營校尉楊一凡，前來向程帥復命，還請兩位大哥勞煩通報。”
二位護衛也是知道楊一凡的，也知道楊一凡及其虎弒營在這場戰爭中功勞顯赫，故此，沒有受楊一凡的行禮。往旁邊避開一點說道：“還請楊校尉稍等片刻，我等兄弟二人前去稟告程帥。”
不大一會，親衛就出來，告訴楊一凡程帥讓他進去。將佩劍遞給大帥親衛，楊一凡步入大帥營帳，又一次來到中軍大帳，還是熟悉的人和佈局。
“標下見過程帥、牛帥，虎弒營校尉楊一凡任務完成歸來，特來交令。”
程咬金和牛進達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楊一凡，面無表情，很難再他們臉上看出來一點點心思，楊一凡單膝跪地，沒有程咬金的命令他還不敢起身。
“起來吧，中書令宇文士及大人已經給本將講了，爾及你部虎弒營在本次戰役里，表現卓越，將士皆奮勇殺敵，不愧於當初本將給你部虎弒營的營旗。”
“大將軍謬讚了，標下羞愧難當，全都是兄弟們用命，拚死禦敵，方有我等在城內遊刃有餘，此功標下不敢受。”楊一凡在出城的時候，就遇見了其他營的校尉，攀談幾句得知自己的虎弒營在此次攻城中，次次衝鋒在前，傷亡率高達百分之二十，可以說自己的這份軍功是自己營利其他兄弟拿命換來的，楊一凡臉皮在厚，也不敢貪此功勞，這以後隊伍就散了。
程咬金擺擺手，說道：“此事本帥心裏自然有數，你講你這次從進城到出現在長樂王府具體給我等細細道來，至於你等封賞的事情，自有軍中書記官和司馬以及朝堂上兵部各位大人操心。”
於是在中軍大帳中，楊一凡將自己進城如何打算和具體的事宜給程咬金和牛進達娓娓道來，從知道地道在到攻進長樂王府中，事無巨細，可謂是將這場敵後滲透戰役解剖開來給兩位將軍。
等楊一凡離開中軍大帳的時候，依然是晌午時分，整整一個早上，楊一凡都在給兩位將軍講自己虎弒營如何訓練以及常規的敵後滲透作戰方法，當然也是撿自己知道的講，要知道楊一凡自己也是一個半吊子的水平，要是在後世喜歡看莫欄目，這些自己可能都講不出來。
不過兩位將軍也是多年在沙場上征戰的宿將，行伍之事，也是一點就通，所以楊一凡講的不吃力，兩位將軍聽得也是如淋甘露。
“老牛，你看這小子這麼樣？”程咬金看着楊一凡的背影，手摸鬍鬚的問着在自己身邊的牛進達。
牛進達看着程咬金，沒有好氣的說道：“老程，你要是下次說話的時候，把你得意的笑容收斂一下，我會覺得你是在問我。”
自己這位仁兄什麼都好，就是太貪財了，不管是錢物還是人才，他見了就如同貔貅看見了金子似的。明明都官至國公了，可是看見自己聖上賞賜的好東西，總是要找借口借去，這麼多年了，也沒有見他還過。
“這小子是個好苗子，怎麼樣也要講着小子留着咱們右武衛中。老夫聽李軍說，這小子想這場仗打完，就回關中，美得他。”牛進達看着程咬金人進了帳篷，話音還在耳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楊一凡忐忑額的站着虎弒營的門口，饒是他是虎弒營的主官，在自己的地盤上，可是他就是膽怯了，無他，心有不安罷了。
“校尉，你回來了，兄弟們，出來校尉回來了。”老莫這傢伙就是眼尖，看見楊一凡的身影在營帳外，還沒有等楊一凡制止他，他的破嗓門就傳遍了整座大營。
看着弟兄們從不同的營帳里出來，楊一凡在厚的臉皮也得進來，不一會大營的空地上，虎弒營的士卒就站滿了空地，楊一凡抬眼望去，幾日不見，眾人臉上都是疲倦，通紅的眼鏡鬼知道他們之前在這次得戰鬥中付出了什麼代價。
看着明顯少很多人，楊一凡抬頭看着李軍，眼神里全是疑惑和期盼。李軍低下頭，不敢看着楊一凡通紅的眼鏡，楊一凡就這樣雙眼通紅的望着自己的士卒，沙啞的問道：“剩下的兄弟了，他們怎麼沒有出來，人哩，李軍，老子問你，老子的兄弟里。”
黑壓壓的營房裏只有楊一凡沙啞的聲音在飄蕩，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獸，在無力無助的嘶吼，聲音不高，卻充滿傷痛。
人群中自動分開一條路，楊一凡跌跌撞撞的衝進帳篷，在空曠的帳篷里安安靜靜的停放着他的三十號兄弟，不過他們再不能陪他戰鬥了，只能安靜的躺在骨灰盒裏。
楊一凡看都沒有看跪在地上燒紙的楊鐵牛，勁直跪在骨灰盒前，狠狠的扣頭，口裏泣不成聲的說道：“兄弟們，我楊一凡對不住你們，我答應過你們要把你們都帶回家的，卻讓你們永遠留在了這大西北。”
整整三十三個兄弟，這其中有自己從關中帶出來的關中士卒，也有自己從金城招募的士卒，他們的平均年齡都不足三十歲，正是大好的年華，卻永遠的定格在青春的年華。
就這樣，整個虎弒營的全體士卒跪了整整一天，知道校尉楊一凡昏迷過去。
事後，主帥程咬金知曉后，不禁嘆了一句：真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