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過年
人之所以要高級於其他種族,首先人類有着自己的思想和思維,在思維和思想的指導下,人類根據肢體達到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而動物它們往往會根據它們的肢體記憶習慣性的完成某些特定的動作。在其次人類具有其他物種沒有的文化,在所以動物的進化史中,人類在遠古的大地上直立行走,與動物、天地之間的鬥爭中繪畫記事,代代相傳,薪火相傳。
同樣在人類歷史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過年的這個概念,我們也無法考據它在歷史的塵封中曾經是擔負了怎麼樣的一種歷史意義,當然現在它所給予後人留下更多的是,它現在實際意義帶給是我們在苦難中結束的快樂以及我們對於來年美好遠景的憧憬。
千門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阿哥,桃符沒有買唉?”阿狸看着發獃的楊一凡,用小手指點點阿哥說道。
阿爹已經去服兵役快一個月了,也就這幾日到家,第一次自己在家置辦家務事,不是忘了這個就是忘了這個,好在,母親提前置辦好了年貨,需要自己做的事情就不是太多了。
每年桃符都是請村頭李先生執筆,李先生是村裏面僅有的讀書人,當然老爺子自己讀了個童生,不過這都了不起了,村裏面紅白喜事,執筆的都是老先生。要不是先生年事已高,三叔公都有意讓老爺子執掌村塾。
求桃符,這種事情必須男丁去,不僅僅是對於老先生的尊重,也是鄉里人家對於讀書聖賢的敬畏。
春秋至今,官員推舉權利都在世家大族手裏,他們網織人才,把控朝政,決定興廢。自大隋文帝開科舉,民間學子過科舉者百不有一,像李先生這樣的平民學子也就自然止步童生了。
“走起,阿哥帶你去李先生家去求一幅。”楊一凡抱起阿狸向門外走去。
“阿哥,李先生前天就回了藍田縣了,咱們家的沒有求,還有李三娘家的,二叔家的。小黑他們家就有,咱們家大門上沒有桃符一點都不好看”,阿狸在懷裏,看着自家的大門板說道。
楊一凡看着自己懷裏小小的人兒,小小的年紀就知道和別人攀比,你家裏有的我家裏也有。突然讓別人在自己面前炫耀,小傢伙心情有一點小委屈。桃符,不就是對聯嗎,作為一名接受21九年義務教育的少年,區區小小的對聯,自然不在話下。
“不要哭鼻子了,走去三叔公家,阿哥給咱們寫桃符”
“真的嘛阿哥,騙人是小狗”
“好了,走了,”
一番日常兄妹對話后,楊一凡帶着小尾巴向三叔公家走起,因為只有三叔公現在擔任里正,時常有朝廷公務要回復,所以家中有筆墨紙硯,文房四寶對於現在的楊一凡家裏來講是個奢侈品,沒有多大的經濟能力購買,所以只能去向三叔公借用。
不大會楊一凡後面就跟了好幾個小尾巴。當然要歸功於我們阿狸同學的拉仇恨,見個人都要炫耀自家阿哥會寫春符。一時間,村裡人都知道了楊鐵牛家的大郎要自己寫春符,對於十八輩子都在黃土地里打滾的農家人來講,出一個讀書人那是了不起的事情,於是乎呼各個朋喚友,全村人向三叔公家走去。
看着目光炯炯的村民,在看看有點怯弱的阿狸,楊一凡頗為後悔,其實在他答應阿狸寫春符的時候,他就感覺後悔了。安逸的隱藏着自己十年,不暴露自己會讀書識字,是因為他明白在這個時代,讀書人意味着地位,金錢。天下剛剛平定,流民返回故里,除了朝堂上各部門官員亢累,地方上缺少官員縣吏,就連李老爺子那樣的高齡都有官員相邀。
而對於他這樣屬性懶惰的人來說,大唐初期做官還不如一個農民,國家初定,農耕桑織是重中之重,還有緝拿盜寇,累死累活不講,你還要注意御史台的黑招,單反你工作上有一點問題,他們會向緊緊盯着你,把這個問題放大一百倍,讓你引咎辭職。所以還不如小農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瀟洒自在。
“三叔公,我想借筆墨紙硯一用”,
“哦,為何?”
“李先生早歸,家中尚有春符為貼,孫兒想自己手書一幅,故借三叔公文房四寶一用。”
“汝可識字,為何不曾聽你夫講起”
“孫兒曾於李先生門下偷學段時日,識得些許字”
“此言當真。”老爺子頓時不淡定了,一個快步抓這楊一凡問道。
我的天,八十多了,手腳還這麼靈活,手勁不輸與後生,這老爺子平時也沒看這麼運動啊。
心裏想着,楊一凡點頭說道:“孫兒不敢撒謊”
“好,老五,老二,你們兩個殺才,還愣着弄啥,去抬張桌子過來,我楊家要出人才了,憨貨,沒有一點眼力勁。”,三叔公把筆墨紙硯從裏屋拿出來,對着看熱鬧的楊四叔和楊二叔笑罵到。
“有勞二伯、五叔了”楊一凡聽着三叔公對二位叔伯的訓斥,頗感不好意思道。
楊五叔看着面前的侄子,憨厚的笑了笑,他本不是能言善語的人,在侄子肩上拍了拍,沒有言語。倒是二伯性子跳脫,在楊一凡腦袋上親親拍了一下說道:“你這瓜娃子,都是自家叔侄,有甚難為情的,好好寫”。
凈手,靜氣。將毛筆拿在手裏打量了一番,毛筆長短適中,筆桿採用秦嶺山中常見的翠竹製成,竹色早已褪去,筆桿上深邃的包漿在彰顯這隻筆年歲的同時,也讓這隻筆越發顯得古樸,筆頭上是正宗的狼毫,只是筆頭狼毫排序錯亂,依然不是大家之作,想到村裡人有打獵的習慣,應該是那家獵到狼,用狼毫做成了這隻筆。
將書寫春符的紅字用鎮紙壓好,沉思片刻,便在紙上龍飛鳳舞寫了開來,兩行春符寫罷。
萬物迎春送殘臘,一年結局在今宵
“好字,好詩”,三叔公捋着鬍鬚,笑吟吟的看着楊一凡。
還好,前世苦練的行書沒有忘了。前世,楊一凡除了農科研究外,唯一的愛好就是書法了,為了練好行書和草書,他光臨摹的紙都有好幾斤重的。只可惜,現在也沒有條件,手上的功夫也就生疏了。
給自家寫完,剛好藉著三叔公的筆墨紙硯給其他幾家叔叔伯伯也順道寫了幾副,當然沒有自家春符意境那麼好。春聯你要寫出來多麼高大上的,無非就是一些春節的祝福罷了。
歸還了三叔公的筆墨紙硯,謝絕了叔伯們的謝意,抱着阿狸,拿着寫好的春符便往家走去。
村子裏鐵牛家大郎會讀書寫字的事慢慢在村裡流傳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