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章 我不會謀逆

第一千二百章 我不會謀逆

送走了阿伊莎和沈玉,薛苗苗就到了。

溫清竹見她臉色不太好,連忙迎上問道:“怎麼了?謝哥哥的傷勢不是在慢慢好轉嗎?”

跟着她進屋坐下,薛苗苗正要憤怒的吐槽一把,眼角忽然看見隔間裏面,吉安達在搖着搖籃。

“他,他怎麼來了?”想起白狼山的事情,薛苗苗頓時緊張起來。

倒不是她擔心匈奴還會做什麼,而是白狼山那邊的事情,牽扯到了太多人。

溫清竹順着她視線看過去,輕聲解釋道:“他是跟着阿伊莎過來的,商討接下來的事情。”

隔間裏面,吉安達眼神很是溫柔,輕輕晃動着搖籃,根本不像是匈奴掌權的重臣。

被這麼打了一岔,薛苗苗冷靜了不少,她咬了下唇想了很久,才問道:“裴奕之所以救飛沉哥哥,其實是有目的的對吧?”

“可是他還是救了謝哥哥不是?”溫清竹伸手覆在她的手背,觸手冰冷。

薛苗苗一怔,隨即堅定地道:“救了飛沉哥哥是一回事,但他以前的所作所為,我也會記住的。”

看她這樣子,心裏分明還是沒有想明白,溫清竹便解釋道:“裴奕之所以會這麼做,是我跟他說過,你已經沒辦法讓苗苗喜歡你,但是你可以讓苗苗不會繼續恨你。”

“他會這麼做,是表姐說的?”薛苗苗的眼裏頓時水霧縈繞。

她完全不懂,心裏矛盾至極:“表姐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他沒救飛沉哥哥,我就能毫無顧忌的報仇!”

溫清竹憐惜的看着她,肯定的道:“你不會的。”

這話讓薛苗苗激動地激動的站了起來:“我會的!”

嘆了一氣,溫清竹轉頭看着門外,淡淡的解釋道:“你仔細想想,裴奕的確利用了你,但他從來沒傷害過你,而是我們,外公,葯神谷等等,你是被排除在外的。”

“那有什麼區別!”薛苗苗的手在發抖,心思被戳中,本就不堅定的心更加動搖起來。

或許她內心深處是知道的,也正以內如此,她才不能打着為別人好的幌子,對裴奕動手。

溫清竹看見她眼裏的不安越來越濃烈,起身扶着她坐下:“你從來不需要因為自己愛上了裴奕而自責,而痛恨自己,那不是你的錯。”

“我……我沒有愛上他……”薛苗苗的面色陡然一白,眼神越來越驚恐,自己會怎麼喜歡那樣一個人!

不會的!

溫清竹微微擰眉,強迫薛苗苗看着自己的眼睛:“苗苗,你要清楚的是,他從一開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人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但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你不用把一切責任都攔在自己身上。”

“可是,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會被他算計,被他利用。”薛苗苗的眼淚落下來,泣不成聲。

溫清竹上前,輕輕抱住他:“我不會怪你,要怪其實也該怪我。”

當初為了避免薛苗苗因為謝飛沉而偏執入魔,這才讓她來京見見外面的世界。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苗苗遇到了裴奕,兩個人的命運竟然都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怎麼能怪表姐,都怪我識人不清。”薛苗苗靠在她的肩膀上,失聲痛哭起來。

她以前的認知里,好人就是好人,壞人就是壞人。

從沒遇到過裴奕這樣的人,利用她但不傷害她。

毀掉了爺爺的基業,還差點毀掉了表姐,甚至三番幾次要殺了飛沉哥哥。

薛苗苗不懂,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明明是壞人,卻從未傷害她,明明要殺了飛沉哥哥,最後卻救了他。

哭完了,綠陶拿了茶點進來。

薛苗苗很餓,直接吃起來。

望着這樣的她,溫清竹很是心疼,多單純簡單的苗苗,卻還是要直面人性。

“多吃點,事情不用想么多,你想報仇就報仇,不想就不想,我和外公,還有謝哥哥,都不會怪你的。”

薛苗苗停了下來,抬起頭望着溫清竹問道:“表姐,你這麼聰明,在你眼裏,裴奕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溫清竹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只說了一句話:“人沒有好壞之分,只看他的好壞是對誰而已。”

長久的沉默后,薛苗苗的眉頭慢慢舒展開,她站起身來,對溫清竹拱手道謝:“表姐,我好像懂了,謝謝你。”

她又看了眼隔間那邊道:“等我想明白了,再來看侄女們。”

溫清竹起身送她:“好。”

望着她離開院子,溫清竹的心也放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但至少苗苗不會一直愧疚。

夜幕降臨,寒星點點,門外有人輕輕扣了門扉。

“大人,將軍來了。”

溫清竹正坐在書桌前,綠陶在一旁研墨,見主子點頭,這才過去開門。

看着來人,綠陶微驚,但還是側身邀請:“王妃在裏面。”

兩人進屋,取下氈帽,露出沾染了寒氣的面容來。

“坐吧。”溫清竹看了眼面前的椅子,低頭又繼續寫信。

外面的綠陶沏了熱茶過來放下,又挑了挑燈芯,屋子裏瞬時更加亮堂起來。

她對溫清竹說了句,然後退下。

坐在溫清竹面前的兩人也沒有出聲,耐心的等着她寫完信。

片刻后,溫清竹終於停下,小心將筆放在硯台上,對摺信箋放入早已經寫好的信封中,用火漆封口,然後遞給面前的賀賴。

“麻煩將軍把這封信交給爍姐姐。”

賀賴伸手接過,放進了胸前的夾層,目光迎着溫清竹帶着淺笑的眸子:“王妃這麼信任我?”

“自然,除了爍姐姐,整個匈奴我是最信任你的。”這話是溫清竹的真心話,畢竟賀賴也算是她的半個徒弟。

旁邊的吉安達聽着,心裏直冒酸氣,斜眼睨着賀賴。

僅僅一眼,心裏的那點酸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管是樣貌,性子,還是能力,賀賴都是一流的,目前的地位甚至都超過了丹頓。

吉安達迅速收斂情緒,好在自己在大人心裏,也是特別的。

聽完溫清竹的話,賀賴的神色很是複雜,半晌才道:“那還真是承蒙王妃厚愛。”

“厚愛算不上,但你,我的確用心教的。”溫清竹望着眼前的賀賴,愈發的沉穩凜冽,心裏感慨不已。

其實她不說,賀賴也知道,心裏大概還是不甘心吧。

他拿出了一對狼牙放在桌上,打磨得光滑呈亮,圓潤又不失銳氣。

溫清竹眉眼一彎,伸手拿了過來:“這是送給我的還是我女兒們的禮物?”

“送給兩位郡主的。”賀賴一邊說著,一邊又拿出一個捲軸來,“這才是送給你爹禮物。”

放下了狼牙,溫清竹拿過捲軸,打開一看,呈現在面前的,竟然一副草原圖。

上面一望無際的碧綠和湛藍的天連接成一片,下面牛羊成群,帳篷散落其中,有放牧人揮舞着鞭子趕着馬群,也有灶頭做飯的阿娘,也有河邊洗衣的姑娘。

這幅畫描繪的是溫清竹想像中的草原,她慢慢抬起頭來,看着賀賴。

他神色認真的道:“王上已經決定明年夏天出征,我作為前鋒是第一批出發的人,你想要的草原,我會親手創造出來。”

“賀賴……”溫清竹心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如果她真的是匈奴人,或許這怎的會帶領賀賴去闖出一片天。

真正的細節自然是明年再和齊國皇帝商議。

溫清竹起身送他們離開,賀賴轉頭問她:“這次姜遠成打算讓王默作為先鋒,你們真的不另外做安排嗎?”

“你放心,王默的確厲害,但總是有人能剋制他的。”溫清竹胸有成竹,至於人選,她心裏早已經定下。

話已至此,賀賴拱拱手就帶着吉安達沒入夜色中。

回到書桌前,溫清竹斟酌了很久,王默並不難對付,阮密和傅烈都可以輕易拿下。

只是有個人或許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溫清竹提起頭來吩咐道:“去把王赤找來。”

綠陶應聲而去,很快把王赤找了過來。

說明了情況后,王赤並沒有立刻回答。

溫清竹的指尖輕輕的敲擊着桌面,對他道:“你不用為我考慮,我要對付的人是姜遠成,王默算是意外,我知道你和他的過去,也知道你雖然為我打理生意,但並沒有因此懈怠練武。”

“如果我不答應的話,王妃會派人誰去?”王赤沒想到,他最終還是和王默對上。

溫清竹凝神想了下道:“不確定,但不管是誰,拿下王默還是很簡單的。”

忽的,王赤笑了起來:“說出來王妃可能不信,我從小的願望是從軍保衛國家,但偏偏不如王默心狠狡詐,他王默視財如命,可人情算術不如我,陰差陽錯的走上了從軍的路子。”

他低頭看着自己滿是老繭的手:“我手裏有他想要的錢財,他手裏有我最想要的功名,有的時候,我都在想,是不是老天在開玩笑。”

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記憶,王赤面色變冷:“雲州那一次后,我就知道我和他之間必定是你死我活,看起來到如今,還是沒變。”

王赤深吸一口氣,單膝跪下道:“多謝王妃給我手刃仇人的機會!”

溫清竹頷首:“不必道謝,這或許就是命吧。”

沐浴之後,溫清竹照常去看了看兩個女兒,回頭的時候,見傅烈倚在門框上,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未之,朝政都處理完了嗎?”溫清竹笑着迎上去。

傅烈卻伸手拿出一本醫書來,看見了上面的名字,溫清竹腳步一頓。

半晌他才道:“我剛才去見了薛谷主,告訴了我皇上的情況,離開的時候遇到了裴奕,他拿出了這本書。”

“坐下說吧。”溫清竹走到桌邊,提起茶壺倒了兩杯茶。

傅烈關上房門,進來坐下,然後把醫書放在了桌面上。

目光落醫書的封面上,溫清竹忽然一笑:“遠晗是一個合格的皇帝,我想給他一個機會。”

“可如果皇上不要這個機會呢?”傅烈並不知道清清和皇上暗中達成了什麼協議,只是心裏莫名的不安。

溫清竹抬眸,迎上他的目光,笑容清淺道:“你也可以是一個好皇帝。”

這話讓傅烈直皺眉,情不自禁的拉住溫清竹的手:“你知道的,我不會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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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無雙:醫妃權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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