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如你所願
是霍霆！
周念念幾乎是立時轉過身，撲進男人的懷裏去，
“霍霆！霍霆！”
她叫他的名字，連名帶姓，是小孩子叫比自己年齡大的哥哥姐姐的那種沒大沒小的蠻橫。
霍霆喜歡聽她這麼叫自己，好像那裏面帶着獨一無二的親切。
他是性冷的人，偶爾也需要，身邊多一點的熱氣。
勾起唇角淡笑，
“想我了嗎，小寶？”
“想啊”
周念念仰起臉，眯着眼睛笑，
“好想好想……”
一隻撒嬌的小狗。
多可愛。
霍霆想。
或許該把她一直養在家裏。
路邊停着一輛拉風的冷藍調保時捷panamera，周念念這時才看到。
霍霆帶她坐進去，
“今晚跟我回家，嗯？”
“好”
她從不自恃矜持，因而應的爽快。
——誰第一次談戀愛，不是想跟戀人全天24小時都待在一起呢？
路上跟許茹磕磕巴巴的撒謊，說自己晚上睡在小喬家。
掛了電話又覺得謊話說的漏洞百出，不免憂慮，
“萬一被媽媽發現怎麼辦啊”
“被發現不好嗎？”
“好？”
周念念不解其意。
霍霆轉過頭來看她，
“或許我可以順便登門拜訪，請求阿姨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我？”
周念念整個人聽的呆掉。
不是沒有幻想過跟眼前這個人結婚的。
但自己也覺得實在是不切實際。
尤其是對於霍霆這種身份地位的人來說，婚姻天然的，就好像是一道屏障，要很難很難，才能跨越。
可現在他說的這樣順理成章，彷彿早已將與她結婚這件事寫在未來的日程表中。
一陣感動湧上心頭，周念念望着窗外璀璨的夜色，心裏面裝滿了甜蜜和快樂。
夜涼如水，霍霆抱她坐在露台的鞦韆上仰望星空。
她指着最亮的那顆星給霍霆看，
“爸爸一直在天上保佑我，現在我告訴他，要他也保佑着你”
她眼睛裏落滿星星的碎片，點點閃爍，亮晶晶發著光。
那是最迷人的天真與赤誠。
同時也意味着，容易輕信、容易受騙。
霍霆撫摸着她的后脖頸，眸色深沉，
“小寶，明天陪我參加晚宴……我把你介紹給我的朋友……”
晚宴其實是宋顏的生日宴。
她穿白色的歐式宮廷紗裙，頭戴鑽石王冠，是被萬千寵愛擁簇的公主，一出場即引起眾人側目。
霍霆挽着周念念迎上去，禮貌地送上禮物，
“生日快樂”
宋顏卻未接，鄙夷看着霍霆身旁的周念念，
“原來你喜歡這種低廉貨色”
霍霆笑笑，不置可否。
於是宋顏更氣憤。
霍霆寧願喜歡這種低廉的貨色，卻都不願意喜歡她。
“他會拋棄你的”
她不無惡意的對周念念說道，
“我拭目以待”
然後優雅轉身，徒留一個高傲的背影。
霍霆握了握周念念的手，
“會生氣嗎？”
“不會”
周念念坦誠搖頭，
“我不認識她，更不在乎她，所以她說什麼都傷不了我”
她骨子裏隱隱透着某種韌性。
是在酒店的那個夜晚，她聲音裏帶着哭腔，卻抱緊他的腰，
“霍先生，不要趕我走……”
明明害怕，卻視死如歸。
她有着最原始最旺盛的生命力，像顆雜草，穩穩地紮根在泥土裏，看似柔弱，看似可被隨意踐踏，卻自有自己的生存道理。
霍霆淡笑，似真似假，
“小寶……你很棒……”
——
宋顏提着裙擺氣沖沖地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長長的僅有着幽微一點光的連廊，身後穿着黑色西裝的青年始終像條尾巴一般甩不脫。
宋顏看見羅馬石柱上放着的小小盆栽。
舉起來氣急敗壞地砸向青年，將心內的怒火也一併朝他發泄出來，
“林揚，你給我滾！”
青年動作迅速，閃身將盆栽穩穩抱住懷中，
“小姐，宋先生要我24小時跟住你，很抱歉，我不能滾”
“哈”
宋顏冷笑，
“你可真是我爸忠誠的家狗”
青年不卑不亢，
“我的榮幸”
“你別搞錯！我可不是在誇你！”
宋顏惡狠狠地瞪着他，
“我在罵你是狗！”
“我知道”
青年抬眸，一張冷峻又英朗的面容，
“但小姐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宋家的一條狗——這不是辱罵，是事實”
這是一個毫無人類感情的怪物。
面對着他，宋顏時常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她腳上穿着極細的高跟鞋撐滿全場，直到此時才覺得累。
哼一口氣，朝青年招招手，頤指氣使，
“你過來，背我回去”
“是”
青年將盆栽放回原地。
再拍拍身上的泥土，弓下腰，等待着公主大人的駕臨。
宋顏放任自己整個人貼在他寬闊的背脊上，
“林揚，你也會忠心耿耿的對待我嗎？”
“當然，小姐”
“我要你做任何事你都會幫我去做？”
“是——”
“那好，如果我要你替我去殺人呢？”
青年沉默了。
“看吧，我就知道”
宋顏趴在他背上自嘲，
“沒有人會真的為另一個人毫無保留的赴湯蹈火”
到房間。
青年輕柔地將宋顏放到床上。
再即刻蹲下來，手握住她的腳踝，為她將高跟鞋脫去。
他神色專註，在燈影下，像無數小女生夢寐以求的騎士。
宋顏將腳踩在青年的腿上。
托着腮居高臨下的看他，
“林揚，忠心的狗不會說不”
青年似乎是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
“小姐想讓我殺誰呢？”
“我要嫁給霍霆”
宋顏說，
“今天那個站在他身邊的女人你看到了嗎？我要你先殺掉她”
青年抿唇，
“小姐是當真的嗎？”
“當然！”
宋顏信誓旦旦，一俯身，頂上青年的鼻尖，
“如果你不幫我殺掉她，我就告訴爸爸，說你對我不軌——你知道的，他會親自拿手槍打死你”
宋顏是極為明艷的長相，五官略微舒展，便顯得張揚跋扈。
林揚聞到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馨香。
像是海島上鬼魅艷麗的海妖女神，明知不可接近，卻自願沉淪，無法自拔。
“好吧，小姐”
青年單膝跪地，將右手放置在左邊的胸口上，如一個真正的忠誠的騎士，
“如你所願，我會殺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