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密信
紀文瀾一把拉住了他,焦急道:“不是我不知道輕重,可萬一釋放了唐雲之後,唐小婉的供詞沒法給唐斌定罪怎麼辦?”
戴家郎坐在那裏好一陣沒出聲,最後咬咬牙,說道:“好吧,我最後再幫你們一把。”
說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優盤,說道:“你們拿回去好好聽聽,雖然這東西不一定能給唐斌定罪,但起碼可以為你們提供一個完整的證據鏈。”
紀文瀾驚訝道:“這是什麼東西?”
戴家郎沒出聲,正好看見幾輛車從院子裏開出來,知道警察已經把唐小婉從這裏帶走了,於是打開車門自顧走進了老宅子。
屋子裏只剩下唐婉一個人,只見她一臉的傷感,戴家郎擁着她走進卧室,說道:“一切都結束了,今後這些破事跟我再也沒有關係,你也別多想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咱們也管不了這麼多。”
唐婉哼哼道:“可我總覺得心裏難過。”
戴家郎看看唐婉,不信道:“怎麼?難道這一面就讓你產生了姐妹情?”
唐婉幽幽道:“其實有個妹妹也挺好的,只是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就像是永別。”
戴家郎獃獃地楞了一會兒,說道:“你喜歡妹妹還不簡單嗎?到時候我替你多找幾個。”
唐婉楞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戴家郎潛在的意思,頓時就是一頓粉拳,嘴裏罵道:“不要臉的,這個時候虧你還說這種話。”
戴家郎二話不說就把唐婉抱到了床上,一瞬間又是塵土飛揚,不過,兩個人好像都不是出於慾望,而只是一種情緒的發泄。
在公安局的辦公室里,紀文瀾和齊真已經聽完了戴家郎提供的周繼堯和歐陽雲蘇的談話錄音,兩個人吃驚的都說不話。
“天吶,這可是相當於周繼堯的供詞啊。”良久,齊真才興奮道。
紀文瀾獃獃地楞了一會兒,憤憤道:“這混蛋肯定早就已經拿到這個錄音了,沒想到現在才交出來。”
頓了一下,又興奮道:“現在倒也不晚,這傢伙挺會選時間,可以說正當其時,不用說,這應該也是周繼堯留給戴家郎的遺產吧?”
齊真小聲道:“我倒是把這個錄音看成是一個信號,就是我爸讓我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信號。”
紀文瀾跳起身來說道:“明天一大早就告訴唐小婉,我們接受她的條件,就想戴家郎說的那樣,我們也沒必要跟唐小婉講什麼信用,只要控制唐雲出境,晾她也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齊真點點頭說道:“我同意,只要唐小婉開口,我馬上去一趟南召市,讓我爸準備自首。”
紀文瀾猶豫了一下說道:“在去南召市之前,有必要讓廖局秘密來一趟二道河,有些事情我們還要好好商量一下,尤其是你爸和唐小婉的安全必須得到保障。”
齊真點點頭說道:“我估摸着唐斌這一次在劫難逃,周繼堯說的很清楚,羅玉梅出事之前應該見過徐副廳長。
對於羅玉梅來說,徐副廳長可是值得信任的人,很顯然她在見陸局之前把自己調查的結果告訴了正好在二道河考察的徐副廳長。
而徐副廳長又告訴了唐斌,這才導致了羅玉梅的死亡,實際上周繼堯對羅玉梅的死因心知肚明,甚至有可能一直用這件事在要挾唐斌。”
紀文瀾點點頭說道:“這些細節問題我們慢慢研究,現在我要再聽一遍兩個人的談話記錄。”
第三天,唐雲被二道河分局的一輛車送回了她自己位於八仙過海的別墅,宣佈她自由了。
可她心裏很清楚,這棟別墅里到處都有耳朵,外面到處都有眼睛,所謂的自由只不過是一個假象。
畢竟,警察抓了她,卻一句話都沒有問就把她放了,這顯得極不正常,不過,她現在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女兒唐小婉,想想女兒將要面臨的結局,平生第一次對唐斌產生了怨恨。
她也不管是不是安全,拿出自己的手機,然後給一部手機發了一條短訊,只有一句話:如果小婉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兩個苟且偷生又有什麼意思呢。
發完短訊,唐雲就坐在那裏等待回復,可一直等到太陽落山,也沒有一點動靜。於是站起身來,長長嘆了一口氣,然後走進了卧室,並且一直沒有出門。
這期間,她又分別兩次給那部手機發短訊,並且總是同一句話,可對方一直保持沉默,一點音信也沒有。
第二天一大早,唐雲拿出一個皮箱收拾了一點簡單的個人衣物,然後就出了門。她也不管有沒有人跟蹤,直接開車去了丁耀輝的工廠,在那裏待了三四個小時,最後丁耀輝親自開車陪着她去了方外店的老家待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丁耀輝把她送到了二道河市公安局的大門口,然後就走了,唐雲走到大門口,沖門衛說道:“我要見你們齊局長。”
門衛問道:“找齊局有什麼事?”
唐雲淡淡地說道:“你只要告訴她,我叫唐雲就行了。”
門衛一看這個女人氣度不凡且雍容華貴,倒也不敢怠慢,馬上就走進裏面打電話去了。
紀文瀾和齊真剛上班沒多久,兩個人正在辦公室商量着等一會兒提審唐小婉,忽然桌子上的座機響了起來。
齊真拿起來聽了一會兒,一臉吃驚的問道:“什麼?唐雲?馬上帶她來我的辦公室。”
紀文瀾一聽是唐雲,急忙問道:“什麼事?”
齊真獃獃地楞了一會兒,驚訝道:“莫非見鬼了?唐雲回來了,說是要見我呢。”
紀文瀾吃驚道:“什麼?唐雲回來了?她怎麼會找你?”
齊真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她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葯,該不會跟我們玩什麼花招吧。”
正說著,外面有人敲門,齊真走過去打開了房門,果然看見唐雲手裏提着一個小箱子站在門口。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齊真故作不認識唐雲似的。
唐雲淡淡一笑,說道:“齊局長,你就沒必要故弄玄虛了吧?雖然你們來去都給我帶上頭套,可我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
不要說關押我的地方那些濃重的地方口音了,即便是聞聞空氣的味道也知道自己被關押在二道河,既然是從二道河放我出去的,那我回來自然要找你了。”
齊真一臉驚訝的樣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紀文瀾說道:“有什麼事坐下慢慢說。”
唐雲把箱子放在地上,然後在一張沙發里坐下來,看看紀文瀾,又看看齊真,說道:“我回去想了一晚上,覺得不應該把我女兒孤零零地一個人留在這裏。
我的條件很簡單,只要你們讓我見上女兒一面,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就告訴你們什麼,絕不隱瞞。”
齊真驚訝道:“這麼說你要自首?”
唐雲點點頭說道:“隨你們怎麼說。”
紀文瀾不解道:“你在這裏關了這麼多天都沒有自首,怎麼放了你回去才一天卻突然要自首了?我想知道原因。”
唐雲不緊不慢地說道:“如果你們一直把我關着,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正因為你們放了我,所以我才要自首。
我知道這是你們跟我女兒達成的交易,我不能讓女兒替我背黑鍋,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我,只要我說出真相,我相信我女兒還是有機會。”
紀文瀾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空口無憑,你必須給我們一點乾貨,否則我們是不會讓你見她的。”
唐雲點點頭,說道:“你們可能都不知道吧,實際上我跟你們局長陸濤也算是老熟人了,只是來往不多。
那天參加婚禮的時候,我們就坐在一起,半中間他出去接過一個電話,我就給他酒杯里下了點葯。
如果你們讓法醫解剖他的屍體的話就能發現,遺憾的是你們沒有這樣做,兩位覺得這算是乾貨嗎?”
紀文瀾和齊真一聽,臉都白了,唐雲輕描淡寫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一個童話故事,聽得兩個人頭皮發麻。
“你,你害死了陸局?”紀文瀾的眼睛好像要噴出火來。
沒想到唐雲只是擺擺手,說道:“審訊還沒有正式開始呢,如果你們不答應我的條件的話,我只不過是跟你們開個玩笑而已,實際上序曲才剛剛開始,我保證後面的正劇更加精彩,更加吸引人。”
“你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見唐小婉?”齊真問道。
唐雲淡淡地說道:“我只想跟她說一句話,了卻一個心愿。”
“就一句話?”紀文瀾疑惑道。
唐雲點點頭說道:“就一句話,我們母女之間不需要太多的廢話。”說完,見紀文瀾和齊真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笑道:“我看,你們未免過於優柔寡斷了吧?”
紀文瀾咬咬牙,說道:“好,我就滿足你的要求,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們可以算你是自首。”
唐雲擺擺手說道:“這個好機會留給其他人吧。”
說完,拉過帶來的箱子,繼續說道:“這是我給女兒帶來的幾件衣服,還有點她喜歡吃的東西,眼下還沒有進看守所,這點小事應該能夠通融吧?你們可以好好檢查一下。”
齊真把箱子裏的東西全部倒在了桌子上,把衣物和零食檢查了一遍,然後拿過一個膠袋裝進去,沖紀文瀾說道:“你就別去了,我帶她過去吧。”
唐小婉顯然沒有料到這個時候還能夠見到母親,激動的有點說不出話,她還以為母親是被釋放之後走了什麼門路來探望自己呢。
不過,身邊就站着齊真,她也不好說什麼,猶豫了一會兒,問道:“媽,聽說他們把你放了,你還好吧?”
唐雲把帶來的東西放在了床上,然後盯着女兒看了半天,最後顫動着嘴唇說道:“小婉,媽又自己主動回來了,媽累了,不想再出去了,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啊。”
齊真倒是沒有隻讓唐雲說一句話的意思,她明白,唐雲這次見女兒可能有告別的意思,只要跟案子沒關係,多說幾句也無妨。
可沒想到唐雲還真講信用,雖然嚴格說來她並不是只說了一句話,可按照文法還真只有一句話,並且說完這句話之後都不等唐小婉回應,馬上轉身走出了房間。
天黑之後,唐小婉拿出母親送來的一條白色的內庫,在一個臉盆里放了一點水,背對着監控裝作洗臉,然後把內庫平鋪在上面,不一會兒,上面就顯現出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小字。
唐小婉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目十行都迅速把上面的文字讀了一遍,不一會兒,內庫上的字跡就變的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