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講鬼故事

狼講鬼故事

“不用怕啦,他是想你幫他把頭縫上,不是要傷害你啦。”

吸溜吸溜,唧唧,郎皋同學舔着小布丁站在炸毛大叔背後懶洋洋解釋。

炸毛大叔一手抓門框,一手摸索着抓住郎皋同學手臂,抖得如同風中枯葉,完全懷疑地斜睨已經在他一臂之遙站定的無頭鬼,不是很確定地發現拎在手裏的腦袋似乎點了點。

“小馮,天光,你就幫幫他。他等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碰到你們爺倆能看見他,總不能讓天天給他縫?”槐樹下,井口封着個石磨的水井邊,老鬼王大爺也現身替無頭鬼說情。

“啊!王、王大爺你、你也在?”炸毛大叔寒毛一悚,麻利兒鬆開門框,整個身子躲到郎皋同學背後,只露出半個腦袋,視線忽左忽右在二鬼間徘徊。“我、我是會點兒針線活,可、可我沒受過縫腦袋的專業訓練啊!萬、萬一縫壞了縫歪了咋整?我、我覺得他這麼拎着挺好,方便,遇見危險還能當武器使。”別說給鬼縫腦袋,給人他也不敢啊!TOT

“你這小子……拿你腦袋當鉛球扔,成不?他都等快兩百年了,你幫他完成夙願,他就安心投胎去了,這可是行善積德的大好事。”

“用、用啥縫?”鬼貌似沒有實體,普通的針線怕是不管用?被無頭鬼那充滿誠意的懇請眼神感動得,炸毛大叔將信將疑,猶猶豫豫,磨磨蹭蹭自郎皋同學身後又多露出半個身子。

“拿針線大概縫兩下掉不了就成。”冰棍棍都甜得乾乾淨淨半點甜滋味不剩,郎皋同學轉身跟炸毛大叔身上抹抹手,又跑去算計冰箱裏的存貨了。

郎皋同學是很有教養的高貴的狼王子,偷盜之事不屑為之。為了避免禁不住誘惑犯罪侮辱高貴的身份,白天一狼在家時,堅決遠離冰箱。炸毛大叔和白饅頭回來,就放心大膽,理直氣壯,撒開歡地跟冰箱裏的東西死磕了。管它冷的熱的,只要是能吃的好吃的,不是巧克力的,統統不放過。反正他爹爹說了,將來他要娶炸毛大叔,老婆的就是他的,吃光啃凈沒必要客氣。等他可以回幻狼界,他也不會介意炸毛大叔靠他享盡王室榮華。父王說了,夫妻就是一體,榮辱與共,不分彼此。

白饅頭在屋看動畫片,炸毛大叔考慮片刻,回屋拿了針線盒,在院子裏給無頭鬼做接頭手術。

郎皋同學並非無情無義之狼,考慮到炸毛大叔生性膽小,就搬把凳子陪在炸毛大叔身邊。一手炸雞腿一手醬豬蹄,邊啃邊說話分散炸毛大叔的注意力,幫炸毛大叔緩解恐懼。

話說,炸毛大叔家的這座小院原是無頭鬼居所舊址,無頭鬼是個鞋匠。

老年間,鞋匠的工作不單單是製鞋修鞋,還兼個給砍頭的死人縫腦袋的副職。無頭鬼生前給不少死人縫過腦袋。一天夜裏,有人半夜敲門,無頭鬼開門看,是個彪悍健壯的年輕人。年輕人說他是個屠夫,次日就要被斬首,家裏沒親人,求無頭鬼屆時幫他把頭縫上,給他個全屍,他家後院埋了壇銀子,叫無頭鬼取了幫他發喪,剩下的銀兩全歸無頭鬼當做酬勞。無頭鬼滿滿應承,年輕人一晃沒了。

能給砍頭的死人縫腦袋,膽量必然大。知是靈異現象,無頭鬼卻也沒害怕,當即拿了工具按年輕人說的,跑到他家挖出銀兩。滿滿一個小酒罈子的銀子啊,無頭鬼當時就歡喜暈了頭。抱着罈子回到家裏藏好,躺在木板床上興奮得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取了些碎錢,打酒回來喝。誰知,一喝誤了事。

無頭鬼生前是個沒酒量的,一高興,竟超水平發揮喝了半壇酒。緊接着就躺倒不省人事了。再睜眼,已是次日晚上。無頭鬼想起應承之事,慌忙趕去給年輕人收屍。不料,到了地方,不僅年輕人的屍體早已破破爛爛,腦袋更是不知去向,想必是野狗所為。無頭鬼草草收了破爛的屍體,簡單發了喪。無頭鬼自覺有愧他人之託,心中惴惴不安,頭七晚上特地擺下酒肉祭奠年輕人,燒完紙錢,算是得到些許安慰,便上床睡去。這一睡,再沒醒來。

無頭鬼是在睡夢中被砍掉腦袋,因為是孤家寡人,屍體發現時已經臭了,腦袋掉在床下,旁邊還躺着一把殺豬刀。

“梆!”炸毛大叔回手給狼腦袋一下子,橫眉豎目很是氣憤。

“你是給我壯膽還是怕我嚇不死?我這夠心虛膽寒的了,你還給我講鬼故事?!”

“幹嘛打我?都是他給我講的。”郎皋同學不甘被打,拿着雞骨頭指向乖乖躺倒任由炸毛大叔脖頸間穿針引線的無頭鬼。

“你倆交情夠好的啊,他還給你講故事。”炸毛大叔咬牙笑得很和藹。

“切~本王子威嚴廣布,誰敢不敬畏?”

“讓我給接腦袋也是王子推薦的唄。”炸毛大叔的腦袋運轉賊快,噼里啪啦,案子就破了。

“你也算跟本王子是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嗷——馮天光,你個不分尊卑的膽小鬼,敢拿給他縫腦袋的針扎本王子?!”

“扎你?我他媽扎死你!你個忘恩負義的狼崽子,老子救了你,把你養得膘肥體壯滿面紅光,你不知報恩便罷,還變着法禍害老子,老子今兒跟你沒完!”

“本王子都以身相許,答應娶你當老婆了,你還想本王子怎麼報恩?!你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憑你這種中下流的姿色,若不是對本王子有救命之恩,本王子能看上你?你能混上堂堂狼族准王子妃?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們人類真是太不自量力,太貪心了!”

“貪你個大頭鬼!老子先宰了你個狗王子,再當王子妃!”

“狼狼狼!本王子是狼!你再侮辱本王子,本王子就不念夫妻情,活吃了你!”

“夫你妹個妻!老子現在就把你賣狗肉館,看誰吃誰!”

“把拔,不能吃狗肉,狗狗是好朋友,你說過的。”

炸毛大叔站開三七步,正是一幅火爆架勢,白饅頭看完動畫片,顛着一身小肥肉又跳出來稚聲稚氣地插嘴了。然而,烏溜溜的眼睛等不及在把拔和大小黑身上停留,非常活躍地跳躍到接上腦袋的無頭鬼身上,咬着指頭呵呵笑。

“咦?蜀黍,你腦袋長上啦?”

但見無頭鬼整了整衣衫,一臉正色感激,端端正正跪在地上,朝向炸毛大叔咣咣咣連磕三頭。

如此大禮炸毛大叔受得還挺有心理負擔,連忙上前,勸起無頭鬼。

“當心當心,好不容易才接上,別再磕掉了。”人家是鬼,他這普通的針線未准能給縫結實。回頭磕掉了,他還得忍着硌硬再返工。==

“多謝恩公妙手助小人了卻心愿。小人就此拜別,大恩大德來世再報。”

“不至於不至於,舉手之勞。這就走啊?一路順風哈!投了胎,下輩子好好做人!”

炸毛大叔揮手和逐漸透明直至不見的無頭鬼告別,猛然生出吾家有子欲遠行的依依別情。

“唉……無頭的心愿了了,我什麼時候才能和我們家老婆子團聚呢?”

“王大爺,你不是想讓我替你殺了王大媽?”炸毛大叔抹掉眼角的淚花張大嘴巴問。給鬼縫腦袋忍忍湊合了,殺人犯法得挨槍子,打死他都不敢,他還得看兒子長大成人呢!

“我去你的小王八犢子,我家老婆子長命百歲!”

幼兒園放暑假,白饅頭反倒忙碌了,每天由黑金昊接去跟黑棘兩口子練功,內練精氣神,外練筋骨皮。

要不說白饅頭有慧根呢,打坐不嫌悶,動手動腳不怕疼,樂呵得跟什麼似的,黑金昊晚接一會兒,他還特着急的一趟趟跑門口張望。

同樣高興的還有黑金昊他媽,本來就喜歡白饅頭,這回孩子能天天跟她家泡着了,老人家又是素齋,又是手制糕點、鮮榨飲料,忙前忙后地把白饅頭當小祖宗供奉,還開心得跟懷春少女一般。原本超脫於年齡而青春稚嫩的臉龐,更是容光煥發,從而樂壞了黑棘。一千多歲了,還像個發·情的青少年,時不時盯着自己老婆年輕美麗的臉龐發花痴。

白饅頭早出晚歸,一天三餐都不在家,比上班族都忙。可有個色狼崽子見天兒變着花樣搗蛋添亂外加耍流氓,炸毛大叔想寂寞憂愁一下都沒那個功夫。

這不,狼爪子又相當不安分地摸上了炸毛大叔的大腿。

“哆!”

記賬用的圓珠筆狠狠戳在狼爪背上,炸毛大叔已經被訓練得遊刃有餘。

可惜色狼崽子淫·性彌堅並不受教,一聲狼嚎,抓着炸毛大叔要行兇。

“啪!”

炸毛大叔一巴掌打歪高高撅起的狼嘴巴。

“吼——吼——”狼崽子齜出獠牙表示欲行苟且之事的決心。

“呵呵呵……”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比店門口掛着的風鈴都清脆悅耳,送來香風**。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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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毛大叔的妖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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