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最是斷人魂
“什麼味道？”
方錚面露驚訝，這突如其來的香氣讓他有些動容，實在是香得醉人。
本來想着繼續尋找目標的方錚猶豫一下改變了主意，這忽然出現的變化沒準就是這片空間的特殊之處了，藉著這香氣引人注意正好方便自己動手，若是這異香真是什麼寶物散發出來的，那想辦法弄到手就更賺了！
告別了方錚的賈遇幾人此時也聞到了空氣中彷彿憑空浮現的香氣，如麝如蘭，明明很是濃郁的香味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厭煩，甚至聞過之後心神恬淡，倒是覺得這香味很是清雅。
收斂氣息運轉地衣之法，方錚開始判斷香味的走向，不同於香氣剛剛出現的時候，此時這香氣已經有了些許微弱的變化。
如此瀰漫了整座森林的香氣驚動了所有在森林之中探索着的修士，往往有着如此驚人異香的東西不是極為珍稀的至寶便是奇毒無比的毒物，不過任何東西到了極致都會有它獨特的價值，於是本就聽從門中長輩命令進入這裏尋找寶物的修士全都沸騰了。
方錚一路走過，看到不少同樣小心地隱藏行蹤的修士不禁微微一笑，他如今的本事足以讓許多這裏的修士看不見他，而他卻能輕易看破其他人的隱藏手段，從而看到他們的氣息。
實在不是這些修士不夠小心，在練成了斂息法術的方錚面前他們的手段實在有些無力。
“可惜我那清風拂山崗沒有這地衣之法這麼厲害，都是法術這攻擊的法門卻只有那樣的威力。”方錚心中吐槽着自己的功法當中記載的第一門小法術。
“少主，這兩人不願交出所獲。”不遠處的林間一行人出現，中間居然有一個黑衣少年端坐在由兩人抬着的座椅之上。
看着這一幕方錚思索了一下決定在旁邊看上一看，也不知那邊被打得滿臉血的兩個人是怎麼被這一行人盯上了。
“你二人莫非不知我青魂渡的名頭？”黑衣少年一臉淡漠，看向這兩人的眼神一片冰冷之意。
聽了這話下方兩人連忙搖頭：“幽少爺，我兩怎麼可能沒聽過青魂渡呢，這段時間幽少爺的名聲可是傳遍了大明域。”
端坐在座椅之上的少年聽了這話身軀微微前傾，兩眼逼視着這兩人：“那，我要的東西？不願意給？”
“我…我們給了，幽少爺您的這些師弟不願意信。”下方的其中一人遲疑了一下，眼角餘光看了下站在一邊的一個年輕男子然後說道。
“墨啟？”少年跳下座椅，看向那個年輕男子。
被稱作墨啟的年輕男子微微一愣：“幽少爺，我，他們就給了我一朵藍色小花！”
“拿來！”黑衣少年伸出手，面色冷峻。
從年輕男子顫顫巍巍的手中接過一朵藍色小花，黑衣少年眉頭一皺：“我江幽做事你們都清楚的，別總是你們覺得如何就認定是如何了，我不要你們覺得，我要我覺得！”
“幽少爺你是說這花真的有不凡之處？”旁邊有人很懂事地主動問了一句。
一邊靜靜旁觀的方錚卻面色古怪，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少年剛才那段話他有些耳熟呢？
想了片刻方錚面露疑惑地看向黑衣少年：莫非黃老師也穿了？
江幽瞥了一眼問話的人，淡淡點點頭：“這花是一種很特殊的話，傳聞中這小花曾經就是尋常花朵，後來不知為何有了一種特殊的靈力，揉碎之後它能拉着周圍的人進入一種特殊的幻境，父親曾說過其他域有人以此為樂。”
聽着這樣的介紹方錚也不禁看向了江幽手上那朵藍色的小花，沒想到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小花還有如此神奇的魔力。
“嚓嚓…”
花朵磨碎的聲音在江幽掌間響起。
方錚臉上閃過一抹驚訝，然後便躲閃不及被那一圈驟然卷開的靈力沖刷而過。
“古人曾言，相思最是斷人魂，沽酒數十載，沒能等回歸人…”
一道幽幽長嘆響起，方錚猶如一個第三者用旁觀視角見證了一個故事。
院角的小青竹生機勃勃，出門去私塾前的小書生拿着小水壺給小青竹澆過水一臉不舍：“小青竹，我會很快回來的。”
時光荏苒，一路看着故事進展不止的方錚早已不知何時滿面淚水卻仍不自知。
“你說過露水釀成的美酒最是甘冽，你說過小河畔淡藍色的花被風吹過時最美，你也說過你會很快回來的。”女子的聲音很平和，彷彿在訴說毫不相干的故事。
始終看着整個幻境故事的方錚卻是明白這應該就是這位青竹姑娘的聲音，只是相思之人已斷腸，這聲音也就不悲不喜了。
“青神酒，他們稱我為青神，可我從來只是那一株青竹，這酒水曾是他最愛的口味，可我釀造了無數次，千百年來未曾釀出過那時的味道。”
方錚默然，他當然明白這位青竹姑娘想要的那時的味道是什麼味道，只是那位離開的人不歸來，那就永無那時的味道了。
“日寒月暖煎人壽，可是妖又何嘗不是呢，為了等待不敢化仙，為了不死只能長眠，可你最愛的煙火人間就快沒了…”
眼前幻境一變，方錚看見了一道血光渾身裹着常人可見的漆黑如墨的罪孽濃光劃過天空落向地面。
最終的環境便是一抹青光閃爍，天地間下起了一場雨…
“那道血光是什麼？”方錚不禁陷入了沉思，這幻境展現的畫面表明這位青竹姑娘的修為絕非尋常，只是面對那血光居然只是一招之間便落敗了！
“原來這異香是青神酒的味道，以生命化作美酒，這就是留在世間的最後痕迹了么？”
方錚自然是看到了那幻境中淋雨之後那些一臉舒適的普通人的，也就更加佩服這青竹姑娘的選擇，看幻境之中的情況她似乎只是為了守護所愛之人的熱愛。
“煙火人間，卻也值得人熱愛。”方錚感受到意識在緩緩脫離幻境，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
“快！一定要找到那些雨滴化成的酒液！”一道聲音響起，讓沉浸在惋惜之中的方錚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