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河流下的秘密
話音一落，離得遠遠的一處堆着幾具侍衛屍體的地方動了動。
“左大人莫惱，我這就來。”滿面鮮血的薛豪鑽了出來，絲毫不在乎一身的污血，臉帶笑容。
左周氣息極為微弱，似睜似閉的雙眼開闔之間透出一絲譏笑的意味：“還不動手？”
正在走過來的薛豪身形一頓，然後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左周：“你何時看出來的？”
看起來像是隨時有可能沒命的左周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薛富，你弟弟平時與人交談眼神總會不自覺地偶爾飄忽一下，他走路時落腳並不是一直都是那一個力度！”
薛豪，亦或者說是薛富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如此，左大人留給外界的印象遠不及事實上的這樣細心。”
“過獎過獎，不過我倒是好奇你怎麼不動手，總不至於我都這樣了還擔心我有後手吧？”左周似乎真的是徹底看淡了的模樣，一臉淡然地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站在原地的薛富聽了這話眼底掠過一抹猶疑，只是身上帶着的那件法寶卻是並沒有提示，心下不禁大定。
“這城主府也沒活口了，告訴你也無妨，”薛富似乎對於他的一番佈置也頗有些自得，“那碧血山想要借陳慶和我之手打開渭河下那處古怪的地方，可是他們並不知道我薛家早年的那位進入九獄宗的先輩早早就留下過秘密遺言，正是關於這渭河之底的古怪！”
聽着薛富的話，左周看也不看一眼一臉自得的薛富：“如此說來，這內鬼還成了你薛家的傳統了，先輩不忠於宗門，子孫又是熟諳背叛之道。”
然而左周這一番話並沒有激怒薛富，聽完左周的話薛富只是不屑地一笑：“九獄宗的規矩我不是不清楚，你左周難道又真就一心只為宗門？可惜你想要尋這渭河的機緣不成反倒搭上了性命。”
“又想殺我了？”
薛富哈哈一笑：“怎麼？怕了？本來是想留着你問問你這個堂堂元嬰刑堂帶刀人有多少財富，順帶着了解下九獄宗的情況，不過現在我覺得還是把你解決了好一點。”
等到說完之後，一陣鼓掌聲從一旁傳出，薛富看過去才發現自己側前方的陰影之中竟是不知何時站了個人。
“嘿嘿，這下知道老傢伙的用處了吧？”站那的人影先扭頭看向了那邊的左周說了一句。
此時的左周卻是已經陷入了昏死，看來之前他完全是強撐着才沒有徹底失去意識。
那人影似乎也知道，說完一句話之後就走向了站在那裏一臉震驚的薛富：“你這小子倒是挺聰明，可惜弱了點，而且九獄宗不怕背叛，卻怕你這種連背叛都沒有堅定目的的傢伙。”
“我…”薛富剛一開口卻露出驚恐的神色，一雙眼看向了自己緩緩化作虛無的身軀。
沒有理會薛富消失之後落下的儲物戒，這人看向天際狠狠吐了口唾沫：“呸！你這老妖物也來了，一個山門之中修仙之人搞得一身血腥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每天都在來事呢。”
如果方錚這會在這聽了這話估計也會忍不住贊一聲：這陰陽怪氣的本事實在有點厲害。
天際一道身影緩緩飄落，來人一張臉無比蒼白，像是剛剛死去的人又一次醒了過來一般，一套寬大的暗青色長袍罩在身上顯得有些肥大，露出袖口的手指看起來幾乎沒有多少肉，如同雞爪一般。
“你這玩鐵鏈子的能好到哪去，說你有點特殊癖好信的人一定也不會少。”來人語氣平淡，似乎剛才被諷刺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站在左周身旁的人聽了這話臉色一黑：“仇青玉，若不是那渭河下的所在不簡單，我今天必殺你！”
名喚仇青玉的這人還是十分平靜：“打起來之前我先一指點死你旁邊的弟子。”
此話一出，左周身邊的人卻是面色一緊，一把揮出似是打散了什麼東西，然後伸手一引將左周攬在身側：“算你狠，不要忘了這是我們九獄宗的地盤，你再不走，我萬某人不管你也有人管你！”
懷玉小邸之中勉強着自己入睡的方錚並不知道自己離去之後城主府出現的場景，更沒想到這次的事情不止是他，左周同樣也想得過於簡單了。
待到萬如海帶着左周離去，站在原地的仇青玉看了一眼遠處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這渭河還真去不得。”
點點青光飄起，仇青玉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黑漆漆的天空之中忽然大雨飄落，沖刷在大地之上，雨聲之中渭城的大部分人都睡得更香甜了。
亂糟糟一片的城主府血跡被雨水沖刷得乾乾淨淨，礙於之前動靜無人敢靠近，徒留那些屍體被雨水淋得濕透。
渭城東南方的渭河卻渾然不受雨水的影響，每一滴雨水落在河面都消融在了湍急的河水之中，兩邊河岸一些視線悄然地注視着一切。
翌日，陽光投向人間，暖融融的溫度讓剛剛蘇醒的人們面色輕鬆。
“什麼？城主府被毀了？”大街上有人一臉驚訝。
另有昨夜去城主府外的遠處湊過熱鬧聽了動靜的一臉得意：“才知道啊，昨晚那邊鬧得可凶了！”
殊不知自己曾在死亡的邊緣走了一遭，昨天去過城主府的某位存在可不是沒有動過一些小心思。
方錚在懷玉小邸之中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左周到來，心底又莫名有種不安的感覺，於是悄然離開了渭城。
“這是什麼情況？”方錚一臉古怪，連忙停在原地找地方藏了起來。
雖然斬仙台無法看破與方錚境界差距過大的人的氣息，但是方錚發現斬仙台能夠讓對方的氣息顯露出來，只是一團模糊無法看透，而此刻方錚便藉助這點猛然發覺到前方的河岸邊居然藏匿了不止一個看不透的氣息！
“這是哪一方大能過生日不成？這些猛男選手跑到這河岸邊蹲着算哪門子事？”方錚有點懵，他怎麼有種過了一晚彷彿錯過了許多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