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何為人
明明還遠在十幾步以外的人，卻一個火星閃過的時間就來到面前。一個側腿就劈到了他的右肩上。
“靠！咳咳，你！你不要過來！”
本來還一臉憤怒的人現在卻被這覆蓋了整個空間的壓迫感弄得腿都顫抖，明明剛剛還在一臉淡定的人現在臉色陰沉的簡直就像是要殺了他。
“火……”
是火把她弄成這個樣子的么！
“好好好！我收回去！女俠！不要動手了！”
天吶……這是什麼！？這種壓迫感，就像是……死亡降臨的感覺，這還是頭生第一次感受到那麼接近死亡的恐懼。
他急忙把所有的火焰都收回體內，看着這個簡直可以要了他的命的女生。
“斬，盡，殺，絕。”
咬牙切齒的語氣已經表明了一切。
“停下！”
一隻手橫空出現，一把就把亦韻雪的身子拉到了安全距離。亦韻雪也馬上回過了神，收了手。
“……發生，什麼？”
這個人竟然把她的動作截住了！她現在只有滿臉的不可置信。
“耀哥！”
“你？！為什麼？”亦韻雪眼睛瞪得大大的。
“還問為什麼啊，我要是再不阻止，你可是要犯罪咯~”榮煥耀緊緊的抓着她的手腕，“億梺，沒事吧？”
“沒沒事！耀哥，你怎麼會在這裏？我哥沒有陪你在一起嗎？”
“嗯……你哥有任務，這次只有我一個人來。”
“……”這兩人看起來很熟的樣子，怪不得元素……都是火。
【姑娘，你確定這先後關係不是反着了么。】
“你竟然是這裏的審核員啊，你哥沒和我提起過啊。”
“嘿嘿~我也是今天臨時的，沒想到就能碰見耀哥。嘿嘿~”
得，剛才還嚇的腿打顫，現在倒是精神了不少。
這叫什麼……迷弟？
“那剛才又是怎麼回事？是你們誰先動的手？”（榮煥耀）
“……”（億梺）
“我，吧。”
雖然只是為了讓這個人下來。
“那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能量波動呢？”
“那個，耀哥，是我沒控制好……”
男孩子唯唯諾諾，不敢說謊。
“吼……放心吧，沒什麼必要和你哥哥說。知道后，就不要有下次了。”
“嗯嗯！”【小奶狗吧您……】
“那我，還需要，再打，一遍嗎？”
……哎呦，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
“你……”亦韻雪的拳頭嘎嘣一聲，自以為擺出了很好的笑容（您還是別笑了），親切的（兇狠的）問道，“要和我，再打一遍嗎？”
“哇哦……億梺你意見如何了？”榮煥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耀哥，不行的，把她領走吧，我算她通過。”
“年紀小小的說什麼不行啊~”
“不要再拿我開涮了啦！耀哥！沒說那方面不行！”
亦韻雪：？？？
這番玩笑話倒是脫口就來。也不知道榮煥耀到底是不是個正經人，反正，不管怎樣，亦韻雪是不打算找他問清這番玩笑話是啥意思了。
“後面還有人排隊，我們就先走了。記得好好考試，再搞成前面那個人的模樣，我可真的要告訴你哥哥了。”
“是……”
果真萎了。
拿完了證書後，亦韻雪和榮煥耀走出了越嶺公館。
就像是夢一般，她通過了。
然而如果像她昨天想的那樣，她今天早就放棄了。不可能拿得到這張紙，也不可能有機會找另一個庇護所。
她不信上蒼，不信機遇，但唯獨這一次，她真的很感謝能遇上榮煥耀，這個對她這麼好的人。她一定要報答他。
“謝……”
“對啦~既然你已經通過了，那我們去慶祝一下吧！”
“哎？”
不是拿到以後，他們就會分開嗎？
“你不喜歡？”
“啊……不……”
但是說實話，她是不喜歡慶祝之類的，但是不知為何，心裏居然很期待。
“啊！既然時間還早，我們就去那邊的商品街看看吧，我不是還欠你一條項鏈嗎？”
亦韻雪的手微微張開，但又緊握住。
“……嗯。”
“那出發！”
明媚的光，暖暖的太陽，耀眼但不刺痛，映照着那麼~藍的天，花兒抬起了頭，就算是小小青苔，也多了一點的水潤，街道乾淨，安詳的日常，一切的一切，對一個人來說，簡直就像是桃花源。
“哇……”
“怎麼了？”榮煥耀右手放在褲兜里，左手還在看着她的證書。
“人那麼多。”
就像是昨天睡着過的樣子，也像是今天吃小米飯開心的不得了的樣子，此時的亦韻雪就像是才見到新奇玩意的小孩子，滿臉寫着開心。
“人不多才不正常吧~這裏可是城鎮啊。”榮煥耀看完證書，直接合上還敲了敲她的額頭。
“……”
“生氣了？”啊嘞……他敲得應該不疼啊。
“人，都是這麼生活的，對嗎？”
“呃，對啊。難不成不是這樣的么？”
榮煥耀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就順口一答。
沒想到後面的人突然停住了腳步。
“這才是人的生活，對嗎？”
“你怎麼了？”這才發覺不對勁的榮煥耀趕緊回了頭。
“那我是不是，不像一個人？”
“……”榮煥耀一瞬間也沒能回答出來，很奇怪啊，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呢？
但是他不打算和少女討論這個高深的問題。
“我想，你是餓瘋了，走吧，我們去吃好吃的！”
“我，不……”
“想吃什麼？”
……不聽人說話。
榮煥耀拉住亦韻雪的手臂，走向商品街。
“對啦~既然你已經有了證書，那你就已經算得上榮亞學院的學生了，給你買點日常必需品怎麼樣？”
“啊……我沒有錢。”
“沒說要你付錢啊，不是要給你慶祝嗎？”他略帶輕鬆的語氣，讓她呆住了。
這個人……有必要嗎？
簡直就像……那些年的騙子一樣。
“虛……偽。”
“哎？你說什麼？”
“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行為很虛偽嗎？”
她平平淡淡的嗓音，卻深深地闖進了心裏。但那雙藍眼睛還是那麼空洞。
“……”榮煥耀沒能想到自己還被說成虛偽了。動作顫了一下。
“為什麼，要對一個昨天才認識的人，那麼好？我有你能利用的地方嗎？”
亦韻雪的手中冒出冷汗。雙腿開始變換為方便戰鬥的姿勢。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所以她必須防備。
她感覺得到，這個人的氣場開始變化，就像是開始瘋狂的野狼一樣危險。手中的溫度驟然提高几度，這是情緒開始激烈起伏的表現。
“……雖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但是，害人之心也不可有啊。看來我適合後半句，你適合前半句。只是我們兩個需要全面發展而已。”
回過頭來的他還是在笑着，手卻鬆了下來。不再抓着她的手臂。
“隨便說別人虛偽，可不像是人的作為哦。”
亦韻雪看着那張笑臉，眼神發顫。
可怕……這個人……居然還能笑出來。
“……抱，歉。”
“哎……傻瓜嗎？走吧，前面就是小吃店了，帶你吃點好的。”
榮煥耀語氣一轉，也沒那麼嚴肅了。
“？”為……什麼？為什麼都這個樣子還要對她好？
“我可不是喜歡把個人感情加到正事裏面的人哦。”榮煥耀無奈的談了一口氣。“太單純可是容易被傷害更厲害哦。嘛，我的心沒那麼脆弱就是了。”
“要堅強起來喲~雖然我是不知道你具體應該怎麼堅強就是了。”這不是一句虛偽的話。
“……嗯！”
考慮太多，也沒有用，順心而走吧，反正她現在一無所有，頭一次什麼都不怕。只是要敞開門，可能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