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白班保安
她在檢查日誌上把實際情況詳細做了記錄,原因一欄標記着:不詳。
卻暫時並沒對小姑娘說此事,畢竟都下了病危通知,反反覆復的影響醫院聲譽,還是慎重些好。
可是也不能欺騙患者及家屬,她安慰了小姑娘說並沒有不好,需要再觀察觀察。
她很困惑,想破了腦袋也沒有答案,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出了病房。
……
林悅昨天晚上出了醫院,已經接近凌晨兩點了,路上早就空空如也,還哪有公交、地鐵之類的,早停了。
他一路小跑,幾站地一會兒就到家了。
簡單洗漱上了床,很快就進入夢鄉。
天一亮,沒用他這老頭手機的鬧鈴響,睜開眼,就一軲轆爬了起來。
看了眼時間,來得及,簡單到衛生間划拉一把臉,換上運動裝,出門跑步去了。
這是他的習慣之一,每周固定四到五天的清晨鍛煉,他跑到附近的公園,順着公園裏的健身跑道,跑了三圈,然後深度壓腿拉筋,然後又在公園的器材上掌上壓、引體向上……一頓狠練。
回去換了衣服,下樓吃了早餐,坐地鐵上班了。
林悅白天上班這家公司,叫蔡氏集團,主營化工、製藥、化學檢驗設備、化學實驗設備、葯機、藥品檢驗儀器等。
是一家集研發、製造、營銷為一體的集團公司,旗下三家華夏A股上市公司,整體實力很強。
老闆蔡明星是從父親手上接的接力棒,經過他銳意改革,推陳出新,公司規模進一步擴大,現今他已經五十八歲了,隱隱要逐漸退居二線,準備把公司交給三個女兒打理。
大女兒蔡顏落目前任公司總裁,二女兒蔡櫻落和小女兒蔡梅落還在美國留學深造,櫻落和梅落是雙胞胎姐妹。
蔡顏落總裁在公司里,被稱為冰山美人,她其實算不上很美,可是冷冽的氣質,讓她有些獨特的韻味。
林悅先是聽保安們評論過她的長相,後來自己見過她幾回,如果把她和甄醫生相比,簡直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林悅覺得這一幫保安,審美眼光簡直比自己差了好幾條街。
蔡顏落總裁屬於偏重技術型的人才,她更多時間耗在實驗室里,不太善於管理,更不善於交際。
兩個小女兒目前在國外深造,近期回不來,父親覺得三個女兒未來必然要徹底接管公司,應該讓她們多鍛煉一下,就把一些應酬的事,漸漸移交給蔡顏落來處理。
這些都是公司頂層的事,林悅聽大家說說,也就當做聽聽花邊新聞無聊八卦一般,過去就過去了,做為小小的保安,接觸不到這麼高的層次。
現在的林悅,就像他美女警察妹妹林悅燃說的,腦袋裏只有一根筋。
一些溜須拍馬之類的,他根本不屑於去做。
這都上班快一個月了,保安隊長也沒見過他哪怕一根煙,就很不爽了。
所以今天林悅又被安排了一天苦力,清理公司大院一角的石頭,保安唐隊長已經鐵了心整治他。
唐隊長抽着中華煙,遠遠瞅着彎腰搬石頭的林悅,心裏舒服多了。
會來事兒的手下,會給自己送點禮什麼的,不會來事兒的人,或者自己看着不順眼的人,就可以給他小鞋穿,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這種生活多愜意啊。
其實林悅那天之所以在西郊火車站前出現,也是這唐隊長的“功勞”,林悅那天是司機兼搬運工的,他往火車站發貨處卸了整整一車貨,然後也順路送同事上火車。
如果沒有唐隊長把林悅當成苦力使,哪有累活往哪兒安排,也不會有他大顯神威救了林悅燃那一幕。
而唐隊長不清楚的是,外表看着弱不禁風的林悅,身上有的是力氣,苦點累點,對現在的林悅來說,簡直像隔靴搔癢。
今天白天搬石頭的這點活,更是小菜一碟,晚上,他吹着口哨心情比唐隊長還愜意來了醫院。
等清潔到甄醫生屋子,就發現了她臉上笑容舒展多了。
林悅也跟着開心起來。
他現在小小的幸福感很容易實現:房租水電不愁,甄醫生臉上多些笑容。
當然,他也有另外的一個小願望,就是自己的記憶如果再能恢復些,就更美麗了。
不過,這個他真的不急,他自己也知道,這根本也急不來。
如果說當下更大的願望,就是怎麼多賺點錢,交房租水電之餘,攢到買那套進口銀針的錢。
昨天晚上用那套垃圾針為患者針灸,簡直耗費了大量精力,如果是好針……
林悅並不知道的是,現在的他完全接觸不到的世界,為了找到他,早亂成一鍋粥了。
而他的所謂小願望和大願望,讓他自己完全搞反了而不自知。
林悅很快清潔到909病房,果然昨天甄醫生的告誡起了作用,今天只有患者的小女兒在病房,應該是替換患者孫女的。
他一邊做着清潔,一邊偷偷望望老人家的氣色,好多了。
昨天自己的針雖然是最便宜的,不過針灸手法應該不賴,他很想現在就找個機會,再幫老人切脈看看具體的變化,卻苦於沒機會。
他為自己的心急,露出微不可查的笑容,內心暗想:這是為泡妞心急?還是為技藝心急?或者兩兼而有之。
看來自己對甄醫生的關心,已經隱隱突破了一個界線,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界線是什麼。
算了,別因急生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是等晚上吧,林悅做完清潔后出了病房。
……
午夜時分,一個白大褂口罩男準時出現在909病房。
他細緻用“寸關尺”再次切脈,果然如他所料,患者病情好轉不少,雖然離自己的預期還有距離,應該是垃圾針導致的效果不夠理想,先將就着,時間找齊吧,多做幾次,慢慢來,不急。
可惜自己的身份,不好開口服藥劑給病人吃,不然內服外治,雙管齊下,這病好得更快。
他心中暗想:這種小病被下了病危通知,切!
他根據今天的脈相,調整了針灸的穴位和手法。
華夏最頂級的醫術,本來就應該隨機應變,因人因時而異。
內七星、外七星……七七四十九針的方位有了些許變化。
大約半小時后,收了針。然後,離開醫院,回到出租屋。
今天白天,又搬了一天石頭,甚至搬得比昨天更多。
唐隊長在遠處一邊抽煙,一邊看着這傻子又生氣又鬱悶。
別的保安被安排搬石頭,要不然就牢騷滿腹,罵爹罵娘,抗不住了趕緊給自己點點炮,自己就給調換成輕鬆些的了。
自己這些天想着法子為他找些又苦又累又髒的活,而這小子怎麼還一邊幹着,一邊吹着口哨,這哪裏是又苦又累,顯然是在享受嘛,心情別提多美麗了,難道他真是個傻子?
唐隊長當然不知道,現在的林悅,因為昨天晚上看到了甄醫生的笑臉,自己就覺得開心不已,他也不清楚為啥。
這麼點屁活,又怎麼會讓他單純的心受到一絲絲干擾呢?
他在憧憬着晚上看到甄醫生更多的笑臉呢。
都說歸心似箭,這林悅的心,焦急地等着晚上的到來,他好去醫院看他希望看的結果。所以就覺得這白天一天,也太漫長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了班,他換了衣服飛也似滴奔往醫院。
平時二十分鐘的路,今天怎麼這麼慢呢?
終於到了醫院,可以見到心心念念的又不敢表白的甄醫生了,林悅的口哨吹得更有樣了,甚至是一支完整的曲子了,好像是貝多芬為女學生寫的《獻給愛麗絲》。
由此可見,他的心情是極美又略帶曖昧的。
他剛走到醫院大樓外門廳,就聽到了兩個清潔阿姨之間的悄悄話。
平時他根本不屑於聽悄悄話,雖然悄悄話經常自己進入他的耳朵,畢竟他的聽力曾經經過特殊的訓練,聽覺十分發達。
可是今天不同,他剛推開門就聽到了“甄醫生……”,這是林悅最近最關心的名字了,根本沒有之一,所以他停下了腳步,豎起了耳朵。
“你聽說了嗎?甄醫生受處分的,被停職反省了,要停職一周呢!”
“啊?為什麼?甄醫生多好的人啊?”
“具體原因我們做清潔工的哪能知道啊,不過,真為她可惜!”
“就是,這醫院誰走了,我都不心痛,唯有甄醫生,我真捨不得,別的醫生從來不拿正眼看我們,只有甄醫生和顏悅色的,她真是個好人啊!”
“甄醫生剛剛是哭着離開醫院的,應該是受了很大的委曲。”
林悅聽到這裏,猶如五雷轟頂,一時心亂如麻,所謂關心則亂,現在的甄醫生,可是他心中的女神啊,在他現在的生活中,份量太重了。
哪裏出了問題?難道自己昨天晚上的針灸出了差錯?用了這種倒霉的便宜針?
啊!不會是朱老爺子……
想到這裏,林悅大驚失色,腳下生風,趕緊往住院部重症區三科909病房跑。
旁邊差點撞到的一位家屬望着他背影嘀咕道:你小子跑什麼跑,難道家屬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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