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狗眼看人低
不過場面話還是要放出來幾句，不然成尬聊了，怎麼也要回應一二的。
“甄醫生，你別這麼說，你能把心裏話和我說，證明你看得起我，信任我，全醫院這麼多人，你只和我說，證明你對我有着充分的信賴的，謝謝你啊。我不會覺得打擾，真的真的。”
這段話林悅倒是發自肺腑的，也是真心話，試想，哪個女生，如果不是足夠信任你，能和他說起這些私密的話。
甄醫生社交圈子，看起來，很窄很窄。
“你不怪我，太好了，我在這醫院裏，除了我喜歡學習、鑽研醫學，其他的，我真的什麼都不懂，我也不喜歡他們成天勾心鬥角、拉幫結派那一套。
可是，處在這大環境裏，有時，你想獨善其身，都不可能，他們不斷絞起一個個漩渦，一不小心，就絞了進去。”
甄醫生說到這些的時候，內心是憔悴的勞累的，她是學術研究性人才，真不善於鑽營、溜須拍馬、搞關係哪一套。
可是每個人都不可能是一座孤島，人是社會人，怎麼可能生活在真空中。
林悅有些為她心痛。
可現在的他，真的不懂怎麼安慰這位美女醫生。
他只能陪她嘆一口氣。
“謝謝你能陪我聊聊，說出來，心裏舒服多了，林哥，我以後有心事，還能找你聊天嗎？”
“嗯，當然可以。”林悅這能不答應嗎，簡直求之不得。
告別甄醫生后，林悅回到出租屋，把這套進口銀針又拿出來，愛不釋手地欣賞半天，他又為自己用寸關尺切了次脈，然後搖搖頭，對自己的失憶，還是沒什麼好辦法，無奈只得把銀針收起來，洗洗睡了。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洗漱鍛煉后，林悅早早擠地鐵要上班。
因為昨天下班前，唐隊長要求已經要求第二天大家早二十分鐘上班。
到了公司林悅才得知，今天公司行政大樓要接待來開會的賓客，保安們要提前就位。
看今天是個大太陽的天氣，唐隊長故意似滴，安排林悅去外賓停車區，負責指揮引導進出車輛,安排進入的車輛停放在指定位置。
對林悅來說，無論什麼工作都差不太多，反正有工資拿。
他對着儀容鏡整理一下保安服，來到了停車區。
等了好一會兒，客人陸續到了，林悅有條不紊地安排車輛進入指定區域停放好。
最後一輛車是掛着黑色牌照的賓利，經過這麼長時間，林悅已經得知這是外資公司車輛。
司機停好車，車裏下來三個人，稍微靠前走着一男一女兩個外國人，應該是父女倆，女兒挽着父親的手，落後半步的，應該是翻譯，一位華夏人。
父母倆用英文交流着。
林悅聽力很敏銳，雖然距離不近，卻把父女倆的對話全聽在耳中。
“另外幾家全部搞定了嗎？”父親問。
“放心吧，爸，他們幾家今天過來，就是走個過場，我答應他們了，事後的好處少不了他們的，只要他們不亂抬價，我們中標了，我們就會兌現承諾。”女兒信心滿滿回答道。
“噓……”父親看了看身後離他們十來米遠的保安，提醒道，“這麼重要的商業機密，需防隔牆有耳。”
翻譯鄙夷的眼神瞄了林悅一眼，用英文說：“放心吧董事長、總裁，在華夏，保安是最底層的人，他們這些土包子，不可能聽得懂英語。”
林悅一腦門黑線，心道：就你這蹩腳英文發音，甚至就這麼一小段話，就有一句語法錯誤，我勒個去，我用腳趾丫聽，恐怕都比你聽得准。你還狗眼看人低。
父女倆顯然相信了他們用了多少年的這名忠誠翻譯的話，放心繼續邊走邊小聲談論着。
“爸，我們這次最高心理價位真是八個億？”女兒似是信心不太足。
“放心吧，如果我們沒提前和其他幾家串通起來，八個億確實拿不下來，怎麼也要二十幾億，可是，我們在暗，蔡氏在明，他們並不知道我們的底牌，也不知道我們提前聯絡了這幾家，這一次，應該穩操勝券。”
聽這一頭黃毛微卷的老外的語氣，顯是信心十足，他相信他們提前做足了功課，當然水到渠成。
看到再沒有車進來了，林悅一路慢慢回行政大樓前，一邊思考着這晚來的一行三人的話，尤其這對父女的話，信息量太大了。
他是公司保安，並不知道今天公司具體開的什麼會議。
只是哪怕聽到這父女一鱗半爪的話，他也對這件事了解了個大概。
他在糾結，要不要把這麼重要的信息，傳遞給公司高層。
可是他人微言輕，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話雖如此，畢竟自己拿公司的工資，所謂拿人錢財，為人消災。
可是就算想消災，自己找誰呢？報國無門啊，不，報公司無門啊。
他正內心鬥爭着，就不知不覺來到了行政樓大門前。
行政大樓一樓大廳此時聚集了許多人，來賓及下來迎接的，都在，董事長蔡明星及總裁蔡顏落都在，蔡顏落的行政助理安若雪也在。
林悅眼尖，一眼看到了安若雪手裏捧着兩個文件夾，其中一個他見過，上次拉蔡顏落總裁時，她當時自己手裏拿着的。
這文件夾很特別，很高檔的樣子，應該是助理暫時替自己頭兒總裁拿的，等一下應該會議中會用到。
林悅再看一眼，大廳中偶爾也會有一兩個保安，在眾人間巡邏，想是負責安保之類的工作。
林悅心念電轉，倏忽間，讓他想到一計。
……
他返回大廳，趁眾人不注意時，貌似不經意的，走近總裁助理安若雪。
從她身後輕輕撞了她一下，外人看到的輕輕又豈是真的輕輕，小安懷裏抱的文件夾瞬間被撞得掉到了地上。
小安一回頭，看到身穿保安服的小保安低頭向她連說對不起，並附身幫她撿起地上的兩個文件夾，遞到她手裏。
要在平時，她一定會至少罵一句“你眼瞎了”、“走路不長眼睛”之類的，只是今天這場合，顯然眾賓雲集，還有外國客戶，不適合發火。
她只是瞪了對方一眼，想看看這名保安是哪個？誰會這麼不長眼睛亂竄亂撞。
可是她眼睛從文件夾轉向對方時，只看到了對方的背影。
此時大廳人很多，這一角發生這麼小的一個插曲，哪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小安望着不是很寬闊的對方背影，悻悻地在內心罵了一句“冒失鬼”。
可是等幾十分鐘過後，她就為自己內心大罵這位冒失鬼，而後悔不迭了。
很快會議流程的時間到了，參會的重要人物，都在蔡氏父女的帶領下，去了會議室。
一時之間，整個兩層樓高度的一樓大廳安靜下來。
這次會議開場前的接待這一關，好不容易沒出什麼亂子，唐隊長喘了口粗氣，回監控室隔壁的小隔間暫時休息一會兒。
林悅此時早就回到停車場那邊巡邏了。
集團公司行政大樓九樓大會議室。
蔡氏集團“Mitoo納米分離技術V1.0版”化工醫藥全球代理招標會議如期舉行。
國際發佈用“Mitoo1.0”，國內大家叫白了，都叫“米兔1.0”，形象又好記。
此信息並沒在全球範圍內大張旗鼓大肆宣揚，而是在小範圍內，在化工及醫藥行業內發佈。
蔡氏集團提前邀約了數家有勢力並有意向的合作夥伴，準備採取競標的方式，往外發包部分開發權和分銷經營權。
蔡顏落總裁用了近二十多分鐘，用中英文，把整個產品的功能、特點、市場預期等用投影講解完，精彩紛呈的展示博得大家熱烈的掌聲。
她坐回自己的助理身邊，提示大家現在可以競標了。
令蔡氏父女大失顏面，同時也大失所望的是，一共十七家參會企業，正常情況下，應該有六家有勢力企業參與競標。
在這次會議之前的電話初步洽談中，他們也紛紛表達了意向。
可是蔡顏落總裁提示可以開始，除了只有泛亞國際一家報了一個完全出乎蔡氏父女預期的，低到不能再低的價格，其它五家紋絲不動，和他們父女預想的，大相逕庭。
會議一時陷入僵局。
蔡顏落總裁一時腦門上汗滴下來了，安助理趕緊遞給頭兒一張紙巾，被前者手一推拒絕了。
她隨手把助理桌子前自己的文件夾拿到自己面前，她想起來自己提前寫了幾種應對預案，現在她腦袋一片漿糊，需要用以前自己清醒狀態寫好的東西，提示一下自己，應當怎麼處理眼前的窘境。
她打開文件夾，映入眼帘的，並不是她那夾在第一頁的幾種應急預案的提示關鍵詞，而是龍飛鳳舞一樣字跡的一張紙，上面寥寥數語，把對方報價底價標明了，和泛亞的報價一模一樣。
外國公司背地裏暗箱操作，提前勾兌了另外幾家有可能報價的公司，承諾事後給予好處。
整個過程寫得寥寥數語卻言簡意賅，一看就簡單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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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請期待下一章：《第20章：尋找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