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讓座我沒有這個義務
大半個月後,楚歌的修鍊漸漸進入瓶頸,先不說他沒有足夠靈氣補充,直播間的關注人數幾乎不再提升,無法形成靈氣團服用。
這個直播平台名為武鬥之音,乃是十大超級門派聯手打造,專門提供眾多武者,拍攝自身練武和戰鬥的視頻,或開啟直播相互交流溝通。
同時也是為了給那些,剛剛踏上武者之路的新人,或未踏上武者之路的少年,積累經驗和嘗試修鍊。
這個時代的交通很不便利,各大基地之間佈滿妖魔詭異,長途旅行危險性極大,只有乘坐超級門派煉製的黑鐵列車或白銀戰機,才能安全往返。
尤其是主城與主城之間,通常存在妖魔部落或詭異禁區,黑鐵列車和白銀戰機都有危險,只能遠遠避開它們,才能安全通航。
因為交通的不便利,導致人類的交流不順暢,網絡世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幾乎每個夢想成為武者的人,都會登錄網絡,觀看視頻和直播。
這就導致競爭非常激烈,只有那些高階武者,擁有高深修為和赫赫戰績,才能聚集大批的粉絲。
諸如楚歌這樣的非武者,哪怕武學見解再不凡,願意點進來的人也不多。
再者他的個人鍛煉,同樣也失去效果,家裏的空間和器材嚴重不足,必須前往正規武館,才能打破瓶頸,更進一步,成為正式武者。
這天,楚歌搭乘公交車,前往縣裏最大的武館,車上人滿為患,人擠着人。
這個時代燃料緊張,私家車鳳毛麟角,只有這些公共交通存在,除非正式武者,才有資格購買私家車。
更加強大的武者,甚至會私人定製特殊戰車,能夠穿行於荒野外,獵殺妖魔、清除詭異、追殺邪修,那樣的戰車,金河縣一輛也沒有。
公交車走走停停,穿行在縣城內,因為人口眾多,街道非常狹窄,兩邊的建築低矮厚實,現在建造房子,大多不是往上建,而是往下建。
地下的建築物面積,遠比上面的面積宏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許多妖魔具有飛行能力,誰也不想晚上睡在家裏,被從天而降的妖魔殺死。
也只有楚歌這樣,失去經濟來源,勉強維生的人,才會住在地表以上,時刻拿自己的生命當賭注,賭會不會被飛行妖魔襲擊。
他的運氣倒是很不錯,三年來,周圍不少鄰居都死在飛行妖魔手下,最慘的甚至被滅門,他卻仍舊活蹦亂跳,從未出過事。
“或許也是因為,他的爸媽留下的護身符的原因。”
楚歌從胸口拽出一塊心形玉佩,這是前楚歌爸媽在沖向金翅龍鷹之前,交給他的護身符,說是能保他平安,只要自己不作死,妖魔就無法傷害到他。
車裏人陸續下去,後排有座位空下來,楚歌坐到靠窗的座位上,望着窗外的景色。
天空霧蒙蒙的,只有少許陽光灑落下來,照亮不大的區域。
自從大災變以來,天空中的霧氣就未消散,幸好大部分植株,慢慢適應這樣的環境,否則人類早就因為食物短缺滅絕。
即便如此,現在糧食也不富裕,普通人家幾乎沒有餘糧,只有強大的武者,才能進入荒野採集或獵殺妖獸,從而不為糧食所發愁。
楚歌的賬戶里,有父母以前存的一筆錢,這幾年買房子、吃吃喝喝,已經花得差不多了,再不想辦法掙錢,就只能出去賣苦力了。
幸好,如今成為準武者,只要覺醒聖魔元胎,就能成為正式武者,不行就出去搜集物資,獵殺妖魔,總之不擔心會餓死。
公交車漸漸駛出內城,往外城開去,為了擴大種植面積,縣城分為兩個城區:
一個是內城,主要是普通人聚集在此。
一個是外城,大多武者和准武者,分散在漫長的防衛線上,時刻提防妖魔來襲。
內外城之間,則是廣闊的種植基地,人煙稀少。
白天人們出來打理莊稼,晚上返回內城休息,武者和准武者也會撤回內城休整防守,白天再出去固守防線。
“那個,年輕人,你給這位老人家讓個座位好不好?”
一道喊聲驚醒楚歌,邊上坐着的中年婦女,拉拉他的衣袖說道。
“你為什麼自己不讓座,非要讓我讓座,我有義務讓座嗎?”
楚歌不高興地回道,倒不是不想讓座,如果自己看到,那麼肯定讓座。
關鍵這婦女自己不讓坐,非提醒自己讓座,就讓他不樂意了。
“小夥子,你是年輕人,多站站有什麼關係。我每天上班累死累活,還得照顧一大家人,坐一下怎麼了?
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吶,一個個都不懂尊老愛幼。舊時代就頹廢,到了新紀元,還是這麼不懂事,靠你們這些人,我們遲早被妖魔滅掉。”
中年婦女絮絮叨叨說道,那個老人站在邊上,說是老人,年紀也不是很大,腿腳看上去很硬朗。
也是,腿腳不硬朗的,大多活不過大災變,早就在在災變中死亡。
即使後來變老的老人,因為空氣中的靈氣濃度增加,身體也比舊時代的老人硬朗得多。
“不用讓座,就讓小夥子坐坐,我過兩站就到。”
老人倒是挺通情達理,揮揮手說道。
這下中年婦女更不高興,繼續唾沫橫飛地說道:
“老人家,這不是讓不讓座的問題,而是人的道德品質的問題。你看現在的年輕人,一點擔當也沒有,指望他們擊退妖魔和詭異,你覺得可能嗎?
年輕人,你這麼大把歲數,還不是武者吧?跑來跟我們擠公交車,擠就擠吧,還不讓座,你要是我兒子,我一個大嘴巴抽上來,叫你沒有家教。”
滿車人注意都被吸引過來,認識的人相互竊竊私語,對着楚歌指指點點。
公交車上大多還是中年人和老年人,年輕人數量並不多,一時間群情洶湧,楚歌幾乎成為眾矢之的。
“是啊,現在的年輕人,根本沒有鬥志,整天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誰說不是呢?不去學武,又不敢跟妖魔戰鬥,只會躲在家裏,靠着父母養活,唉,作孽喲。”
“他們是指望不上了,希望我兒子以後覺醒特殊體質,最不濟也要有學武天賦,被大門派收走,那樣我們就能從縣城搬進主城,不用擔心妖魔鬼怪了。”
“就算普通人,也千萬不能生出這麼沒家教的孩子,沒有責任感也就罷了,說不定還要你保護他,你說這叫什麼事?”
車上的竊竊私語,匯聚成道德審判洪流,山呼海嘯般壓向楚歌,一時間,他幾乎淪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中年婦女得意洋洋,獲勝般看着楚歌。
她並不關心老人有沒有座位,關鍵是這種引得眾人矚目,同時站在道德制高點批判他人的做法,讓她非常有成就感。
不是武者,不能通過斬殺妖魔證明自己,至少,還能用道德,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楚歌厭惡地瞥着中年婦女,心裏決定下站就下車,就在這時,他發現對方臉上,露出極為驚恐的表情。
這種表情他不陌生,那是在遭遇妖魔時,所露出的軟弱無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