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不能忍讓的事 1
柳紅瞬間就在記憶的深處找到了已經被自己屏蔽起來的那一次...
也是單位里突然的斷電幼兒園臨時的提前下班,也是自己開了許久都打不開的防盜門,也是那一片紫紅色的衣角。只是那個時候,自己是毫無準備的走了屋子,大腦里是一片空白,整個人好像是踩在雲朵上,飄飄悠悠的...
如今,自己重生回來想把一切都改變,其實都是徒勞的。該發生的事情一件都沒少,她改變了自己卻無法改寫歷史,儘管這只是兩個人的歷史,一個家庭的發展。震驚過後的柳紅,雖然不像五十年前一般的心無城府,但在這一瞬間也還是心跳加速渾身脫力。
看來理智還是戰神不了人本能的反應。柳紅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聲音漂浮的說到。
“程青,這是我的家,難道你想我倆一直門裏門外的站着說話嗎?”
“那個,我只是想你先過去前樓幫忙做飯,我隨後就去。”柳紅的堅持叫程青也似乎不淡定的說著,聲音語氣也沒有了往裏的鎮靜。
“老公,我剛從前樓過來,我們的女兒也在那裏跟着奶奶和姑姑。你這堵着門口,難道是金屋藏嬌了不成。就算是金屋藏嬌,也該叫本夫人見識見識我老公的眼光,配不配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男老公。”柳紅此時已經平靜下來譏諷的說著,也毫不遲疑的推開門口的程青,沒換鞋就走進了卧室,大紅色的地毯上瞬間就是幾個還帶着雪和冰的腳印。
卧室的床邊,圓桌上還擺着吃過的酒菜,床上匆忙整理的被褥還是凌亂的,床單上也是褶皺的沒有抻開。圓桌旁一個身穿紫紅色綢緞罩衣的女孩兒,緊靠在床頭坐着,看見進來的柳紅手足無措了。眼裏是恐慌無助。
柳紅回想起五十年前,自己是換過了拖鞋才進屋的,那個時候她根本就沒看坐在床上的女人,整個心是哇涼哇涼的,人也是渾身無力的站在組合傢具的電視機前面。那個時候她不想看身後的狗男女,更或者說是沒有膽量看。她希望那一切都是夢境,都是在電視劇里書里看到的情節。活生生的發生在自己眼前,那不是真實的...
“程青,你真叫我鄙視,這樣一個貨色你也下得去嘴,你也能往家裏帶。女人,你真賤!”柳紅淡笑着看着那個女人說著,心裏卻想着這個女人能是哪個?
肖雲已經是爛草有主了,王曉嵐是個大學老師,怎麼的也應該有點知識分子的氣質,還有誰是記憶里已經知道的小三...
“柳紅,這是我單位的同事,一起出來給單位買材料的,你別胡亂猜疑。”程青在一邊解釋着,豈不知這樣的解釋多麼的蒼白無力。柳紅記起來,當年她就是就着這個坡放過了這個女人。不是因為相信單純的就是害怕,以至於這樣的情形成了程青的家常便飯,往回帶女人的次數數不清楚,現在重生的柳紅,或者說多了一個靈魂的柳紅絕對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再發生,或許自己還是無法阻止婚姻的車輪前進,也無法改變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但是今天絕不會再和五十年前一樣。
“程青,出來買材料這個我沒興趣知道,你們只告訴我怎麼買到了我的家裏我的床上。”
“柳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程青,你以為別人都是白痴嗎。古人還講當了*還想要立牌坊,現在你們吃抹完事連床鋪也不知道整理好嗎?還是看我這個人很好說話,一句謊言就可以矇混過去。”
“柳紅,我和程哥真的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我們真是出來買材料餓了就順路到你家吃了一頓飯,你突然的敲門我們怕你多心...”床邊坐着的女人這會兒是緩過勁的說到。
“閉嘴,在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一個郊區一個市內,你們買材料買到了我的家裏,你這賬算的,本夫人該怎麼誇你呢?”柳紅這時心裏也想到了一個人趙琳,但還是不能肯定的試探道。
“啊!你、你什麼意思?”趙琳不鎮定了脫口問道。
“柳紅,你瞎說什麼啊。那個買材料你自己去吧。”五十塊錢夠嗎?
“程哥,不用那麼多三十元就行了。”這個對話也和五十年前是一樣的,柳紅的表現卻和五十年前天壤之別。
“慢着,我說你賤還真是一點不屈,三十元也很多了是吧,頂你半個月的工資了是不是?不過我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貪心,我老公的錢怎麼可以給別的女人。”柳紅說著便在那個女人還剛伸出手接錢的時候迅速的搶過了程青手裏的三張老頭片順手揣進了自己的棉大衣兜里,也就隨手摸到了一樣東西。
“柳紅,你太他媽的過分了,那不是我的錢那是公款。”
“他媽的,過分的是你們,程青你敢拿着公款睡女人,你也敢接。你們當我是空氣嗎?即便是公款,也叫你們兩個人的領導來跟我要回去。”
“柳紅,別以為我不敢打你,你把錢拿出來讓她走!”程青那邊終於憋不住的舉起了拳頭看着柳紅吼道。
“程青,你敢打我一個試試,看你的拳頭快還是我手裏的東西快。”柳紅說著把手從棉大衣的兜里拿出來,一把幼兒用的手工小剪刀就抵在了趙琳的脖子上。趙琳瞬間就驚嚇的哭了起來,那邊的程青也被驚得愣住了。
“程青,上次的一巴掌我還是打的輕了,你他媽的就是屬豬的記吃不記打。你今天敢打我,我柳紅就叫她見血你信不信?”
“嫂子,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跟程青來你家,你饒了我吧。我、我還沒處對象呢。要是被、被我爸媽知道還不打折我的腿。”
“閉上你那張騷嘴,勾引了我老公還說是跟來的,你不但犯賤還是惡毒的女人。說!你叫什麼名字,在哪裏上班?”柳紅看也不看程青舉起的拳頭還是笑眯眯的說到。
“柳紅,你他媽的就是個妖孽。她姓於,我們是在舞會上認識的舞伴。”程青許是看到趙琳已經被嚇傻了,急忙接過來說。舉起的拳頭也無奈的放下啦。
“老公,你確定她姓於,別到時候對不上茬口。”
“是、是是,我姓於,叫叫、叫...”
“算了,看你們編謊話本夫人都覺得累。我不管你是姓於,還是姓張王李趙什麼的,我警告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下一次在看到你勾引我老公,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或者我文明一點直接去找你的父母領導。”
“嫂子,我以後都不敢了,你就叫我走吧。”趙琳是真的害怕了,對於柳紅她只是從程青那裏聽到的,不是說膽子很小,性格綿軟,長的一般般。怎麼差別這麼大呢?是程青騙了自己,還是騙了自己?
“滾!”這是柳紅想看到的結果,真要是這個女人撒潑打混,她還不知道怎麼收場了。
“程青,你不想跟我說些什麼嗎?”趙琳急急忙忙的換了鞋像是有鬼在後面追趕似的跑出了大門,程青滿臉怒容的看着柳紅,就在柳紅髮問的時候又舉起了拳頭,剛才他是被柳紅的氣勢給鎮住了,這會兒可是也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吃得死死的,這樣的柳紅不能再慣着了。
他快柳紅比他還快,一把小剪刀柳紅瞬間就停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平心而論,打架她是絕對占不到便宜,這頓打還是白挨。
“程青,你的巴掌拳頭敢落到我的身上,我就敢自己把自己脖子捅個窟窿。如果你覺得今天一定要見血,我就陪着你。”
“柳紅,你他媽的就是個妖孽,你死了好了,看我管不管你。”程青嘴裏狠狠的說著,拳頭倒是放下了,眼睛是血紅的看着柳紅。
“程青,我是妖孽也是被你逼的,你可曾把我放在了妻子的位置上,你在外面胡搞也就算了,你夜不歸宿和別的女人睡也就算了,你不在意自己的前途那也是你自己的事兒,你搞大了別人的肚子我也當不知道。可是你他媽的連一點尊重都不給我,一點退路也不給自己留那是你蠢,可別拉上我。在這個房子裏,我不想看到再有別了女人出現,你也給我滾出去,滾!”柳紅的手是顫抖的,聲音也是顫抖的,那個女人走了,柳紅也窮盡了自己的身心。
“你、你別他媽的真把自己給捅了,我走。我走還不行嗎。”程青這個時候真是被嚇住了,這還是那個對自己逆來順受溫婉的媳婦,還是那個美貌靈動的柳紅。一瞬間他感覺這樣的柳紅很醜很瘮人,也許他從來沒想到柳紅還有這樣一面,還有能讓自己畏懼的一面。這樣的女人一點都不可愛,一點都不!
大門趙琳走時就沒有關上,程青也慌亂的打開大門走了,走的乾脆。順手還把大門給帶嚴了。
柳紅這個時候也癱坐在了地上,止不住的眼淚流下來。這一仗打的驚心動魄,改寫了五十年前的結果,卻也改寫不了留給柳紅自己的心靈創傷。
她就這樣哭着,想站起來卻是那樣的難。或許,是她自己本就不想再起來。就這樣過了很久,柳紅才停止了哭泣。五十年的閱歷沉澱,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