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犧牲

澤維爾和華勒斯子爵所討論的人物，並不是其他人，而是瓦西里基人的名義領袖，弗農。

總督府外面一別以後，這一次再見就是第二面了。當時，他曾經在那裏揮動着旗幟，呼喊着口號，宣傳着權益，一副精神氣的樣子，可如今，他卻是一臉憔悴，不像是那位帶領着人民進攻總督府的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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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令剛來到總督府的澤維爾不禁嘆息，站在一邊，沒有多言。按照傳令兵的說法，這位擁有無上威望的領袖，利用自己的品德讓暴徒們停下，並下令讓他們解散，自己則親身進入總督府，和這位擁有名義上最高權力的米諾斯人談判。

他很清楚，以米諾斯的軍力，不是那些被煽動的年輕人可以對抗的，如果他們真的敢把總督殺掉，換來的可能是軍隊的屠城，故而為了瓦西里基人着想，他沒有讓事情擴大，而是想要快點將其平息。

他也不擔心總督不答應談判，沒有士兵的他，根本就沒有理由拒絕，他雖然不怕死，可若是可以不死的話，沒有人會選擇在災難的時候把救生圈扔掉。

而談判本身，也只是一個契機而已，弗農向總督釋放出善意，希望總督顧慮到此，不會在米諾斯大軍回援的時候，進行屠城。

畢竟暴亂已經結束了，那怕他們要秋後算賬，試圖把暴徒搜捕出來，也總不可能把整個克里特城的人都殺光，作為瓦西里基的首府，米諾斯人估計還是要面子的。

但若是暴亂依舊持續的話，軍隊可不會理那麼多，直接就是鎮壓了，到時候，死傷絕對會比現在多很多，這就不是弗農所想看到的。

他所希望的是，讓總督不要追究那些暴亂的人民，當然，他也知道這個可能微乎其微，可只要能最大程度降低死傷，這就足夠了。

至於總督，此刻的他其實並不是很想惹怒眼前的領袖，他雖然明白這位弗農多半不是暴動的發起者，但以他剛才的威望，只需一舉一動便讓暴動者停下的行為，屬實令總督感到非常震驚。

他認為，若是把這樣的人逼到了反抗者一方，可能暴亂的規模，就會一發不可收拾了，身為總督，他的職責乃當是讓克里特城逐步融入米諾斯，這下可好，來個暴亂，然後軍隊把人都殺光，那他可就失責了。

所以，無論是弗農還是總督，他們都不想暴亂繼續持續，但總督那邊總是需要替罪羔羊的，故而澤維爾看着總督對着弗農嘆氣般地說道：

“老實說，你的條件，我不是不能答應，但作為總督，面對這樣的暴亂，總是需要懲罰部分人的，那你覺得，我應該讓誰，成為這次暴動的主謀呢？”

弗農沉默了幾秒，然後回應道：“你可以讓我成為主謀，只要我死了，我希望你不要追究剩下的人。”

“真是高尚的品德啊，弗農先生。”總督無語般地看了眼窗外：“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死了，暴亂只會更大規模呢？”

“他們會覺得，是我們邪惡的米諾斯人殺害了他們敬愛的領袖，然後群起反抗。到時候，軍隊做什麼，就不是我能控制了。”

“......那你到底想我說什麼？”弗農咬了咬牙，反問道。

“很簡單，把暴動發動者的名單交出來。”總督用雙手托起自己的下巴，手肘放在桌子上：“反正你都不支持他們，讓他們去死，得到應有的懲罰，難道不是很好嗎？”

“我想，聰明的你，應該能做出恰當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