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比斗
陸乙眼睛寒芒一閃。
冷冷的笑道:“敢問閣下姓名”。
執劍弟子不屑冷哼,“我的名字,那裏有”。
說著,他摘下地上一顆小草。
屈手一彈,青草筆直飛出,插在了鍊氣榜的一個名字上。
驅草都可成利器,可見靈氣之深厚。
柳明風,鍊氣初成,華山執劍弟子。
“哦,在鍊氣碑上有名,很好,省得我正發愁,這住所哪裏找,就你了。
“衡山弟子陸乙,鍊氣初成境,挑戰你”。
陸乙眼神微冷的看着對方,辱他可以,辱衡山師祖不行。
柳明風以為自己聽錯了,憋笑盯着陸乙道:“你居然是鍊氣初成,難得啊,你再說一遍,我確定一下沒聽錯”。
“你沒聽錯,我挑戰你”。
“哈哈,哈哈”。
柳明風終於忍不住大笑出來,好像陸乙的挑戰,是個天大的笑話。
看着對方肆無忌憚的笑,陸乙表情淡漠,看不出喜怒。
柳明風邊笑邊道:“我接受,我接受,現在就去比斗台,自有長老見證,不過雖不是生死戰,但是缺胳膊少腿是可以的,你想好哦,小朋友”。
“小弟初到學府,不知道比斗台在哪裏,請師兄帶路”。
陸乙笑里藏着殺意。
“哈哈,好,我帶你去,不過這條路,怕是你的黃泉路”。
柳明風笑容逐漸收斂,在蜀山學府,他也算小有名氣,在鍊氣碑留名三月有餘,有兩人挑戰他,皆以失敗告終。
挑戰他的兩人不是斷手便是斷腿,由於作派狠厲,已經很久沒人敢挑戰他了,想不到,今天遇到一個初入學府的愣頭青。
只是挑戰他的人,是個無名小輩,還是快倒閉的衡山弟子,這讓他不能為再次揚名感到可惜。
比斗台不遠,不過幾分鐘路程便到了。
陸乙看到許多人聚集在此,他一直覺得學府比較冷清,走到哪都沒人,原來都聚在這裏。
比斗台是蜀山學府的標誌之一,也是學子們最愛的地方,因為這裏能看到各種法器飛舞,道法武技橫行,同時還經常會見血,甚至旁邊的生死台,還偶爾會死人。
“柳師兄怎麼有空來比斗台,莫不是來抓我等回去上課的”。
看來柳明風,比斗台周圍的人皺起眉毛,表情不善。
“沒有沒有,各位儘管忙你們的,這有個衡山弟子要挑戰我,我隨手處理一下”。
柳明風似乎不太願得罪眾人,趕緊說道。
陸乙一看,這些人各個靈氣充裕,眼有殺伐之氣,能感覺得出,都是長時間混跡在此的人,絕非善輩。
“什麼,挑戰你,還是衡山,那鬼峰收到弟子了嗎,有點天賦的誰去衡山啊,莫不是被騙了”。
在比斗台的人以為聽錯了,各個像看傻叉一樣的看着陸乙,甚至有人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有熱鬧看咯,話說我還沒見過衡山劍法,可以期待一下”。
一人起鬨,眾人都被吊起了胃口,衡山無學子,從未看到過衡山劍法,這讓他們有點小興奮。
“怕是看不到了,我賭一招,柳明風就得把他收拾掉”。
“我賭十招以內,你沒發現那小子也是鍊氣境嗎,起碼也有點料吧”。
比斗還沒開始,圍觀的各峰弟子卻對賭了起來,不過都是賭,陸乙幾招輸。
“哼,我賭一枚青靈石,那青衣小子贏”。
突然,一個胖子,臉如娃娃,細眉大眼,眼神靈動的竄了出來。
“王浩宇,你個死胖子吃錯藥了,一枚靈石也是錢啊”。
看到來人,大家都認識,泰山峰的弟子,也是長期混跡在比斗台的主,外號鐵龜。
雖然沒上過榜,但是將泰山的不動劍使得跟龜殼一樣,防禦很強,
加上自身覺醒天賦為土靈,硬是讓他一直挑碑,一直輸,卻從未受過傷,有幾次差點就贏了,可惜攻擊弱了些。
“那柳明風,抓了老子多少次逃課了,害我被傳功長老責罰,爺就要買他輸,這個孫子”。
王浩宇話里,表明了跟柳明風有仇,雖然知道柳明風會贏,但依舊買他輸,花一顆青靈石賭氣,讓周圍的人都無奈的搖起了頭。
另一邊,陸乙不知道眾人已經在開賭盤,而是跟着柳明風來看了比斗台下方,向仲裁的長老登記。
“我說小娃兒,這小子可兇殘的緊,沒什麼同門情誼,你可想清楚了”。
負責仲裁的長老嚴寬,善意的提醒陸乙。
“多謝長老提醒,我會注意的”。
陸乙說著話,拿起筆便登記了姓名,修為,若是勝了,嚴寬便會抹去柳明風的名字,換上他的,若是敗了則不變。
老者看了眼柳明風,不耐煩的喊道:“你已經好幾次致人傷殘,收斂點,別哪天栽了”。
“長老放心,只是隨意指點指點師弟,讓他明白挑戰我的結果,不會下重手的,最多廢掉他一隻手,恆山能醫好的”。
柳明風的兇殘,似乎已經在這老者面前掛了號。
“哎,登記完就上去吧”。
老者看了看陸乙,表情無波,甚至在他勸阻下,依然登記挑戰,眼中有些欣賞,這衡山難得有個弟子,膽識還不錯。
看着兩人上了台,周圍頓時起鬨。
“柳明風,我可買了你一招勝,你爭點氣啊”。
“別別別,我買的三招,大不了贏了分你點,你千萬要控制在三招”。
“十招,十招賠率高,賺的多,分得也多,老柳,下個月的伙食費就看你了”。
聽着下面的叫喊,柳明風瀟洒一笑。
聳了聳肩膀道:“廢掉他什麼賠率”。
“卧槽忘記了,你是個狠主,諸位,廢掉的賭盤我不開,不划算”。
開賭盤的人一聽柳明風的意思,趕緊拒絕開這個賭盤,因為柳明風很可能將人廢了。
“那個穿青衣的小兄弟,我買的你贏,放開了干那孫子”。
王浩宇的聲音不時響起,讓柳明風臉色難看的盯着他。
陸乙表情冷漠,淡定的看了看台下的胖子,沒有說話,也沒想到還有人買自己贏。
“好了小子,師兄也不欺你,讓你先出招,不然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柳明風伸出手指,朝着陸乙勾了勾,另一隻背在身後,這是種完全的藐視。
陸乙眼神中殺氣閃過,揮手間竹劍現。
“那就一招”。
語落,只見殘影略過,陸乙人還在原地,柳明風則感覺眼前殘影,已經朝他身體刺來。
“好快”。
心裏驚嘆的同時,他渾身汗毛樹立,華山標準的劍氣護體,化作一道牆,護在了身前,答應的讓一招,在陸乙的快劍下,失信了。
剎那間,殘影撞在護體劍氣上,頓時被攪得粉碎。
“啊”。
而就在殘影消失之際,只聽一聲慘叫響起,鮮血四濺,一隻手掌落在了地上。
不知何時,陸乙已經在他的身後,背對着他,竹劍高高揚起,劍上還能看到血跡在流。
下面一眾人已經獃滯,空氣安靜,只聽得見柳明風的慘叫聲。
“一劍斬殘,什麼鬼”。
“長老,可以了吧”。
陸乙聲音很冷,冷到眾人都感覺身體一機靈。
“同時發動衡山身法第二境倦鳥回,衡山劍法第二劍,殘,兩招皆以快聞名,稍微輕敵必被快劍斬殺,好久沒看到衡山的武技了,不愧是當年殺手之頂流”。
那仲裁的長老比較識貨,一眼便看出了陸乙使用的身法和劍法。
欣賞的再次向陸乙點了點頭道:“衡山弟子陸乙,一招至殘柳明風,勝,可列入鍊氣碑”。
直到仲裁的長老宣佈了結果,眾人才從震撼中清醒。
“卧槽,好快好詭的劍,剛剛你看清楚了嗎”。
“只看到殘影,師兄,以你鍊氣大成的境界,看清楚了嗎”。
“第一劍是假,第二劍這小子以殘影引誘,其實人已經繞到柳明風背後,雖然最後柳明風發現了,可那小子的竹劍配合劍式奇快,加上身法也快,柳明風運氣劍反擊,已來不及,況且他還輕敵了”。
一名身穿紫衣的人說出了細節,才使得眾人在震驚中清醒,並感嘆不愧是蜀山主峰的師兄,一眼便看出了關鍵。
聽到宣佈了結果,陸乙收劍下了台,他現在只期待住所和靈石。
至於一劍斬下柳明風的手。
是因為對方已經放話,要他的一隻手,他這人很公平,你要我殘,我便讓你先殘。
半年待在衡山上,對招之人只有莫問這個先天高手。
可能因為起點太高,所以柳明風雖然與他境界相同,但陸乙從開始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一次簡單對決,雖沒看出陸乙深淺,卻讓眾人記住了這個衡山弟子。
“柳明風個雜碎,害老子輸了三顆青靈石”。
“你才輸三顆,老子輸了五顆,下個月得喝西北風了”。
場下賭輸的人暗罵,他們也沒想到,最後的結局是如此。
只有王浩宇和開賭盤的人,笑的肉臉亂顫,王浩宇一顆青靈石變十顆。
而開賭盤的人,除了輸王浩宇十顆,其他的全部通殺歸其所有,合計二十幾顆青靈石,這麼多靈石,他幾個月都賺不到這個數。
柳明風斷了手,痛入骨髓,他運起靈力,強忍着痛處,勉強拿起了地上被斬掉的手掌,神情陰沉的看着陸乙,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被對方一劍,斬成了殘廢。
“要不是我輕敵,就憑你,等我傷好以後,定報今日斷手之仇”。
不甘心的怒吼,卻迎來了陸乙的冷笑。
“柳師兄,需要師妹的醫道殺劍續脈不,只收你二十顆青靈石,再晚一點,恐怕就得上百青靈石了”。
一個恆山妹子見縫插針,馬上看到了商機。
柳明風聽后差點氣到吐血,不過他也知道斷手不能拖,時間太長的話,要的靈石更多,只能無奈的往戒指里翻出所有積蓄,一共也才十幾顆青靈石。
“師妹,剩下的我會補上,能不能先欠着”。
“聽說你不是有下品法器嗎,先拿來壓我這,結清了剩下的帳,師妹肯定還你”。
恆山的女弟子笑盈盈的看着柳明風,似乎根本不讓他欠賬。
柳明風渾身發抖,已經怒到極點,這才想起,自己連華山的下品法器,都沒來得及用,便敗了,他後悔太輕敵,而輕敵的代價,除了一隻手掌和尊嚴,還有半年都攢不到的青靈石。
權衡利弊,還是醫手續脈要緊,只能拿出佩劍,抵押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