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死
“胖子,你也瘋了,你哪來那麼多青靈石”。
一個不明所以的弟子,看王浩宇敢賭這麼大,趕緊問道。
“三天前你不在,這陸乙爆冷,居然一招斬殘柳明風,胖子跟他有仇所以買了陸乙,結果這小子賺翻了,今天又想來碰這種運氣”。
聽周圍的人一解釋,不了解三天前狀況的,都看着王浩宇,一副佩服的模樣,十顆青靈石,那算是豪賭了。
正在周遭熱鬧之際,柳則與陸乙都上了生死台。嚴寬看着陸乙,彷彿看白痴般,像是在說
“你完全可以拒絕的挑戰,你非要送死,還主動提出生死台,老子救不了你的智商”。
台上,陸乙執竹劍而立,與柳則對視,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畢竟是生死大戰,柳則也十分重視,將自己的氣勢提升到極致,就這麼與陸乙互相對視。
“那白痴,跟一個境界比自己高的人,比氣勢這什麼智商,難怪會答應柳則生死戰”。
台下懂的人,看出雙方都在互相比氣勢,明顯修為更高的柳則,氣勢越來越強。
這時。台下一人的出現引起了劇烈騷動。
只見一名紅衣黑唇的女子出現。
來人長發如瀑過腰,柳葉細眉,單眼皮小眼睛,膚如玉,櫻桃小嘴,最奇特的是她的眼神,靈動間透着狠厲,妖嬈中帶着慵懶。
全場都眼睛一亮,盯着出現的女人。
這個蜀山學府的傳奇,生死碑第一人,也是唯一在二十五歲前,突破到凝神境的強者,華山無夜大長老的弟子,三師姐晴天。
別看她長得如此甜美,私下有人以蛇蠍不算毒,最毒是晴天來稱呼她,生死台上,死在她劍下的弟子不少,自此也無人在敢挑戰她。
而後晴天之名,蟬聯兩年生死碑之首,無法撼動,現在她突破到了凝神,那更是其他人永久的夢魘。
“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就一個小角色也值得您親自來啊”。
一個華山弟子,諂媚的跑到她身前,點頭哈腰,可見其地位。
而台上,柳則的氣勢已經達到了頂點,碾壓着對手,隨時可能爆發。
陸乙的氣勢如那風中殘葉,海上孤舟,看起來風雨飄搖,隨時可能崩壞。
“現在還能下注嗎”。
晴天慵懶的看着開賭盤的弟子。
“這,這柳則勝負已經很明顯,這時候大佬您下注,不好吧”。
開賭盤的人也是小本買賣,但又不敢得罪晴天。
晴天撅起小嘴,依然慵懶的說道:“沒事,我買那青衣小子贏,三十顆青靈石”。
“什麼”。
那人聽后差點下巴給驚的掉下來。
“這樣可以嗎”。
“可以,可以,師姐買定離手,不可賴皮”。
開賭盤的人快速將她拿出來的青靈石,放到了賭盤上。
只是剛放上去,便意識到一個問題,這晴天如此高絕的修為,買陸乙勝,這不太對勁啊。
在看看台上,柳則氣勁內斂,隨時可能爆發,幹掉那氣勢萎縮的陸乙,他才漸漸把心放了下來。
生死台上,柳則看對方遲遲不出手,自己的氣勢已經快達到頂點,機會稍縱即逝。
“你可以死了”,話畢。
終於出手了,他屈劍指,氣勢如虹。
眨眼便朝陸乙點去,身所過處,劍氣如切豆腐,將地面拉開許多裂痕。
瞬間人已至,劍指點在了陸乙身上,沒有想像中的慘叫聲,陸乙隨即爆開。
“區區殘影,你以為我是柳明風,沒看出嗎,劍氣縱橫”。
陸乙殘影爆開剎那,柳則陰笑着,劍指插入地面,他早看出來,對方並非真身。
無數細微劍氣,席捲整座生死台。
柳則知道陸乙身法詭異,直接使出了華山氣宗,劍氣縱橫這種大範圍的攻擊來克制身法,再合適不過。
殘影被看穿,陸乙依舊面無表情,冷靜應對。
他腳下步伐連踏,衡山身法第一層雁閃與飄渺天賦的遁同時發動,居然帶出片片殘影,台上只能看到劍氣飛舞,殘影漫天。
“這劍氣縱橫,攻速奇快,範圍也很大,這都能閃避,這是衡山身法嗎,那麼強嗎”。
台下眾人本以為柳則氣勢壓制,加上劍氣縱橫能鎖定勝局,不過看到陸乙的速度,讓本已確定的戰鬥出現了變數。
“咦,這是身法結合天賦”,晴天稍有興緻的笑道。
“小雜碎,我看你步子快,還是我劍氣快”。
柳則看沒能一招拿下陸乙,身體的靈氣瘋狂調動,台上劍氣更快更利。
突然增加的劍氣速度,讓陸乙猝不及防,眨眼之間,肩膀,胳膊,手臂都被劍氣掃過,鮮血夾雜着劍氣,讓青衣染紅了一大片。
看着渾身被劍氣割傷,行動能力大降的陸乙,柳則笑了。
“小雜碎,現在知道你我的差距了吧”。
“下輩子做人,記得低調點”。
看勝局即將鎖定,柳則突然手指指着天,而周圍的劍氣,已經不在台上肆虐,正在快速的朝着他的指尖匯聚而去。
沒了劍氣的壓制,陸乙持劍半蹲,劍插入地面,勉強支撐着身體不倒,大口大口的喘息,似乎剛剛過度使用身法閃避,靈氣有些跟不上。
“你臨死前,讓你看看我華山氣宗的天劍指,你可死而無憾了”。
隨着柳則一語,匯聚指尖的劍氣,幻化成了寬一米,長四米的巨大氣劍,若是刺來,陸乙必被斬個穿心涼。
大殺招使出,柳則臉色有些發白,此招威力極大,奈何耗損靈氣亦是極高。
“去死吧”。
剎那一刻,就在巨劍要落下時,柳則的背後,詭異的出現了另一個陸乙,眼神冷寂,持劍朝着他疾步斬來。
“就是現在”。
半蹲下的陸乙突然起身,與另外一個陸乙殘影一前一後,朝柳則極速斬去。
“小雜碎,你的智商真堪憂,這種伎倆,去騙小孩子還行”。
柳則根本不懼突來的變故,一個渾身染血的陸乙,一個沒有受傷的陸乙,稍微動點腦,都知道沒受傷的陸乙是殘影,只是殘影能存在那麼長時間,他也不知為何。
柳則轉念一想,本想一招了結對方,但萬一賭錯,自己也會被一劍斬之,所以他不願冒險。
“天劍指,給我分”。
為了以防萬一,他居然將天劍指一分為二,原本凌厲的指劍氣,一分為二后,顏色暗淡了不少,但對戰兩個陸乙,應該足夠了。
“不愧是柳則,居然將天劍指練到了第三境,氣隨心分,勝負已定”。
下方,有人已經看到了結果。
看對手突然將劍氣分成兩道,陸乙臉色微變,可惜已不及多想。
“倚琴當歌,執劍當揚,不就一死何懼之”。
從開始的偽裝氣勢不足,隨時可能消散,到以飄渺天賦的霧化形,佯裝被劍氣割的身受重傷,最後以無傷狀態的全力一擊,陸乙可畏機關算盡。
可嘆算到最後,想不到柳則本來必攻那受傷的霧化陸乙時,他卻貪生怕死,居然劍氣分兩用,寧願將力量分散,也不要選擇一擊擊殺陸乙。
他賭是賭對了,卻看錯了柳則的個性。
陸乙仰天大笑道:“想不到我要死在一個貪生怕死之輩手上,真是可笑啊,我不甘啊”。
陸乙調動最後的靈氣,迎着巨劍,眼神變得冰冷。
他面無表情,心裏只有一念,被巨劍刺入身體后,用最後的靈氣斬殺柳則。
青衣竹劍,以命換命。
就在陸乙決心赴死一刻,有種莫名的感覺湧入身體,離死亡越近,那種感覺越強烈。
危機瞬間,陸乙迎着巨劍,青色的竹劍,傳出隱隱劍鳴,內心突來某種鋒利之感,好似在說,我手中之劍,可斬碎一切,魑魅魍魎,貪嗔痴狂。
一念過,竹劍與巨劍終於碰在了一起。
嘶!
沒有想像中的劇烈碰撞聲,也沒有看到陸乙被巨劍刺入的斃命的畫面。
剎那,只有一柄竹劍,逆流而上,斬巨劍如切豆腐般,逆劍破氣。
不過一個呼吸,巨劍被竹劍一劍斬滅,去勢不減,繼續向柳則斬去。
“什麼,怎麼可能”。
柳則不想天劍指是他的壓箱底絕招,就算與他同境都做不到,如切菜般破之,死亡來臨一刻,他汗毛豎立,也顧不得什麼規。
大喝道:“敕,劍御守”。
一柄法器自儲物戒指飛出,閃着光澤,周圍靈氣波動組成了一片劍網。
逼命一刻,柳則不守承諾,動用了劍,還是下品法器的劍。
而陸乙卻進入一種奇妙境界,自己完全根本無法控制。
心只有一念,我有一劍在手,可斬一切虛妄,只往前,不後退。
竹劍快而利,再次斬向劍網。
柳則靈氣本就消耗過大,發動的劍網看起來搖搖欲墜。
嘭!
竹劍劃過,劍網碰之既碎。
眨眼已經到了柳則身前。
“小雜碎,你敢殺我”。
嗖!
柳則話音未落,只見一顆人頭高高拋起,表情還在驚訝中。
那道閃過的劍光,變成他一生最後的歲月。
“啊”。
全場只聞驚叫聲,似乎無人敢信。
陸乙勝了,並且真的說殺便殺,不顧及柳則背後是整座華山。
“剛才那是頓悟了什麼,不像劍意,也不像劍心”。
仲裁長老嚴寬震驚之餘,也在思索,連他都沒看出來。
而人群中已經安靜,全場都張大嘴巴看着陸乙,還有那顆表情猙獰的頭顱。
晴天依舊慵懶,只是眼神飄過一絲微光。
自言自語到:“還好早就看穿這小子在以退為進,裝作氣勢不敵,然後誘敵出手,以奇怪天賦複製了同一個自己,假裝被劍氣襲擊,只是那複製的影子,血是怎麼弄出來的,還有那最後的劍,是什麼力量,此子還真有點意思”。
晴天分析着陸乙的戰術,居然全部猜對,好似對柳則的死根本不在乎。
“啊,這真的殺了”。
人群中的人,終於反應過來了,此戰陸乙跨境一戰,最終劍斬柳則。
場上,陸乙橫劍,那種感覺消失,他頓時感到渾身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