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幼稚的劉香

第7章 幼稚的劉香

這是一列老式的列車,雙層車窗玻璃可以打開,列車在空曠和人煙罕至的沙漠戈壁上行駛。

久違的自由讓我顯得對周圍一切即好奇又陌生,只好默默地寬慰自已。

一切都會恢復如初的,我不是社會的棄兒,我是唐僧。

這不!經歷了萬千磨難,終於成了正果。

所有的付出,社會會以寬廣的胸懷接納我。我要先適應社會,我的眉宇間瞬間充滿了剛毅和自信。

不知不覺夜幕己降臨了,燥熱的感覺已褪去。

列車長長的吁了口氣,伴隨急劇的'顛簸,列車停在一個不知名的小站,新疆的母子三人下了車。

我目送她們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竟有若有所失的感覺。

我想,這是上帝給我開了個玩笑。

真的太像了。

的確,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曾經深愛的女友早已物是人非了。

然而現實生活中,我無法忘記她的音容笑貌。

多少個不眠之夜的日思夜想,是她令我的生命中有了精彩的組成部分。

為此,我把她的名字刻在了手臂上,每當看到手上的刺青,總是那麼的心痛。

忘了吧!我勸自己,人要面對現實。

昨日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在獄中,我執着地用煙頭燙掉“唐秀君”這三個字。

然而,醜陋的疤痕更是顯眼。

原來生命中的過客不是那麼容易淡忘的。

想念一個人或憎恨一個人,有時越想忘記但結果越是清晰。

收回我放飛的思緒,眼神又變的茫然,列車又庫嚓,庫嚓地起步了。

這時,我對面坐過來一個留着小平頭的男人,眼神不安分地盯着我看。

我摸了一下我的口袋,錢還在。

的確,出門在外,不可大意,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曾經我被定罪車匪路霸,此時竟害怕別人偷我,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

那人古怪的眼神盯着我,我都有點莫名其妙了。

此時他開口了,問我:“兄弟,我看你好生面熟,你是阿拉爾……”

我隨口說:“兄弟,我剛下山,原來在阿拉爾三中隊”。

他:“噢”了一聲,說,“我是二中隊的,我認識你,你曾到我們中隊演出過。”

世界太小了。

他說認識我絕對可能。

我在三中隊文藝演出小分隊,雖然影劇院演出不理想,但我們逢年過節還是要排練節目的,去其他五個中隊為犯人送上歡快的慰問節目。

必定過年不能太單調,也要搞的象模象樣,必定價值十多萬元的樂器和服裝也不能浪費。

隨後我們倆瞬間有了話題和共同語言。

他是貴州的,判刑九年,減了2次刑,不到1年半,是前天釋放的。

他把釋放證給我看,的確,不假,我倆太有緣了。

他叫張馳。

隨後我問他:“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他眼望窗外。

茫然地說:“愁啊,一無所有更無一技之長。回家吧!丟人,繼續混吧!咋混?眼神充滿了無奈”。

隨後我們兩個落魄的天涯淪落人交談了很多,感觸了很多。

無情的現實讓我們徹底地醒悟,不是想像中的那樣處處充滿驚奇和驚喜。

我問他下一步路怎麼走?有何打算?

他小聲地對我說:“有可能陪一個女孩子去河南。”

我問他:“哪個女孩子?和她什麼關係?”。

他說:“在阿克蘇火車站買票時,有一個女孩子問他到河南鄭州要到哪轉車,坐多少班次的車?”

我跟她說:“我也是去河南鄭州,這下有伴了。”

原來這個女孩是阿克蘇的一名幼兒園老師,叫劉香。

她去河南鄭州去看望他的哥哥,她說她哥哥是某部隊的排長。

隨後小貴州眼裏冒着賊光,興奮地對我說:“我陪她到河南,他哥哥那裏肯定有槍,說不定能偷一把,到時干票大的……白寶山你知道嗎?……”

此時他的表情誇張的有點忘形。

於是我對小貴這不成熟的觀點提出了幾點質疑。

對他說:“一,你對女孩不了解,她說的是真是假你也不確定。

二,即使是真的,部隊也是不讓外人進的,你以什麼身份出現。

三,他哥真是排長,你去了肯定自討沒趣。連身份證都沒有,說輕了,趕你走,說重了,揍你一頓你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他撓撓頭,隨後點點頭似乎動搖了。

他站起身,對我說:“你等下,我去去就來。”

大約過了十分鐘,小貴州回來了。

附在我耳邊,悄聲說:“劉香來了,我說你是我哥”。

我說知道了。

隨後一個留着長發,頗有幾分俊俏模樣的女孩,斜挎着一個很小的包包,穿着一身素色長裙,從後邊的車廂慢悠悠地走來。

小貴州見狀,忙起身打招呼說:“劉香,坐這吧。”

並指着我向她介紹:“這是我哥,我們從小長大”。

劉香顯得很疲憊,慢悠悠地,軟塌塌地向我點了下頭。

羞澀地笑笑,挨着他坐下了。

小貴州還在向她介紹我。

生怕她不信似的,說:“我們是一個村的,玩的最鐵的哥們…………”。

劉香似乎對我很感興趣,再次打量我一番。

問我:“你現在幹什麼工作”?

我當然不能表明我的真實身份,否則不嚇着人家才怪呢!

於是我對她說:“我是搞文藝的,教初中音樂。”

她眼睛一亮,說:“咱們是同行”。

“你也是老師”?我明知故問

她點點頭說:“我的資質有點低,我教幼兒園”。

隨後,我打開了話夾子,抱怨地說:“現在老師真難啊,學生都是獨生子女。管的嚴吧,學生反感,投訴你,還要扣工資。有的家長到學校鬧。管的不嚴吧,成績上不去,家長說你混工資。

校長總是做好人,對我們說:教育要講究方式方法,要不斷汲取完善自我的教學水平,必要時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有時我們是風箱裏的耗子——兩頭受氣”。

我口若懸河發表我的見解。

絕對引起了劉香的共鳴。

她非常贊同我的觀點,表情也進入了角色。

氣憤地說:“就是,孩子都是家長的寶,別說打孩子,就是孩子摔倒了,家長都要找老師算帳。唉!”她竟嘆了口氣。

臉上流露很大的委屈。

隨後劉香向我請教音樂方面的知識。

我滔滔不絕地向她灌輸我對音樂的感悟及樂理。

她完全進入了我構思的,浪漫的陷阱。

她痴痴地望着我,直至露出崇拜和愛慕的眼神。

我用謊言征服了一個少女的心扉。

她向我展示她純潔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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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子浪子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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