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桶金
“哎，好吧，這大冬天的，你們也不容易啊，”看了一眼徐英子寒風中虛弱的模樣，店家不由得有些心疼，頗有幾分妥協意味地說道：“這樣吧，我就給你們五塊五一斤，多的我是再也給不出來了。”
“一言為定，多謝老闆，”聽見這個數字，徐英子的心裏雖然不是很滿意，可是，想着人家老闆畢竟也是需要加工賺錢的，便也就滿臉堆笑地同意了。
“那就拉到這邊來稱一下吧，”看了一下那雜草蓋着的血藤，店家估計了一下，幾百斤是有的，便回到店裏，招呼着幾個夥計出來幫忙。
聽見五塊五一斤，張麗同葉亮樂得合不攏嘴，跟着那些夥計就將血藤挪到一旁給稱了。
“一共六百五十斤，每斤五塊五，總共就是三千五百七十五塊，”看着手裏花花綠綠的鈔票，張麗興奮地對着坐在自己旁邊的徐英子說道。
“噓！”
看着張麗手舞足蹈的模樣，徐英子將食指放在嘴前，輕聲說道：“財不露白。”
“對，對，對，藏起來，不能讓別人看見，”看着自己的表妹比自己表現得還淡定，張麗的臉不由得有些發燙，可是，又一想到，自己從來沒有拿過這麼多的錢，便也就理直氣壯起來。
“表妹啊，我們去給你買手機吧，”想着有錢了，表妹就可以買個手機打發一下時間，張麗帶有幾分討好意味地說道。
“表姐，不急，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繼續上山砍血藤，免得附近村子裏的人知道血藤可以賣錢，到時候就沒我們什麼事了，”徐英子拒絕買手機，這只是一個原因，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覺得錢要花在刀刃上，自家還欠着別人的錢，自己怎麼能夠去浪費錢買手機呢？
“對哈，英子啊，還是你聰明，我們明天起早點，都弄一點，你看，今天就收穫三千多，我們兩個一人就有一千六七，這簡直就是撿錢啊，”對於體力好的張麗而言，這簡直就是撿錢，可是，對於體虛的徐英子而言，爬那山路，都有夠受的。
“表姐，我們三個人，應該是每人一千一百多塊才是，”看着前面開着三輪車的葉亮，徐英子在心裏正式將對方當作自己的合伙人了。
“小亮不算，不用分錢，”嘴角偷笑地看了一眼前方葉亮的後腦勺，張麗大聲地說道。
“是的，英子，不用分錢給我，我只不過是賣點苦力，這點子是你想出來的，你和你表姐分錢就是了，”哪知，前面的葉亮聽見張麗的話也沒有生氣，相反，側過頭，衝著徐英子笑了一下，說道。
“不行，你又出苦力，又出馬，又出三輪車的，要是沒有你，這麼多血藤，我們是沒有辦法弄到城裏的，”徐英子想着畢竟是要長遠，再說了，自己也不能欺負人，就從張麗的手中拿出那堆花花綠綠的紙張，分成了三份，一份塞給了前面的葉亮，一份遞給張麗，一份放在自己的兜里。
三千五百七十五塊錢，三個人是分不均勻的，徐英子便只拿了一千一百九十一。
輕飄飄的幾張紙，放在兜里，何婷婷卻感覺沉甸甸的，就好像，整個人都有了靠山一般……
*
“英子，回來啦，今天趕場的人多不多啊？”
看見自己孫女兒手裏拎着兩袋東西走了進來，坐在斑駁發黃屋檐下的徐英子爺爺抖了抖手中的長煙桿，臉上的皺紋笑成一團，對着自己的孫女說道。
“人可多了，這都快過年了，大家都在忙着買東西啊，”回了自己爺爺一個笑容，徐英子揚起自己手中從葉亮家裏拿回來的東西，對着爺爺說道：“爺，你坐着，我今晚給你弄點好吃的。”
“英子，你出去一天累了，去躺着，爺來做飯，”看着自己孫女瘦弱的小模樣，徐英子爺爺的心裏是怎麼也放心不下，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便準備去拿徐英子手中的東西。
“爺，我出去走了一下，呼吸了新鮮空氣，見見人，感覺自己都好多了，”徐英子倒沒有說假話，今天勞動了大半天，身子倒是覺得比昨天有勁多了，躲開了自己爺爺，便拎着東西朝廚房裏走去。
“好，好，好，那爺去給你燒火，”看着自己孫女的臉色的確是紅潤了幾分，徐英子爺爺的心裏樂開了花，背着手，便走進廚房，忙活着燒火。
徐英子倒也不好拒絕，將拎回來的豬油西紅柿麵粉放在了灶台上，拿起菜刀去到旁邊的菜園子裏砍來一顆青翠的大白菜，掐了一點青蔥，在院子裏就着水龍頭洗了乾淨，便回到廚房裏，打了一點水燒起來。
趁着燒水的空隙，徐英子找來一個大碗，將麵粉和成團，放在一旁，洗了一點生薑西紅柿切成塊狀，備用。
等到水燒開，徐英子換上鐵鍋，放入一點豬油，將生薑塊丟了進去，翻炒兩下，隨即倒入西紅柿翻炒，隨着香味撲鼻，便倒入燒開的熱水，小火慢熬着西紅柿湯。
“英子啊，這西紅柿多少錢一斤啊？”
蹲着燒火的徐英子爺爺聞見了西紅柿的香味，不由得問道。
要知道，西紅柿這東西，在冬天，可是三四塊錢一斤，徐英子爺爺可捨不得花錢買。
“爺，我買的是打折的，才兩塊多，買來解饞的，”知道爺爺在想什麼的徐英子一邊將麵糰扯成小塊丟進沸騰的西紅柿湯里，一邊回答着。
“做什麼啊？這麼香？”
徐愛兵恰在此時趕了回來，探了個頭在廚房門口問道。
“西紅柿疙瘩湯，爸，你快去洗手，馬上就可以吃了，”一邊往鍋里丟着白菜，徐英子一邊回答道。
剛才問話的徐英子爺爺想着自己的閨女愛吃，便也就沒說什麼，默默地找出三個大碗，放在一旁等着。
“熱乎乎的疙瘩湯，快吃哦，”盛出三碗，撒上蔥花，徐英子同自己爺爺爸爸一人一碗，端着坐在屋檐下吃了起來。
“真香，我們家英子做的飯就是香，”西紅柿的香味帶着豬油的厚實感從喉嚨滑入胃裏，在這個寒冷的冬季，給這個貧窮的家庭帶來一絲的溫暖。
“白菜真甜，”旁邊的爺爺嚼了一口綠色的白菜，也跟着感慨道。
“以後的生活一定會越來越甜的，”徐英子在心裏默默地說著，聽着自己的家人因為一碗簡單的西紅柿疙瘩湯就滿足成這樣，不由得眼眶有些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