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這等禍患

來到寧壽宮，蕭煜霖先是跟趙太后敘話一番，隨後支開殿中的閑雜人等，跟趙太后說起了翻案一事。

趙太后一聽此事，大驚失色道：“果然！這個狐媚子就是沒有死心，利用我兒來達到她的目的！”

蕭煜霖說道：“母后，當年的確是我們對不起前太子和鍾家，如今讓他們沉冤昭雪，有何不對？”

趙太后怒道：“糊塗！自古當權者，不都是靠手段上位的嗎？若是前太子登基，只怕也沒有我們娘兒幾個的好了！”

“母后，前太子性格寬厚，哪裏會是這種人了？兒臣說句不好聽的，母后和皇兄，就是為了皇位而已！”

“放肆！”

“即便是母后不愛聽兒臣的話，兒臣也要說。當年前太子一案，如今還留有人證物證在人間。兒臣今日為前太子和鍾家鳴冤，不是受王妃蠱惑，也不是來找皇兄的麻煩的，而是為皇兄來解決這個事情的。”

趙太后冷哼一聲，說道：“哼！你都要替那個狐媚子翻案了，還不是來找你皇兄的麻煩？別的事情，哀家都可以為你說話。唯獨這個事情，哀家是斷斷不能縱容你的！”

趙太后又眯了眯眼，說道：“早知道，當初哀家就不該心軟，留了那狐媚子的性命，還讓她留在你的身邊。既然是那個狐媚子蠱惑於你，哀家這便下令，將那個狐媚子給打殺了！”

蕭煜霖急道：“母后！再怎麼說，王妃都是現兒和珂兒的母妃，您怎麼能下得了這種狠手呢？”

趙太后說道：“哼！不下狠手，哀家如今就不是太后了！只怪哀家當初心軟，沒有聽你皇兄的話，早點把那個狐媚子給除了的！竟然還許你娶了那狐媚子！”

蕭煜霖對着趙太后跪下，說道：“母后，兒臣求您了！此事事關重大，並非只是解決王妃就能解決得了這個問題的。兒臣也是百般考慮之後，才同意王妃此事的。王妃也知道兒臣夾在中間為難，也顧及到百姓民生，不曾想着要告御狀，只是想更好地解決此事罷了。”

趙太后說道：“更好地解決？只要那狐媚子一死，此事也就解決了！”

蕭煜霖跪伏在地上，說道：“母后容稟！王妃也只是一個中間人罷了，其他人證物證尚在人間，即便不是王妃提出此事，他日也會是別人。只是因為王妃是鍾家的後人，由她提出來要更合適一點。”

蕭煜霖：“若是母后今日將王妃打殺了，莫說是如同殺了兒臣一般，那些手裏有證據的人只怕也要破罐子破摔，將此事宣揚出去。”

蕭煜霖：“當年前太子一案，很多人的心中都有疑慮，早已猜測是皇兄的手筆，只是礙於沒有證據罷了。若是此時有人擺出人證物證來，那便是坐實了此事乃是皇兄所為。皇兄如今乃是天子，天子又豈能被聲名所累，遺臭萬年呢？”

趙太后大怒，喝道：“住口！你敢辱罵你皇兄？平時哀家是多疼寵你一些，就已經惹得你皇兄心中不快了。如今，你若是再跟你皇兄提及此事，只怕你皇兄也不會顧及哀家的情面，當即就打殺了你！”

趙太后：“就因為哀家多番縱容你，還許了你此等事情，以致留下了這等禍患。如今，哀家便要除去禍患！來人！”

蕭煜霖急得抬頭看向趙太后，說道：“母后！母后今日若是要打殺了王妃，那便連兒臣也一併打殺了吧！”

蕭煜霖：“十年前，兒臣親眼目睹鍾家被誅，前太子滿門抄斬，兒臣的心裏一直都未曾忘卻此事。兒臣也猜到其中的門道，可是兒臣卻無能為力，只得求父皇保住了王妃。”

蕭煜霖：“然而，天理昭昭，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便當年皇兄再怎麼嚴查防範，老天爺還是給前太子留下了公道。兒臣每每想起此事來，就憂心不已。如今皇兄穩坐龍椅，大虞國國泰民安，不能再像十年前那般動蕩了！”

趙太后說道：“你以為，你皇兄如今就沒有心頭大患嗎？朝中個別勢力，還有匈奴，都想趁機逐利！你現在再給你皇兄整出這種事情來，這跟吃裏扒外有何區別？”

蕭煜霖說道：“母后，皇兄最大的心頭大患，乃是他自己！霍本初年事已高，他已經威脅不了皇兄多少年了。所謂的外戚，也被皇兄打壓得差不多了。如今朝中還有什麼勢力，是皇兄所忌憚的呢？”

蕭煜霖：“兒臣知道，是太子！皇兄不怎麼喜歡太子，欲立三皇子為太子，所以想將太子一方的勢力打壓清除。霍本初也已看明白了，他日太子繼承皇位，這才是上乘之選。”

蕭煜霖：“若皇兄非要立三皇子為太子，三皇子名不正言不順，其他勢力也會反對皇兄此為。到時候，朝堂又是一番風雨。前太子一案之後，經歷了十年風風雨雨，如今總算是平靜下來了，已經不能再起紛爭了！母后！”

趙太后吃了一驚，說道：“什麼？你說，你皇兄想要立三皇子為太子？你哪裏得來的消息，哀家怎麼不知道？”

蕭煜霖說道：“母后，兒臣這麼多年以來，一直以玩世不恭示人，就是為了卸下皇兄對兒臣的猜忌。兒臣雖不干涉朝堂之事，可也有留意着朝堂上面的事情，就怕什麼時候會禍及到兒臣。”

蕭煜霖：“皇兄當年能登上皇位，最主要是倚仗了孟大將軍。可是後來，皇兄跟孟大將軍因為送禮一事而生了嫌隙，又怕孟大將軍功高蓋主，外戚勢力坐大，皇兄便迅速剪除了孟家的勢力。孟家是太子的外家，皇兄又怎會願意讓太子繼承皇位了？”

蕭煜霖：“兒臣也有過猜測，皇兄之所以不喜歡太子，既是因為孟家是太子的外家，也有可能是因為，皇兄每次一看到太子，就會想到自己當年是由孟家的勢力幫扶着登上皇位的，而自己又打壓了孟家，故而皇兄的心裏不痛快。”